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独闯舞女房 连喜喜回到小红门时已是日上三竿了。兰子迎上去拉开了车门,忧怨地对连喜 喜说:“你这是干什么去了,眼睛都熬成樱桃啦!”连喜喜只说生意上的事,越到 年关越忙的。说着进了厢房,他要打个电话给奥飞斯。 还没有等他说话,唐红云在那边便气急败坏地说:“满世界都找不到你,真快 把人急疯了!告诉你,你上海的小老婆江倩云昨天来了,我哄她说你去北京了,才 稳住了她,安排在裕中饭店住下了。” 连喜喜一下子乱了方寸,立马去了奥飞斯。他想详细了解一下情况,与唐红云 商讨个主意。毕竟来者不善,搞不好就要完蛋的。 唐红云告诉他,与江倩云同来的还有两个舞女,是不是先找她们摸摸底,有个 准备,然后再去见你那个小老婆。连喜喜觉得行,便点了点头。 那两个舞女没有与江倩云住在一起,她俩住在大华饭店。连喜喜找到茶房,给 了他一元钱,茶房说两位小姐一个叫关虹,一个叫吕蔓莉,昨夜拉了一个男客,客 人天没亮就走了,她俩可能还睡着呢。由茶房领着,连喜喜悄悄进了屋,把两个人 喊醒,说:“我是法租界巡捕房的高级侦探,姓王。你们俩是昨天与一个叫江倩云 的人从上海来的,对吧?”两人点点头说:“我们可没干犯法的事儿。”连喜喜说 :“犯没犯法先撂一边,昨晚跟你们一起过夜的男人是个骗子,不信你们看看手包, 钱还在不在?” 连喜喜之所以这样说,多一半也是在瞎猜。他想,一个来住饭店的客人,特别 是和舞女寻欢作乐的人,既花了钱,哪里会天不亮就走了呢?这种人的伎俩多是回 房后把舞女灌醉,或者下点催眠药,然后来个卷包儿烩。关虹和吕曼莉急忙查看自 己的财物,果真连钱带首饰全都没有了。两个人立刻哭哭啼啼用上海话骂起人来。 连喜喜说:“哭有什么用,想不想把东西找回来?”两人异口同声地表示,只 要能把钱和首饰找回来,她们今后随时都可以伺候王先生,免费。连喜喜又问: “那个江倩云是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跑到天津来了?说详细点!”两人便鸡一嘴鸭 一嘴地说了,果真与唐红云的推测基本相符。江倩云嫁给万国才之前,也是个舞女, 且与关、吕二人以姐妹相称。万国才远赴天津后,江倩云多次想来,可接到万国才 的电报和汇款,便又有些犹豫,怕一旦来了,万国才会不高兴。关、吕二人一直想 到天津捞世界,就怂恿江倩云,说你不在老公身边,他又那么好色,若他在天津有 了新欢,就一分钱也不会给你寄了,还是去守着的好。 连喜喜又问:“江倩云在上海有没有相好的?”二人起初不说话,后来才肯定 地说:有。 连喜喜说:“那就麻烦你们给我搭个桥,我有些话要问问她!”定好了晚上见 面的时间,连喜喜就回洋行了。唐红云正在洗澡间里,连喜喜便给法国巡捕房探长 奥奈耶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找回关、吕二人被盗的财物。奥奈耶让连喜喜静候佳 音,他从速去办。 唐红云湿漉漉地从洗澡间出来,宛若芙蓉出水,菡萏沾露。连喜喜急迫地问: “见到江倩云了?”唐红云说:“当然见到了。她不想住饭店了,一再地打问你的 住址。她不相信你能骑马救人和赈济灾民,说万国才绝不会有这样的手笔!”连喜 喜说他已经与两位舞女定好,晚上就去见江倩云。唐红云笑了:“你要是真能让她 把你认作是万国才,这又凭空得了个老婆,你的艳福可真是不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