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相见 “叮叮叮”的门铃声惊动了坐在沙发上相拥的两人。 “述而,醒醒。我去开门。”轻轻摇了摇怀中犹在梦中的妻子,牧怅然柔声道。 “嗯。”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半述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来了。” 说着,牧怅然将怀中的妻子扶正坐好,起身走向了紧闭的大门。 “你们是?” 打开家门,在看到站在自家门前的一双陌生男女时,牧怅然一脸疑惑。 “能让我们先进去吗?牧先生。” 站在亦妓惹身边的沈赋予坦然地迎上牧怅然审视的目光,首先开口道。从查获 的资料上,沈赋予知道眼前开门的是半述而的丈夫牧怅然。 “喔。两位请进。”微微侧身,牧怅然让两人进屋。不管来人是谁。从沈赋予 对自己的称呼,牧怅然确定了来人认识自己。虽然不知两位陌生人找上门所谓何事。 然出于礼貌,自然要先请人入屋的。看着让路的牧怅然,亦妓惹默然点头走入了屋 内,沈赋予跟随在了身后。 “我是述而的母亲。” 在沙发上坐下后,亦妓惹看着与牧怅然并肩而坐的半述而,淡淡开口道。 “你是述而的母亲。” 乍听到亦妓惹的话,牧怅然惊讶不己。与妻子结婚四年,他虽知道妻子的母亲 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女歌手亦妓惹,为了爱情而抛弃了家庭。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 在此时见到妻子的母亲。不禁看向了身边的妻子,只见半述而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 看不出喜怒哀乐,牧怅然不由皱起了眉头。 “述而。”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女儿。亦妓惹心痛地唤道。她是愧疚的。是的, 对女儿,她有着无限的愧疚。 “你为什么要回来?”迎上亦妓惹心痛的目光,半述而淡漠道。她从来不曾想 过多年后自己的母亲会再次出现。这是怎样的一个局面?没有喜悦,没有悲伤。她 有的只是心寒。一如当年母亲为了自己所谓的幸福,不顾一切离家时的那种心寒。 “述而。” 面对女儿的质问,除了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外,亦妓惹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回来了。”移开目光,半述而看向了别处徐徐道:“但 十四年后的今天,你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你竟然就这么毫无预料地出现在了我 的面前。” 说罢,再次看向亦妓惹。半述而的目光依然没有波澜。语气也平淡无奇。那么 冷静,仿若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对不起。述而,对不起。” 女儿的话令亦妓惹不由流下了泪。是的,是她为了自己的爱情自私的舍弃了家 庭。可她不曾后悔过。然而,对自己的女儿,她是愧疚了。只因她多年没有尽到作 为一个母亲的责任。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原谅你。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曾怨恨过你。”直视着 亦妓惹流泪的双眸,半述而淡淡道。 母亲,这个对她而言多么陌生的称呼。是因为从九岁时,这十四年来,她再也 没有感受到世人所谓的母爱。是的,她不曾怨恨过亦妓惹。因为每个人都有权利选 择自己的人生。她的母亲只是比别人勇敢一些罢了。 “对不起,述而。”眼中含着泪,亦妓惹哀切道:“作为一个母亲。对你们, 我没有尽到母亲该尽的责任。我是愧对你们的。虽然现在时间己经过去了十四年, 你也长大成家了。但既然我选择了来与你相认。以后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都会尽 力补尝你曾经失去的母爱。” 听了亦妓惹的一席话,半述而没有开口说话。时间仿若在此停止了。相隔十四 年再次相见的母女就这样默默相视着,而身旁的两位男士也保持了沉默。这是她们 母女之间的事,他们选择了默然。 少时,半述而无言地移开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丈夫轻轻道:“我累了。我想 回房。” “好。我送你回房。” 听到妻子的话,牧怅然配合地扶着妻子起身。于是,两人一同向着楼梯处走去。 “述而。”看着女儿漠然离去的身影,亦妓惹不禁站起身深切地呼唤着。 没有回应。在丈夫的搀扶下,半述而一步步踏上了楼梯。亦妓惹的出现,陌生 得让她不知如何面对。她只想逃避,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身旁跟着起身的沈赋予伸手握上了亦妓惹的手。感应到沈赋予的安慰,亦妓惹 回头看向沈赋予。眼中的泪再次落下。 “她需要时间,给她些时间吧。”面对流泪的亦妓惹,沈赋予柔声道。 听了沈赋予的话。亦妓惹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的确,多年未见,每个人都 需要些时间。 “述而己经睡下了。” 再次坐下的牧怅然。边为两位倒着茶边道。 “述而的精神很不好吗?”看着低头倒茶的牧怅然,沈赋予开口问道。 “嗯。你们既然知道我,自然也该知道四年前述而出过车祸吧。” 说着,牧怅然将切好的两杯清茶分别递向了亦妓惹与沈赋予,随后抬起了头。 “是的。从我所查的资料中我们知道了一些。”端起清茶,沈赋予坦然道。 “那时我刚学会开车,却不想第一天开上新车就出了车祸。述而也是因为那次 的车祸,留下了后遗症。正巧那天晚上,她又亲眼看到了自己姐姐坠楼的一幕。所 以从那以后述而的精神由于受到了很大的创伤,总是神情恍惚犹在梦中。她虽然也 记得以往的一些事,却把车祸那晚发生的事全忘了。”看着面前的两人,牧怅然一 一诉道。 “述而会好起来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亦妓惹迎上牧怅然清亮的黑眸,开口询问道。 “不知道。虽然述而偶尔会像梦游者似的在半夜突然失踪,但我曾询问过许多 这方面的医生,他们说是心理作用。只能靠病人自己慢慢恢复。我想该是她姐姐的 死带给她的阴影吧。再加上那时的她又碰巧被我的车所撞。精神本就受过刺激的她 突然又经历了一次外界的撞击,她的大脑才刻意选择了遗忘,而在她的潜意识里却 又顽固的保留着残存的一些记忆。” 没有回避,牧怅然诉说着自己的认为。既然是妻子的母亲。不管妻子对她的态 度如何。牧怅然还是认为亦妓惹有权知道一切。 “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年我没有离开。我一直陪在她们的身边,也许那一切就 不会发生了? 听完牧怅然的话,亦妓惹又感到了深深的自责。 “即使你没有选择抛弃她们,我想那一切还是会发生的。”坐在身边的沈赋予 开口续说道:“即使她们没有失去十四年的母爱,我想上天还是会这样安排的。” “赋予。” 听到这话。亦妓惹转脸看向了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支撑到现在的沈赋予。 “所以妓惹,不要再自责了。”盯着亦妓惹的脸,沈赋予柔声劝说道。 这一刻在亦妓惹的眼中不再是泪,是感激。对沈赋予无法言语的感激。 “我想述而会接受您的,请您给她些时间吧。” 在此牧怅然诚恳的开口说道。凭他对妻子的了解,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妻 子会渐渐接受亦妓惹这个母亲的。虽然亦妓惹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对女儿 不闻不问了十四年。但牧怅然知道妻子的内心其实是渴望母爱的。 “谢谢你。” 亦妓惹看着这个让她一眼就喜欢上的年轻人,试探地询问道:“我可以叫你怅 然吗?” “当然可以。您是述而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今后也许我会随述而一起叫您 一声妈。”牧怅然淡笑着。 牧怅然的也许让亦妓惹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的话令她心慰了许多。 “也许吧。天色也晚了,我们该走了。” 说罢,亦妓惹站起身,身旁的沈赋予也跟着起了身。 “我送你们。”牧怅然起身道。 “嗯。”亦妓惹点头应道。 于是,在牧怅然的陪同下,亦妓惹与沈赋予走出了小屋。 “您常来吧!我想述而是需要您的。” 在门口别离时,牧怅然对亦妓惹恳切地说道。 “我会的,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亦妓惹道。 话落,在沈赋予的陪同下两人一起离去。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