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月夜下,箫声悠扬,幽柔的箫音在秋风中低回。 朱毓缓缓睁开眼,他想坐起身,体内却传来怪异的热,且浑身内劲有些散乱的窜流。 “你醒了。”垂纱已被层层缚起,让他清楚可见外室琉璃窗前,悠坐窗枱上的雅逸 姿影,此刻放下手中长箫,支着侧颜凝望窗外月色。 朱毓想开口,却感到喉咙扯痛,这才发现颈项裹着白布。 “为了逼出东域的毒,蓝青玄虹在你颈上划开,引出毒血,你的声暂时无法大喊。” 星月皎皓中幽隐着晦暗,凝视的瞳定在那抹虚暗。“孟阎司已是昨夜之事,黎明时,他 和魔希教那干人的尸身都被早上派出去巡逻的武卫找到了,看起来是自相残杀,云流阁 和大家都安然无事。” 他浅笑,他从不怀疑她的能力,才坐起身,腰间窜过剧烈的颤栗,灼热像由丹田处 烧起,腹下有股沸腾起的欲涛。 “你的毒性已无大碍,明早你的颈伤就会好多了。” 她持箫背手,悠步朝他而来,那每一步踏出的身姿,在此刻的他看来,是如此充满 诱态,令他喉咙发干的收紧。 “少初……”声音沉哑的开口,却是低弱的气音。 他想要抱住她、想要亲吻她那冰肌般的雪肤、想听到她在自己怀中的呻吟、想进入 她体内,感觉那紧裹住他的狭窄幽嫩……火热的饥渴令颗颗汗珠从额边顺着颚沿淌落。 动着唇,他想要她靠近些,她却站在内室与外室的分界,悠立的与他相距一段距离。 “唔——”朱毓强撑想走下床,体内狂燃着想碰触她的烈焰,紊乱的气息与流窜的 散乱内劲拖慢他的动作,才走下一步,腿间的欲望像沉重到令他难以迈开步伐。 “媚蛊太强了吗?”见他瘫跪于地,面容痛苦难撑的模样,她勾唇轻笑。 媚蛊?!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异于常态的渴欲,还有浑身难以动内力的气劲,武功竟 无法施展! 他愕然抬首,却见她更朝他走近了几步,依然离他一段距离,却足够让他债张倏起 的血脉几要爆开! 月光透过琉璃窗棂中所照下的光辉,衬出眼前人的飘逸清美,就像她曾在雪玉楼台 打算诱他上勾时一样,柔缎的青丝散撒下是单衣轻罩的娇躯。 此刻浅白到几近薄纱下的身躯不着片缕,随兴缚着系带,无论那美丽的圆润盈耸, 或者修长双足间那撩人的遐思幽处,在风拂的衣袂飘扬中,时隐若现。 “三皇子,你说得没错。”苏少初朝他微笑浅绽。“少初是个不能给予任何可趁之 机的人,否则我的出手会让人扼腕。” 她的每一句话,随着她赤足微挪的身姿,都让朱毓淌流更多火灼的汗珠。 “冰莹虹剑剑柄藏有一些药物,包括东域的一些毒物,在东域媚蛊是专门用来对采 花大盗行刑的,生前既爱荒淫蹂躏,那就让他们被淫欲折磨至死。” 浓浊的喘息在他鼻翼间张合。 “媚蛊以男女交欢的体液为饵食,到明早没有情欲之欢,蛊虫就会咬穿你的脏腑, 随着宿主一同死去。”见他一脸痛苦的迷惘,灿颜再绽笑意。“只要告诉大家,今夜我 要以箫音的音律替你清除残毒,每个人都非常尽忠职守的在外边小心守护,不敢打扰。” 她的笑意话语于他已无法有太多思考,他痛苦的粗哑呻吟,就像渴水的野禽,张着 嘴,嘶鸣喘息着渴求,而他的渴求,是她! “你很想要我吗?”苏少初双眼含着凛笑,却是悠声道:“站不起来,就爬过来如 何?” 冷目看着他狰狞起的双目,像被困住的猛兽做着困兽之怒的低咆。 “自然,以三皇子你的权势,还怕唤不来一名女子替你解媚蛊吗?” “少——初……” 对那转身便要离开的身影,他终粗哑的声唤出,她停下身回首。 第一次,他在那双总是悠若淡敛的双瞳中看到炯炯的怒焰。 “还记得在绿竹缭乐,少初说过的话吗?”她转回身,甩过手中的长箫,背手再次 走向他。“少初最想完成的报复就是彻底蹂躏你三皇子朱毓的尊严。” 愈接近的身形,愈刺激着他体内几近崩溃的欲焰,他要她,疯狂的想要她。 “得到我的代价很高,想要我,就拿你三皇子朱毓的尊严来换吧!” 淡雅的馨香,朦胧轻纱下的赤裸躯体,就在他几步之外,迷乱的狂欲早令朱毓哑着 嘶声的低唤,移动瘫跪的双足朝她而去。 “三皇子,或许我们在某一些性格上是同一种人,你爱揉捏人心、人性;而我却喜 欢折磨让我生气的人,而且一定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对挣扎着快来到眼前的人,她却退了身,以他目前的情况,每一步都因绷紧的欲望 而苦不堪言,见他饱含渴望的眼眸露出痛苦狞光,她好整以暇的伸出赤足。 “将你的尊严放到最低如何?” 她敛眸,看着火热的唇随着他跪倒的身躯,印上她的脚趾。 渴求的双掌随着他细密往上的亲吻,抚着修长的赤足,火焚的窜身欲火,令他转为 激切的吮咬,她却抽身再退,他痛苦咆吼。 “不准咬,你只要敢有太重的力道,我就离开。” 对她退开的身,他惶恐抱住她的腰际,用出目前所能的力量,紧紧的抱住,这是羞 辱,他却因抱住她而感到安然,令苏少初开始眉目蹙起。 “少初……”哑声受伤的颈项一再吟唤她的名字。 “放手!”苏少初闭了闭眸,咬牙道。 抱紧的人却是环得更紧。 “你——”没想到此刻的他竟还有如此钳拥她的力量,苏少初被双臂紧环,靠到系 着垂纱的长柱上。 “等、等一下!” 她喘息的低喊,随即看到他眼中那欲焰的灼烈,看到他深深渴求她的痛苦,在在的 映出他要她,为了得到她,为了拥有她,什么都能付出! 苏少初用力推开他! “少初!”他疑惑的要再伸手。 “不要碰我!”她避开那伸来的健臂,对他的感情,她第一次正视后,有股瞬间揪 住的惊慌与害怕。 朱毓却是再抓住她的手。 “你放手,我、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中的是媚垠,不是虫蛊。”她深吸着气, 稳住自己般润着唇。“我去拿媚垠的解药给你。” 朱毓却不理的想再拥住她,她慌得想退身,却被他抓住脚踝而跌坐于地。 “不……准走,你是我的……” 见他攀着她的双足,撑着被情欲绷紧的身躯逼向她。 “放手——”冷静的从容此刻离她而去,他对她的一切,在她心底一再蓄意忽视的 惶恐与慌乱终于爆发。“这个身体你早已占有太多,你的目的早已达到,不要、不要再 追着不属于你的……我不会属于你的,因为我不会喜欢上你……对,我不会喜欢上你— —” 少初摇着头,此生以来,从无像此刻,事情完全乱了她的意料、乱了她认为的发展、 乱了她的心,只能坚定的告诉自己一件事。 “我不可能接受你成为我的答案——我办不到、我不可能办到……” 她想退开,退到他碰不到的地方,却在他痛苦一狞的神色中而不动,因为那低哑的 渴唤,不止情媚之药的折磨,更像来自他内心一唤再唤的呐喊,只是这一回,她认真的 听了。 “少初……我要你,只要你……” 这一刹那,她更加确定了他的感情,不是一时征服、不是因欲而爱、更不是因得不 到的情感而激发占有的输赢,她心中早清楚的,只是从一开始,她对他所表达的任何感 情,只想极力否决! 他动情,她当惹上一桩麻烦的游戏,从不想正视他的认真,因为她心中的“三皇子 朱毓”不可能会动真感情,无论他说了几回不准对他付出的感情玩弄以应,无论他抱着 她的怒火与双臂,渴求她的回应已到了恨不得掏心,她也不愿告诉自己要正视。 从童年起的每一件事,他就是可怕的梦魇,她不能、不能对这个人有任何感觉—— “我不是你的答案,不是!” 无论她是否对他下了欢媚之药,身为天家皇子的他,为了她,早就什么尊严都不顾 了! 那双渴求燃着焰火的眼,平日她还看不够吗?这人爱上她、想要她,已到了连她都 不敢置信的疯狂,平时早受着情毒的折磨,还须她下任何媚药,挫他尊严? 这个从小带给她噩梦的人,这个狠心杀了自己女人的男人,已经任由她左右了。 她赢了吗? “求你……放开我……” 她的心在发抖、她的身在发抖,却无法伸手推开他,无法推开这个满心满怀都深烙 着自己的人,他看她、抱她的深刻模样,都像要将她刻到自己心上一样,彻底体认到这 一切后,震慑着她! “少初……我只要你……” 当颀长的身躯紧密覆上,喃言的再次低语,她便已失去推开他的机会。 “我喜欢你……我爱你……” 他吻着她的唇瓣,一再的缠吻着,她别开头,他追上去的再吻住,不停的将狂热的 爱意气息,随着炙热的吮吻传递。 “只要能够拥有你,你想我怎么做都行……少初……” 昂挺的欲望迫不及待进入她的身躯,她不禁轻吟出迷乱的喘息,星月透过琉璃的灿 华中,相缠的肢体交织着熟悉的节奏与情欲。 一场激烈的欢爱之后,朱毓抱她到床上,面庞靠着她的胸口。 “我还记得中毒之后,隐约听着这心跳的声。” 他轻抚的吻着她的胸,她只是敛眸不语。 “本皇子无法改变我出生皇族,无法改变我曾经做过的每件事情,无论你认为它多 血腥、多残忍、多无情,在那样的环境,我只知道这样的手段,我接受的想法一直如此。” “如果你不喜欢,你来改变我,告诉我你喜欢的,讨厌的,让我了解你。”他伸手 抚着她的小腹,心中一丝怦然微漾。“这里,或许已有本皇子的骨肉在孕育,我们两人 共有孩子,将是生成什么模样与性格,我想和你一起感受。” 从对无忧、无愁有了父亲的自觉后,他开始想知道,期待、照顾一个生命的出生与 成长,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苏少初深吸一口气,知道对他是该下最后的决定了。 “我们……回帝都!” 朱毓蓦地抬首。 “我答应你,成为你的三皇妃。” “少初!”他不敢置信,随即是深深的面色一沉。“这是你的另一种计吗?” “看来我已经很难让你相信我。”她苦笑,抚着他的俊美面庞,与疑皱的双眉。 “成为你皇妃的唯一条件,无论你用尽何种方式来安排我的身分,都绝不许直接说苏家 第六子是女儿身。” “少初,你说真的?” 他激动的抱起她,却令她痛喊一声,朱毓改将她抱到膝上。 “别忘了,我的肩伤。” 方才他激烈的索求,差点扯到她的肩伤,令他忍着勃发药力小心的抱她。 “为何突然改变?”在她多次狡猾的动作后,他无法那么快相信。 “我相信了你的感情,只想试着抛开过去,感觉你……” 说到这,她闭眸,无声的泪滑落,一时千头万绪,却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决定。 “这个决定让你如此难过?”朱毓吮着她落下的泪。 她摇头。“太多事,从小对你的感觉、我被家族送往关外的生活、还有你……我已 经不晓得该怎么看待这些,毕竟……曾经我只想杀掉你……” 朱毓以吻封住她的话。 “会让你落泪的话,别再说了。” “少初,我真的得到你了?你真的属于我了?” 感觉他身下再次蠢动起的欲望,她不禁失笑。 “一边打算抱我,一边不敢相信,这身体早为你所有,心也将属于你,你还希望我 怎么证明呢?” 红唇轻吻上他,与他舌瓣相缠舐吮,片刻后,迎视着他深凝的锁视,她浅柔一笑的 闭眸感觉他爱抚在身上的掌,托起她的腰际,火热的兴奋亢挺再次进到体内。 任由深入的欲望至底,与他共起的激烈欢情,带起她整个身躯的仰弓,体内像有某 个禁忌点被一再的进入厮磨,阵阵窜涌上的痉挛令她喘吟到连呼吸都抽搐着。 “三皇子……”她伸臂环住他的颈项,紧紧的抱住。 此时,她只想放掉心中全部想法,敞开一切的与他一同感受着纵情的欲溺,感觉着 那令她浑身颤栗的驰骋,在他吻来的唇中呻吟着律动的节奏。 黎明,迎着阳光,苏少初走进充满绿意花卉的后庭园,各种鸟鸣清脆莺啼,有着远 方朝升飞瀑烟飞的水意,经过风的传送饰染,清晨的园子显得生意盎然,一早的风虽感 寒意,直透的阳光却敛去几分清晨的秋凉。 居高眺望周遭环抱的山峦层峰,薄雾淡罩林间,中原的秀丽风光别有一番景致,光 影在她回复往昔一身素雅少年装扮的脸上,润饰一层清灵淡雅。 后庭园有一个高坡处的竹篱,过腰的竹篱外是一处突出的崖峰,峰下湍湍溪水蜿流, 缥霞峰上的瀑布汇流经过这的山底溪流。 下方,各类鸟燕飞翔,衬得这处庭园有若世外仙谷,想起今日要离开了,倒教她产 生几分不舍。 “苏公子!” “是娘啦!” 二楼的无忧、无愁一见到她,兴奋招手。 “你们两个小心,尤其无忧毒患才刚好。” 见两个又蹦又跳的俏丽身形,急匆匆的要朝她奔来,她笑着,才转身,余光便瞥见 二道迅雷的身形,瞬间已到她眼前。 “冰月之雁?” “你们——” 才讶异于对方竟能不惊动一群训练精良的武卫和封言的耳力来到这,没想到她才开 口,青衣者已出剑,锋锐而迅疾,眨眼中连出三剑探向苏少初—— 几乎同步的反应,她回身一侧,腰中折扇才上手,剑锋之利更快削断折扇,二剑落 空,第三剑黥破她衣袖一角衣物,苏少初已瞬间抽身退至另一端高坡。 “果然是冰月之雁。”以剑试身形,确定了猜测。 “冉流玄虹的人?!”见到他们靠耳边的纹饰,苏少初讶问,同时错愕于来者的剑 法。 “克罗棋甄是你杀的?” “你们是圣湖双剑?”从对方的衣饰和剑法,苏少初看出了此二人的来历。 “说,克罗棋甄的死和你有关吗?”蓝衣者深沉逼上。 苏少初喟叹,坦然颔首。“贵主可算是死在我的逼问下。” “很好。”蓝衣者凶芒精烁。“谁逼死我主,代价就是以命抵偿——” 长剑再回空,这一次的出手招招蓄满杀劲! “啊——救命呀——” “有刺客——爹——” 刚跑下楼的无忧、无愁,一进花园吓得惊喊,附近的武卫全赶到! 这二人的剑法狠、快、犀利,任一人都令此刻伤体未复的苏少初招架得吃力,更何 况二人齐攻,她闪进假山后的尖石小山,根根过腰高的长尖石,有效挡去不少锋锐之招。 赶至的武卫跃过小湖,想冲上对岸的假山,青衣者回身,当空一剑斜划出眩目,剑 气飙射小湖,水花飞溅,含着剑气的水花,点点飙射武卫,顿时惊嚎声四起,全被剑花 穿透胸肩的武卫,重伤落水! 原想趁二剑合攻少去一人的空隙,以求脱身的苏少初,没想到来者的剑术竟高至此, 她退至深处尖石内,剑力一时施展不开的蓝衣者,手中的剑改成回转,顿时啸声四起! 回转的剑锋荡出气旋,激搅周遭气流,震荡根根长尖石,震出刺耳啸声,置身其中 的苏少初凝息想以内劲相抗那刺耳的声,却见尖石开始断飞,一根牵连一根绽裂,像飓 风卷扫,碎石狂飞! “苏公子!”随着封言传来的声,另一道剑气扫至,以回空的风压暂挡住碎石的飞 锐。“快离开剑势的范围——” 青衣者转身再对上封言,后者抛出冰莹虹剑给苏少初。 “主子到了,快退出尖石小山——” 苏少初握住冰莹虹剑,出鞘的剑身薄透轻软,迎风反划出灿虹光芒,挡下无数锋锐 攻击点,借着拦腰半折的断石,她半回击蓝衣者,趁此脱出尖石中,蓝衣者的寒芒剑锋 更快再到—— “冰月之雁,今日以命祭我主吧——” 对他几如鬼魅般剑法、速度,苏少初一惊,扬臂欲回手却牵动肩上的伤,这一瞬, 冰莹虹剑脱手,腰腹传来透劲的锋锐,不好二宇袭上心头,喉间顿像被重力束起,出不 了声! “苏公子——” 见到冰莹虹剑落地后,白衣身形停住不动,按在腰腹间渗出手指的竟和着深蓝的血 丝。 “你们——”封言见状大怒。“剑上染毒太无耻!” 激昂的剑刀交鸣声,还有晏平飞领着更多武卫围上,听在苏少初耳中已渐成蒙胧絮 语,五官的感觉开始扭曲。 “苏公子!” 无忧、无愁冲上去,一道更快赶来的身形接住倒下的她。 “少初!”朱毓惊恐的唤。 “三、三皇……子……”苏少初抚上他的面庞,像要说什么,唇舌却已连“说”都 失去力气。 “剑师是怕徒儿将来死在自己的无心于情上?” “是怕你无心于情却又玩情以应,终将为自己惹来劫数。” 当手渐渐失去感觉,声也难再听入,她拚命想睁着眼,只因为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 心魂俱裂般的面容,她不忍见他如此,抱着她的模样,奸像失去比他性命还严重的宝物, 令他悲恸,但她出不了声了…… “无心于情的你,心起情动时,是连自己都欺骗的。” “少初——少初——”看着怀中已无脉象与气息的人,眉心泛黑后眼皮与唇转青, 朱毓扯下兰赤石喂入她的嘴。 无忧、无愁已经悲痛万分的喊,她们知道眼前的苏少初不会再起来和她们笑闹。 “爹、爹,你别再做了!” “爹,苏公子她……” 见朱毓完全像失了心,拚命喂入兰赤石,无忧、无愁害怕的拉着朱毓,却被他推开, 他冲到湖边,将水喂入给臂弯中的人。 “三皇子——危险——” 困在武卫中的青衣者一见湖边朱毓,精芒一迸,气灌手中长剑,射向朱毓,他竟不 挡不避的只是抱着苏少初。 封言冲身挡下,一看到苏少初的面色与眉心,当下一震! “东域的残十散,瞬间断人心脉!”封言看着朱毓喂水喂兰赤石,抱着怀中人轻拍, 像要拍醒,忍不住道:“三皇子……请您清醒,苏公子已经死了!” “胡说——少初不会死——本皇子要带她回帝都——她要成为三皇妃——”他抱起 苏少初,双目愤怒的瞪着属下。 “三皇子!”见王子遭受太大的刺激,失心般的双眼涣散,显然已失去理智! “晏总管,地方官兵已到。”守在外层的武卫进来道。 “太好了,马上命射箭队伍待命。”从一发现来者剑术甚高后,晏平飞便派人拿着 主子的令牌,快马到最近的地方官上调遣人力。 看到愈来愈多的人,圣湖双剑知道久待不利。 “将他们逼至箭阵中。” 训练精良的武卫迅速以阵形轮番抢攻,不给对方半点喘息之机,以人员交接持续攻 击,逼敌人退到箭手待命的位置。 “三皇子朱毓也是逼杀克罗棋甄的主谋之一!” 蓝衣者忽在几名武卫快攻下,乘势借力,倏然跃空回身,剑锋转向高峰处抱着苏少 初的朱毓—— “三皇子——” “爹——” 来不及挡下的封言,出掌打向抱着苏少初的朱毓,被浩然掌劲震扫的朱毓撞向崖峰 边的竹篱,手中的人被震得脱手,飞出竹篱外,掉进崖下湍急溪流。 “少初——”朱毓当下冲身随着跃下! 封言冲身至崖边抓住主子的手臂,猛一吐劲将他拉起! “放手——少初——” 二名杀手对朱毓出手后,不中轮攻的陷阱迅即离开,晏平飞与其他武卫赶至,层层 拦阻要再往下跳的朱毓。 “三皇子——请您醒醒,苏公子已经死了!” “爹——” 无忧、无愁也恸哭的抱住朱毓! “苏公子死了,你也要丢下我们吗!” “死了,少初死了……死了……”散乱的发丝与神智,他像在茫然中咀嚼这句话的 含义。 “三皇子,属下得罪了!” 封言出手砍向朱毓颈脉,众人忙扶住身形瘫下的主子。 ------ 凤鸣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