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Michael,起来一下。" 一早,曲谚明匆匆忙忙的赶到办公室。 昨天他们本来要直接回家的,却因为高易齐想去PUB看看而玩得太晚,以 至于他早上差点爬不起来。 "Daniel ,有什么事吗?" 虽然曲谚明是Michael 的上司,但在公司里,他 们都以英文名字称呼对方。 " 我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照实回答我。" " 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尽管说。" Michael 是曲谚明的好友兼 下属。 " 我曾向公司请过长假吗?就在最近,或几个月前。'"显然曲谚明并未忘记 他想要探究的事。 " 你和Alice 交往之前,曾经请过两个礼拜的假,说是想回家看看。怎么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Michael一头雾水。 " 没什么。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和Alice 交往的?" " 哇,你连这个都忘了,小心被Alice 海K一顿。"Michael不忘调侃曲谚明 一番。 "Michael,你快先回答我的问题。" 此时Alice 已经不重要了。 " 从你休假回来,那时候Alice 也才刚进公司没多久,没想到你就像发疯似 的开始猛追Alice" 曲谚明算了算,他从老家回来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所以他和Alice 交往 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 我有没有说过我回老家的理由?" " 天啊,Daniel,你是不是得了失忆症啊?怎么连你自己请假的理由都忘了 呢?" 曲谚明挑挑眉没有否认。 " 你说你太久没回家。想回去看看,还说想顺便去散散心" " 散心?" " 是啊。至于散什么心,那时候我怎么问你。你都不说。本来我还猜想是不 是你和女朋友吹了,可是一想也不对,我从来没看过你的女朋友,也从没听你提 起过,就是因为这样,公司内才会谣传你是同性恋、不过到你休假上班后。这个 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自己对这一段记忆竟然没有任何印象,难道他真的失忆了吗? 散心?他散心的理由是什么? " 还有其他的吗?有关我请假的事。" "Daniel ,你是不是发烧啦?这是你自己的事,怎么反而来问我呢?" _ " 那你知道公司内为什么会谣传我是同性恋吗" " 那是因为有一次Amy 在街上,碰巧看见你挽着一个男孩子,所以Amy 才猜 想,你是不是同性恋。" " 喔" " 不过现在真相大白啦!如果你真的是同性恋,就绝对不会去追Alice 了。 " 对他的话,曲谚明只能沉默以对。 " 好了,你还要问什么吗?"Michael盯曲谚明好半晌,发觉他好像没有要再 问问题后就要离开。 " 谢谢你。" 曲谚明报以一个微笑。 "Daniel ,我看你大概是累坏了,你最好少请个几天假,再去充充电吧!" "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的。" " 那我出去了。" " 谢谢你。" 就在Michael 走出去后,曲谚明靠向椅背,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他的记忆似乎真的空白了一段时间。 他为什么会失去回到老家之前的记忆呢? 又怎么会从老家回来后就开始猛烈追求Alice 看样子有好多谜题待解。 他是不是真的也失忆了? 还有,他自己所说的散心,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想散心呢? 总有一天,这些答案他都会找出来。 ※ ※ ※ 曲谚明在与高易齐相处了好几天后,除了有时候因为高易齐强迫自己要去想 起有关他的记忆外,两人倒也处得不错。 " 今天要吃什么?" 曲谚明问着。 " 你决定就好。" 高易齐不在意吃些什么。他已经在曲谚明家借住好几天了, 这么不事生产、只能靠别人,他还有什么好要求的。 " 那我们去吃大餐吧!" " 吃大餐?你心情很好吗?还是你升职加薪了?' 与曲谚明住在一起的这几 天,他约略了解了曲谚明的工作概况,也知道曲谚明足足大了他六岁。 " 都不是,只是突然想吃大餐。" 曲谚明无所谓的耸耸肩。 他刚刚才跟高易齐小吵了一架,只因为高易齐想听流行歌曲,他却硬要播放 古典音乐。 " 好啊,我没意见。" 高易齐闷闷的回答。 今天是礼拜天,本来他们两人大可出去好好玩玩,只可惜天公不作美,硬是 下了一整天的雨,直至目前为止,从窗内望去,还可以看到丝丝的小雨打在玻璃 窗上。 " 那就走吧。" 曲谚明从椅子上拉起高易齐。 两人坐上车,其实曲谚明心里对要去哪里吃大餐也没个准,他只是单纯的想 拉高易齐出来走走。 这几天下来,高易齐除了在家附近走动外,再远的地方他恐怕也无法一个人 去,他实在怕他闷坏了,所以想拉他出来转换心情。 而他实在也不该跟他吵那小小的架。 最近几天,他实在是冷落了他,可是公司交代的case他不能不办好。 他虽然是公司的总经理,本来大可把这件事交给属下去做,但这一件Cas e对公司的营运有重大的影响,所以他不得不连夜加班。 其实他已经尽力了,把一个礼拜才能完成的前实作业,硬是缩短成三天。 他当然也能了解高易齐的心理。他失忆了,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可以陪他; 而他找不到任何有关自己亲友的记忆,所以他便成了最理所当然的代替者。 坐在车上,高易齐偷觑了曲谚明一眼。 刚刚他实在不应该为了一点小事就和曲谚明吵架的。 其实让他听听古典音乐,自己也不会睡不着觉。 只是他很心烦。 这三天,曲谚明为了公司的一个大Case,每天都要忙到半夜才回家。 他明明知道他一个人在家会很寂寞,多希望曲谚明能早点回来陪他;其实他 发脾气,也只是想让他多注意他一点。 " 刚刚……" " 唔,刚刚的事很对不起。" 高易齐和曲谚明开口。 " 哈哈哈……" 两人又齐声笑了出来。 " 你心情好点了吗?" 曲谚明关心的问。 " 嗯,谢谢。刚刚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吵架的。" 高易齐有点不好 意思的低下头去,为自己的孩子气道歉。 " 没关系,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如果能让一步,就不会这样了。" 曲 谚明转头看着高易齐。 " 是我不该在你忙的时候,还故意耍小孩子脾气。我知道你忙,我也只是个 寄住者,我……" 突然,高易齐像是接收到曲谚明的视线,也转过头看向曲谚明。 "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高易齐被曲谚明的视线盯得有点不好意思。 " 如果你诚心想道歉,可以让我吻你吗?" 他觉得这话对高易齐说出口,是 再自然不过的事。 " 吻?" 高易齐张大了口。他怎么样也想不到曲谚明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其实这几天和曲谚明睡在同一张床上,他总是会在他闭上了眼,发出均匀的 呼吸声后,再偷偷张开眼。 因为他想看他。 一天之中,高易齐也只能趁两人同床而眠的时刻偷偷的对他一看再看。 他发觉自己好喜欢曲谚明的脸,甚至喜欢他抱着他睡觉的感觉,因为这会让 他觉得好温暖、好温暖。 有时候他甚至会用手触着曲谚明的唇,轻压或轻碰。他丝毫不排斥与曲谚明 的身体接触,更想直接拥有他。 他一直深信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人就是曲谚明,也只有他,会让自己甘愿被 吻。 曲谚明见高易齐张大了口,脸上不禁露出促狭的笑。 车被困在车阵中,为两人制造了再好不过的机会。 曲谚明的唇袭上了高易齐。 他早就知道在这几个与他相处的日于里,每个夜晚,高易齐总会像只小狗般 偷偷逗弄自己。 他觉得他实在是太可爱了。 和高易齐在一起完全没有负担和压力。 曲谚明挑开高易齐的唇瓣,而高易齐就像是早就为他准备好、等着迎接他一 般,配合的闭上双眼。 曲谚明的舌刷过高易齐的贝齿,牙齿轻轻嚼着他的上唇。 " 晤……" 高易齐口中不时发出浓浓的喘息声。 他多想就用这一吻把高易齐融化在自己的怀里。 高易齐接受着曲谚明的给予,可是他突然发现,他想要的更多、更多,不只 是曲谚明的给予,他也想要给曲谚明些什么。 高易齐伸出舌头,依着曲谚明吻他的方式,开始反吻曲谚明。 讶异于他的主动,曲谚明放弃了进攻,好整以暇的让高易齐尽情发挥。 两人唇相连,青与舌交缠,皆不排斥与对方肌肤相亲。 因为他们在内心深处都认定对方是自己失去的记忆中,那一个最重要的部分。 叭叭叭 车潮开始往前移动,后头等得不耐烦的驾驶开始鸣按喇叭。 曲谚明放开高易齐,让车子缓缓往前走。 高易齐的双眼尚未张开,他好想再接受曲谚明多一点的温暖还有温柔。 他的头往前想寻找曲谚明的唇,可是曲谚明却伸手弄乱了他的头发。 " 还想要吗?" 曲谚明的笑容咧得好大。 高易齐真像是只可爱的小狗狗。 " 你好讨厌!" 高易齐张开了眼,用手拨整自己的头发。 曲谚明的吻真棒,让他意犹未尽。 " 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相处,现在填饱肚子最重要罗!" 曲谚明坏坏的笑声 充斥在车内。 那我们要去哪里吃?" 可恶!他好想伸手捂住发出那些笑声的嘴。 " 去吃法国莱吧!" " 嗯,只要不让我看到蜗牛肉。" " 哈哈哈……" 曲谚明的笑声更刺耳了。 ※ ※ ※ 两人相偕来到台北市某间知名的法国餐厅。 刚才一路上,曲谚明只要一逮到空档,就不忘去袭击高易齐的双唇。 所以直到现在,高易齐的双颊仍是醉人的酡红。 " 你可以不要再脸红了吗?" 走进餐厅前,曲谚明好心的建议高易齐。 " 又不是我愿意脸红,你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高易齐的两颊气得胀鼓鼓的。 " 这样会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耶!" 曲谚明故意用很无辜的声调及眼神望着 高易齐。 " 你在乎吗?" 高易齐扁嘴问。 " 当然在乎啊!" 曲谚明逗着高易齐。看到高易齐开始变脸,泪光几乎要从 眼眶中泛出后,他又马上改口:" 在乎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行了吧?" 曲谚 明轻捏着高易齐的鼻头。 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如果在乎,他就不会一路上不停的吻他,不会想把他 紧紧的拥在怀中。 看着高易齐破涕为笑,曲谚明松了一口气。 察觉到自己的心情好坏是依着高易齐的喜怒哀乐而改变,他不得不承认自己 真的很在乎高易齐。 " 我饿了。" 高易齐揩去泛出眼眶的泪水。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随时会 失去曲谚明似的。 他在乎他,他真的在乎他啊! 他现在才体认到,其实曲谚明是不是自己梦中的那个人已经不重要了,他喜 欢的是现在就在他眼前的曲谚明。 之前他希望曲谚明是自己的梦中人也许不无道理。他只是想留住他,告诉自 己是因为他像那个梦中人他才喜欢曲谚明的;可是现在他吻了他,而他只想感受 曲谚明这个确确实实存在的人。 " 我们进去吧!" 听着高易齐变得冷漠的声音,看着他垮下的脸,曲谚明知 道自己的玩笑开得太大了。" 你在生气?" " 没有。" 高易齐摇摇头。他喜欢曲谚明没错,然而他没有资格生气,更何 况他早就说过他有女朋友了。 " 别骗我喔!" 曲谚明收起伞,和他一起走进餐厅。 ※ ※ ※ " 好了,别再生气了。" 一顿饭吃下来,高易齐实在闷得可以;曲谚明想要 说点笑话,还会惨遭白眼。 " 我没有。只是觉得自己不中用。" " 不中用?" " 你说你有女朋友了,所以我对你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高易齐觉得万分沮 丧。 曲谚明好想把高易齐摇醒。难道他刚刚的举动,还不足以证明他喜欢他吗? 适才他的体贴差点没让隔壁桌的女人扯破她男朋友的衣服。他不只把虾都剥 好让他吃,看到高易齐都没动刀叉,他还主动把食物塞到他的嘴里。 还有他的在乎,他左一句吃饱了没,右一句还要不要什么饮料,生怕高易齐 因为赌气而饿着了。他的举动差点没让另一桌的女人嫉妒得把高易齐看破个洞。 " 我撤回前言。" 曲谚明差点忘了他还有个女朋友。" 过几天我就会跟我的 女朋友说清楚,我喜欢的是你。" 曲谚明拉起高易齐的手,看得旁边的人都羡慕 死高易齐了。 " 有这么体贴的男朋友真好。" 有人忍不住发出钦羡之声。 而曲谚明则报以一个微笑。 " 你听到了吧?" 曲谚明伸手抬起高易齐的脸。他不想看到他低下头的模样, 那只会让他认为自己深深伤了他的心。 " 听到了。" 高易齐顺势抬起头。 " 相信我,如果我不喜欢你。就不会吻你了。" 早在车上吻他时,他就已经 下定决心了。他真的喜欢高易齐,而且那几个吻轻易的撩拨起他的欲望,若不是 碍于他们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许他会当场要了高易齐。 " 嗯。" " 小姐,要好好对待你的男朋友喔!" 一对老夫妇在吃完饭后从他们身旁走 过时这么说道。 " 小姐?" 高易齐张大了眼。 他像女人吗? 难怪他身旁的人都认为他们像一对男女情侣。 " 我没有被认出来,你很开心吗?" 笑得不亦乐乎的曲谚明遭受到高易齐无情的打击。 " 我没这么说,而且我早说过我不在乎了。" 曲谚明仍笑着。 难不成这家店里所有的人都以为高易齐是女孩子吗? 也许他的身形是小了些,样子像是可怜的小狗,但性别应不至于会被错认吧! 还是因为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给人的错觉呢? " 嗯。" 高易齐相信了他,因为他知道和曲谚明争辩这个是没有结果的。 " 那快点吃吧!刚刚靠我喂你,你实在也没吃下多少。吃完了,如果你还想 逛逛,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去玩。" " 好。" 高易齐顿时胃口大开。 有些事情别想大多,那只会让自己皱紧眉而已。 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会离开曲谚明的话,那就好好把握住现在吧! 在度过愉快的一餐后,两人决定还是回到家中好好休息。 他们丝毫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他们。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