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像三脚猫,还敢独力挑战上层妖魔,你的冷静和智慧 都随著灵力消失不见了吗,真是令我太失望了。」以传影术现身的大司圣严斥眼 前的兰飞。 「哎呀,大司圣,您老人家先息怒,冷静和智慧还得有才能流失,飞飞根本 没这两项怎麽流失呀!」随侍一旁,同样只有身影浮现的莎婷忙安抚。 「没错,飞飞充其量就是做了件没脑袋的事,用有脑袋的话责备她,多折腾 自己,保重身体呀,大司圣。」席斯不忘适时进言,刚才被打得像猪头,这笔仇 他记得很清楚。 死莎婷、臭席斯,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再落井下石。 「枉你身为四季司圣之首,竟在三界钥约之期将到时,中了妖魔的诡计灵力 大失,这种事形同阵前失策,造成我方危险,你也清楚,这是要入罪查办的!」 「大司圣,属下有事要说。」 「你还有什麽话想说,如果跟这件事无关,不用说,对事情帮助不大也不用 说,毫无帮助就更别跟本司圣废话了。」随即不待她开口,大司圣就转向安坐於 上位的月帝,对方正悠闲品味侍女送上的美酒。 「月帝,您还有什麽想说的事吗?」有别於对待属下的激昂,大司圣展现了 能屈能伸的毅力,谄笑得令人抖落一地疙瘩。 「嗯。」月帝漫应一声。 「看看你,听这一声就知道月帝多担心你,好好反省吧,纵然你是我的属下, 我也不能偏袒你。」 「我想飞飞应是发现了什麽事,才会心急地跑出去。」紫微持平道。 「谁讲都一样,不能为她的过错找藉口。」大司圣斩钉截铁。 「听听她的原因吧!」 「既然月帝开口,那就给你一个机会吧。」 啐,小人嘴脸。「大司圣,这就是属下要说的。」兰飞拿出银盒放到桌案上, 打开後,莹莹的光辉灿了满室。 「青珀!」众人惊讶! 「这件事为什麽不早点说。」大司圣又是一斥。 啧,她有机会说吗?「有人将青珀送进东方城堡给我。」 「冬为了追青珀而失踪,如今青珀出现在荒魁之原,冬却还无消息,飞飞的 著急可想而知。」紫微能谅解。 「你说的对,看来这件事也不能怪罪飞飞,毕竟手足之亲,人之常情。」对 这点大司圣点头。 「她既然还知道要找朕恢复灵气,可见不是急到毫无理智,面对上层妖魔岂 是她目前的情况能对付,身为春之圣使不该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月帝说的更对,冲动、不够沈稳,一直是你缺点,飞飞,纵然你是我的属 下,我也不能偏袒你。」 唉,这句话大司圣大概打算说个数遍来显示他的大公无私。 「不偏颇的客观」是莎婷对大司圣的赞誉,啧,谁说的都有理,就她说的没 道理,真是好个不偏颇的客观。 「冬的气息只有飞飞能直接感应,我想飞飞这麽做定然有自己的考量。」看 著青珀,席斯难得讲出公正的话。 因为兰飞若在此时被带回光城圣院,很有可能就换他上场对付妖魔,尤其月 帝今天发威捉了鸠闇,鸠闇的属下哪会善罢甘休,万一惹来梅丝达这只大尾妖魔 可不好玩,太危险了! 「目前该顾虑的是,如何应对三界钥约之期的到来,飞飞阵前灵力流失的过 错,回到光城圣院再请学院长定夺吧!」衡量轻重,紫微觉得该当如此。 「再怎麽说青珀找回是一件喜事,飞飞中了妖魔陷阱的失误,就先按下吧。」 莎婷也难得好心的帮腔。 「目前的确是不宜有太多波折……」大司圣抚著长须沈思。 兰飞骄傲看著月帝,同伴帮著她,看他还能怎麽样!想藉大司圣下她马威, 作梦。 「飞飞。」片刻後,大司圣终於又开口了。 「是。」趁大司圣不察,她朝月帝吐个舌头,哼! 「跟月帝跪下。」 「什——麽!」 「你当著各国使者的面,意图强占月帝,难道不该跪地请罪!?」 「我不过是吸……几口气,谁要强占他!」她才没那胃口呢。 「放肆!」大司圣喝道。「什麽叫吸几口气,你把四大圣君当成什麽,当著 众人的面扑倒月帝,坐在他身上拚命亲,不叫强占,难道叫撒娇吗?」 「我对他这样就叫强占,那他对我那样,不就——」她顿住了,因为大家全 聚精会神的等她接下来的话。 「怎麽样?」大司圣追问。 「没事!」夜夜跟月帝在梦中缠绵,还被用下流的方法烙了条金蛇,这些能 说吗!? 她太了解大司圣的狡猾了,若月帝急著定下婚约,大司圣绝对更急,真让他 知道了那些事,不用等到三界钥约之後,大司圣会当场就举行证婚仪式,押她签 下婚约书,因为只要有了这张婚约书,就代表了光城圣院与银月古都的关系更加 巩固。 「飞飞,污蔑圣君,没叫你自杀谢罪,已是月帝天大的荣宠,再说,你还得 靠月帝来助你恢复灵气呢!」席斯提醒。 「是呀,飞飞,懂得感恩点,月帝对你真是没话说了。」莎婷也劝道。 「在各国使者面前,你对月帝是失了仪态,就算不跪下请罪,也该低头认罪!」 这一点紫微认同。 这下同伴又全倒戈了,激得兰飞顾不得君臣、上司属下之别,愤然大吼。 「就是不干——」她转向月帝。「你高兴了,只要在你身边,就是不停地找 我碴、给我罪受、折我尊严,现在全如你意了。」 月帝悠喟。「朕对你付出的一切,你又何尝不是躲避、敷衍、欺骗。」 「我……」 「原以为,你怀疑朕的诚意,没想到你听到要共缔永远的婚姻关系,逃的比 飞的还快,何不你来告诉朕,还要如何才能让你明白朕的心。」 「好,我告诉你。」兰飞扯出一抹狠笑。「世上没有永远在一起的事,我讨 厌永远的关系,这种事全是骗人的——我恨死这些事!」 蓝瞳无言,只是深深看著她,兰飞吸哽著音,随即转身奔离。 「飞飞!」席斯、紫微想追上,却被大司圣阻止。 「让她自己好好静一静吧。」 「但是三界钥约之期迫在眉睫,万一飞飞没来得及……」紫微忧虑。 「别担心,遇上要事,飞飞会以大局为重。」对此席斯有把握。 「说的对,我那骄傲的好徒孙,就是责任感强。」大司圣又转向月帝,搓手 呵笑。「陛下,飞飞讨厌永远的关系,但是我不讨厌,光城圣院更欢迎,我看… …」 「放心吧,只要朕与飞飞的婚事成定局,就会送上一只玉脂泉杯,慰劳大司 圣您老人家的辛苦,这只杯放在月光下,必出佳酿,酒液淡金,浮漾柔白之泽, 绝对是月光酿的美酒。」 「玉脂泉杯……月光酿的美酒……」 「大司圣,振作呀!」莎婷忙上前扶著兴奋过度、硬生生昏厥过去的老者。 看著影像消失,这一端的人完全理解原因为何。 「看来飞飞这一次被卖断的代价是玉脂泉杯。」同样嗜好美酒的席斯,已经 在算计怎麽样能从大司圣那转过来品尝。 「以飞飞目前的情况,跑出去不怕危险吗?」紫微担心地问。 「鸠闇目前被禁在东方城堡,有朕在此,焦独他们不敢乱来。」 「还有那名黑发女子灭,目前不知去向,也是一个潜在危机。」席斯原本想 跟大司圣探问,只是目前看来他老人家是自顾不暇了。 「这个女人的能力,绝对不在梅丝达女侯爵之下,最可怕的是她连魔气都让 人感觉不到。」不知为何,紫微对这名女子相当在意。 月帝略蹙眉宇。「朕不觉得她对飞飞有恶意,甚至是……希望朕的感觉没错, 否则若真与这名女子为敌,只怕星宫神将十四人加上四季司圣联手,都难以取胜!」 一面之缘的对峙,他对此人有著难忘的深刻。 「这麽说她的能力在梅丝达之上!」紫微震惊。 「莫非她是远古神魔!」席斯也讶异。 「毕竟是大神官,对妖魔的来历反应敏锐。」月帝一笑。「谣传魔界中有四 个与魔皇大公同等悠久厉害的妖魔,灭、破、殒、裂,无声之灭、折冲之破、喋 血之殒、虚空之裂,他们不老、不死,能力高深莫测。」 「难道那个灭就是……」紫微不敢置信,那个黑发女子看来几乎与兰飞同龄。 「远古神魔中的无声之灭!」 「血统越纯粹的妖魔越不具魔气,果真如此。」席斯环胸。「可是,光城圣 院的古书曾有过一段记载,远古神魔有五个,最厉害的是第五个,直到一场大战 後,第五个消失,至今在妖魔界中还是一个谜。」 「我也听大司圣提过,远古神魔——灭、破、殒、裂,还有最後一个毁,撼 宙之毁,听说他是五人中能力最高的!」 「五人中能力最高,经过一场大战却消失了,在妖魔界中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席斯、紫微皱眉,同时一悟。「魔皇大公!」 「没错,撼宙之毁就是魔皇大公,当年他以能力震慑其他四人,一统妖魔界!」 ※ ※ ※ 兰飞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消息,眼看三界钥约之期已进入倒数阶段,旁人开始 著急,连席斯也没把握了,唯有月帝始终泰然,没派任何人去寻找。 直到三界钥约之期的前一晚,正与众人商议事情的月帝,像感应到什麽,望 向寝宫,就在众人莫名时,却见他笑了,摇头靠向倚背,有些松口气也有些释然。 入夜後的荒魁之原,双月高悬,一金黄、一紫白,既独特也奇魅,夜空漫飘 绿莹与粉、蓝光点,置身其中,有著静与幻的迷惑感。 白发沐浴在双月交织的光辉下,显得清雅出尘,兰飞坐在石栏杆上,伸手轻 掬著夜空中的柔光,紫瞳悠思凝著。 听到接近的足音,她没有回头,只是看著绮灿夜空幽叹。 「小时候,有人对我说,只要对著月亮许下愿,月亮就会达成我的愿望,所 以我许下生平第一个愿望。」 「什麽样的愿望?」月帝温言问,倒不曾听她说过往事。 「希望父亲能回来,但是……」她一叹,苦笑著。「世事永远不如人意,我 的身世,你多少也了解。」 「你的父亲是上一任春之圣使,母亲是已去世的日光城之后。」 「简单说,就是私生女!」 「飞飞……」对她的自嘲,他皱眉。 「你别担心,这些事早成过去,更何况我的童年并不寂寞也不悲苦。」 「这一切……伤害过你吗?」 「伤害我!?」兰飞一笑,吹散掌心的光点,耸肩道。「或许有吧,只是当 时我太小了,来不及体认这些事,长大後,倒觉得真正受伤害的,该是身陷感情 漩涡中的父母,还有……前任日帝!」 「前任日帝?」 「父亲、母亲还有前任日帝,三人是好友。」兰飞幽叹道。「母亲是日光城 的贵族千金,与继承日帝的皇子有婚约,父亲当年是到日光城学习的少年,三人 年龄相近性情开朗,很快结成莫逆,只是皇子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友竟和未婚 妻日久生情,最後私奔,这个举动差点让日光城和光城圣院的关系毁了,真是年 少轻狂!」当年才十七、八岁的父母大概一切爱情为上。 「你这麽想吗?」月帝端详她。「你不曾为了心中所爱,而有放弃一切的冲 动?」 看著他那双正经的眼,兰飞想起月帝十六岁时,也曾为了初恋情人花理夫人, 差点要私奔。 「日光城和光城圣院绝裂,影响甚钜,妖魔界和修罗界中的不肖份子有可能 乘势侵害人界,要我为了一己之私,而让无辜人陪著受罪,我……做不到!」她 不认同这样的冲动。 「莫怪席斯说,你的情操更适合当圣君,虽然洒脱率性,遇上冲突,却宁愿 牺牲自己也要顾全大局,使命感重。」 「难得他那张嘴对我有好话。」看来揍他是揍得过度了。 「他要朕若想逼你就范,可以以此相胁。」 「死家伙!」前言收回,狗嘴是永远吐不出象牙的。 「但是受用,尤其对你这个只会逃避的无情者。」 面对月帝那责难的目光,兰飞清清喉咙,稳定一下怦怦跳的心。 「父母私奔一年後被找到了,因为春之印选择了父亲,再加上日光城的皇子 深爱母亲,虽然痛心好友与爱人双双背叛,依然盼望母亲能回头,为了母亲,皇 子形销骨立,大司圣和学院长对父亲晓以大义,但上父并不想逼迫父亲,最後是 父亲觉得愧对好友与恩师,狠下心结束了与母亲这段感情,当时他并不晓得,母 亲肚中已有我。」 「可以知道你的个性像谁。」到最後关头必定顾全大局。 「听说,母亲生下我时,日光城的皇子已继位为帝,他坚持后位为母亲而留, 一生的妃子只有她,这份苦候多年的痴情令母亲内疚又感动,直到我三岁,母亲 托人将我交给父亲後,就嫁给了日帝。」 「看来你母亲做下决定时,当真狠心不留恋。」私奔是如此,连决定放弃女 儿也如此,该说无情吗?或者,是得不到就乾脆斩断一切的绝然! 这一部分的个性,与兰飞平时不争、不强求的无心,倒是有些相近,如果这 是优点,某种程度来看,又何尝不是无情,因为不争不求,所以也从没把任何一 件事或一个人放在心上过吧! 「出乎深人意料之外的是,父亲一死,春之印竟选择了我,封印进到体内时, 全身就像处在火烧的地狱里,好难受!」回想当年接受春之印的痛苦,她皱拧了 双眉。「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烧死的时候,有人抱起了我,一股凉意从额上灌入, 平缓了我体内的焦灼。」 兰飞永远记得那温雅的声音,充满祥和—— 「至上界的春之神,这孩子以年幼之躯接受春之印,负荷太大,请您暂敛其 锋,待她成年,再启封印吧!」 「人界上父。」月帝毫不怀疑,这是唯一能封闭至上界封印的人。 兰飞点头。上父的真实容貌连大司圣都没见过,只有学院长和三位神祭司见 过,但是在兰飞那模糊的印象中,依稀记得一个亚麻色长发,清美、灵圣的十七、 八岁少年,但是那温柔的手抚上她时,又像是个少女,真是奇怪。 「听大司圣说,你曾在日光城居住过一段时间。」 「父亲死後,大司圣虽带走我,但母亲执意要我回日光城,所以童年有段时 间我是在日光城,在那很快乐,因为日帝非常疼爱我,还有其他的皇子、公主玩 在一起,童年的我并不寂寞,但是对母亲,我无论如何都不愿再亲近,因为我不 晓得她何时会再决定送走我。」兰飞怅然一笑。 「你害怕往事重演。」 「我是讨厌无助。」她摊手道。「从小不是被人送走,就是被人决定何时该 放下我离开,我受够了,光城圣院一直希望能带回我,好让我接受成为四季司圣 的教育,毕竟我身上怀有春之印,既然父亲来不及走完这条路,何不由我来继承, 我知道母亲很悲伤,但是这一次的离开是出自我的决定。」 「你恨过自己的父母吗?」 「曾经。」兰飞坦言。「他们先後给了我慈爱,却又都离开我,母亲如此、 父亲如此,连苍……」 「苍?」 「「他」是我最後对月亮许下的愿望,一个只能存在脑海中,旁人都不愿对 我提起的禁忌。」兰飞低喃。「忆不起容貌,却始终埋在心里,清楚地知道「他」 是存在过的人。」 「他是谁?」竟能让她牵挂如此之久。 见月帝不悦的模样,兰飞紫瞳有些溜转,故意蹙眉充满思慕的捂心道:「我 也不晓得,只知道我经常想著这个人,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老,而且长的很 好看,就这样从小,我日也想、夜也想,想到我长这麽大了,还不知道「他」是 谁?」 月帝的蓝瞳开始沈下。「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从小想到大当然重要,再说,「他」还救过我呢,怎麽可以忘记恩人那麽 没良心!」 「从小想到大够了,以後不准再想他。」 「为什麽?」果真如她所料,月帝接下来是懊恼浮在眉心,对他的观察是越 来越有心得了。 「你真想听原因吗?」月帝凝锁住她。「你该知道的,不是吗?」 原本只是兴起的恶作剧,见他这麽认真,兰飞不自在嗫嚅。「我……我不知 道,我想回房休息了。」才起身要走,却被拉回,迎上那双坚定的蓝瞳。 「明天已是三界钥约之期,朕将离开东方城堡,前往贺格公爵的空中都城, 你既来找朕,难道不是打算「顾全大局」牺牲奉献自己。」他一语双关,啄吻她 泛红的鼻头。 「你……是为了三界钥约之期才非要……对我……」 「不!」月帝摇头。「先前朕气你的欺骗,也气你从离开银月古都,竟真的 把朕抛到九霄万里远,又发现你中了妖魔的计灵气正流失,才想乾脆趁此……将 计就计。」手段不光明,他也不隐瞒。 「你都对我下了梦中相见的「言灵」,要我每天想你一次,谁有办法把你抛 到九霄万里远!」为此,她可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还被蝶迦罗取笑。 「你真的每晚梦到朕?」月帝楼上她的腰,另一手抚摩那倔傲的下巴笑问。 「你自己下的言灵还怀疑!」才想闪躲他意图落下的吻,下一刻却被紧紧拥 入那堵自然气息的胸怀。 「飞飞,你真的天天想著朕!」声音中有著高亢。「告诉朕,你梦到什麽?」 「就像你现在对我做的一样呀,有时候在梦里我会听你说话,有时候你只是 在月光下抱著我,反正……不想想起你,你就是会出现嘛,自己做的事,何必问 我。」 「飞飞。」抱住她的双臂,忽然收紧到要将她揉入体内般用力。 「月帝……好痛呀!」不解他忽来的情绪,只知道骨头快被他的热情抱断, 兰飞闷喊著。 「朕太激动了。」月帝改为捧起她的面颊,蓝瞳炯亮也笑得相当异灿。「除 了快接近荒魁之原那几天,朕以月梦术与你相见外,梦中相见这回事,朕根本没 对你下过言灵。」 紫瞳眨大,愣启著唇。「骗……骗人,你明明……开口了……」 「朕是吓你的,朕根本没强言灵的力量灌注其中。」 终於知道自己坦承了什麽的兰飞,刹那间粉脸通红。「可恶你——」她用力 推开他,想走,却被月帝由身後抱住。 「你不想要灵气了?」他笑,相当开怀。 「我不要!」她窘得都快烧起来了。 月帝咬上她那发烫的耳根,显然享受她的不知所措。 「这怎麽行,少了你,四季司圣就无法同时结印开启神道,到时你最尊敬的 人界上父可得冒著危险来到荒魁之原。」 「你——」兰飞咬牙,气恼自己在他眼前永远处於劣势。 「飞飞,你是爱朕的吧?」 「不爱!」 「那还天天梦到朕。」 「噩梦呀!」 「那今夜可以来场美梦。」他啃咬她的後颈。「或者……再烙条金蛇给你, 如何?」 「住手!」她抓住那按上腹部的大掌。 「其实这尾金蛇能保住你最後三分灵力。」 「呃!」 「飞飞,朕不想逼你,尤其不要你因这件事而献出自己。」 「是吗?」兰飞疑惑的眼神回首看他,金蛇不算,他在她身上烙下的红印子 可不少。 「嗯咳。朕总是个男人,尤其面对你还要朕不动欲念,很难。」月帝掠吻过 那半回首的唇,柔声道。「朕会等你,在你没点头前,就让这条金蛇护住你最後 的三分灵力,好吗?」 「可是三界钥约……」 「别担心。」月帝的手掌抚上她光滑的颈项,光芒绽出,金色和细白色的链 子环在她颈上。「这是自然之气所化的链子,能恢复你一天的灵气。」 「真的。」兰飞喜出望外。 「飞飞,朕能盼你会有回应这份感情的一天吗?」月帝转过她的身问。 「我……我不知道。」她眸瞳有些不敢正眼相对的飘开。 「至少此刻,你愿意给朕全心全意的一吻吗?」月帝俯首来到她的红唇,仅 离寸息,不忘调侃。「别再把朕当成可吸食的灵气!」 兰飞怔一下,随即绽出如花的笑靥,主动揽上他的颈项,深深吻住他。 金黄与紫白的月光下,在飘飞的光点中,相拥的身影久久没有分开。 --------- 四月天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