第5节:第一章(大序)流浪诗人在喧闹的人群碰头(5) 我们正在堕落,不是吗?人性的问题在这里开始凸显出来,人性是恶是善? 我回答不了,我只有我的想法,在这个问题上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观点。堕落不 一定是坏的事,送货小子在那个舞女身上花费了很多功夫,也获得了很多的素材, 然而他没有时间去写,我盼望有一天他真的发达了,然后潜心写作。其实写作还 是送货小子最大的梦想。他没有放弃,只能先被各种烂糟糟的事这么耽搁着。 送货小子玩过多少女人,我不知道。我和他只有两次机会一起去过那种地方, 后来他就不带我去了,我们也没有机会一起去了。我胆儿小,一个人是去不了的, 不是我想去,而是我想从那里了解更多的事。平时我们见面的机会倒很多,也有 时候我试图从他那里套些东西出来,但他老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也许他是有意戒 备。 无奈的青春在我们中很多人身上上演,他们为青春添了漂亮的一笔,他们让 我们重新认识身体,认识发育,认识青春。 我们认识后不久,他就干上了自己的行当:送货。我们见面的地方除了酒吧 就是饭馆,我看完他诗集的时候,他正好打电话过来借钱,我很是反感:这人怎 么这样地?我这样对自己说。于是我很自然地拒绝了他。 我讨厌抄袭行为,尤其在文字里,我讨厌的厉害,一个人若真是喜欢写字, 那就把自己的东西写出来,只要是好东西,总是会被人发现的,如果真的写不好, 那当练笔也可以的。送货小子的诗集里有太多临摹的成分,模仿诗人的诗,这是 很多写诗的人一开始写诗的特点,这并非什么坏事情,特拉克尔模仿波德莱尔, 波德莱尔模仿但丁,普希金很早的时候模仿雪莱的作品,写出来的诗歌都很美。 我想下次和送货小子见面的时候给他说说这情况,但是现在他给我的感觉不是很 好,只因为一件事:借钱。当一个人和你开始交往就向你借钱,而且你根本就不 信任他,怎么可以给他借钱?我只知道送货小子的电话,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我 怎么能够给他借钱? 后来他又向我借很多次钱,我同样没有答应。但在几个月以后,我借钱给他 了。那时候已经熬不过他的追问了,借给他的时候还是有点担心。我是一个学生, 也没有很多的钱借给别人,我每个月钱都不够花,还哪儿有借给别人的钱,但那 次我还是出于和一个人更长时间的交往的心态借给了他。借给他钱后我过的很糟。 A-8 我的诗集差不多已经改好了,由于心切,我急于让它出来给自己一点安慰, 给自己一点动力。决心已经打定,就等在印刷厂印了。起先我对书的出版印刷什 么都不懂的,想起读海子哥哥那段时光,我很开心,因为我彻头彻尾进入了海子 哥哥的状态,我每天都昏昏沉沉,活在两个世界里,人在2000多年,心在1986年, 1986年我还没有出生。我每天躲在他的诗歌里,和他对话,总感觉海子哥哥的苦 难和我是一样的。 海子哥哥甚至知道北京大学附近的几个印刷厂,哪个印刷厂最便宜,想起这 我就有很强烈的欲望,它给我动力,使我感觉不到累,我想给我的二十岁一个礼 物,于是四处奔波找印刷厂,但我奔波的结果是不敢去印。一个人做事总还是觉 得孤独,在学校印刷厂门口,我徘徊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隐了。 送货小子来电话说诗集出来了没,我说没有。他说现在就想看到我的作品。 而我无话可说。突然间想到他的那本诗集,对了,我不是可以找他问问吗?于是 我就咨询。他说过来见了面再说,我只有答应他等他来。时候已经是黄昏,但太 阳还是很足,没有落下山的意思,空气也不怎么温暖,到处都有落叶的影子,虽 然清洁工师傅已经把大大小小的路扫了无数遍,秋末在记忆里还有书里都是天高 气爽的描写,但这个末了的秋竟是那么的慌张,毫无离去的意思,看起来它的日 子还是没有满,不愿意让冬天过早的来打发自己。然而时间是个坏孩子,它给季 节分配的日子都是那么均匀,不偏向谁。这个秋天是个不好的兆头,它的日子里 充满着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