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茶壶”理论 连喜喜还惦着银宝。到奥飞斯之前,他先去了一趟俄国医院。 银宝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她拉着连喜喜的手,不好意思地说:“你不会怪我吧?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我想你都快想疯了,总想日夜跟你在一起,咱们啥时能回 上海啊?你要是想在天津长住下去,咱干脆自己买座洋楼单住,行吗?“ 连喜喜喟叹了一声:“唉,你可真是一条道上跑到黑,怎么这样死心眼儿呢?” 他看着银宝执拗的大眼睛,不知说什么才好。都说男人如猛兽,女人如绳索, 一旦被绳索缠上,你是休想逃脱的。连喜喜拍着额头,忽然想起以前别人给他讲过 的一个比喻,就说:“银宝,我问你,一个茶壶配几只茶碗?”银宝想也没想便答 道:“有配4个的,也有配8个的。”“就是嘛,男人是那茶壶,女人是那些茶碗, 还有的女人只是茶碗下边的托盘儿,你说这一把茶壶能在同一时间把所有的茶碗都 倒满水吗?”银宝不错眼珠儿地盯着连喜喜,听着他的“茶壶”理论。尽管她觉得 这是歪理,可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了。这时护士推门进来送药,一边把水递给银 宝,一边佯装艳羡地说,你可真是有福气,你们老爷对你可关心了,昨天下午来看 你,非要把你转到这个单人间!银宝很感动,眼泪快流出来了,连喜喜又安慰了她 几句,便走了。 一进奥飞斯的门,连喜喜就直奔电话,要通了陈巡捕长。他把何碧桃昨天下午 在天祥市场被偷的经过通报了一下,让陈巡捕长得空儿给法租界巡捕房通个气,最 好能查一查,如果没时间也就算了。正讲着,缪甜甜进来了。连喜喜用眼神儿示意 缪甜甜随便坐,缪甜甜没有坐,探头探脑地在奥飞斯里四处瞅着。等连喜喜挂了电 话,她才细声细气地对连喜喜说:“您这公事房里怎么尽是大美人儿啊!”连喜喜 得意地笑了。 缪甜甜从小皮包里摸出两张纸,是郭金民写好的契据。连喜喜仔细看过了,郭 金民愿意以瑞记杂货铺和其女儿女婿的品茂当铺押借五万元。连喜喜让唐红云通知 法克斯律师过来一趟,又给缪甜甜派了车,叫她回去把郭金民接来,今天就将相关 的事宜都办了。几个人聚齐后,当着法克斯的面儿,各在契据上画了押盖了图章, 法克斯作为法律公证人也签了字。一切办妥,连喜喜便对郭金民说,你现在就去租 赁货栈和库房,订好卡车,三天后到码头提货。之后又随意地说,你们可以先联系 一些买主,这样就可以收回部分资金。郭金民说已经让女婿去联系货栈和买主了。 连喜喜又说,面粉今天在码头上的卖价是一元一角,给你的就这个价,即便三 天后涨价,仍旧照此办理。你最好今天就去会计股交钱,我借给你的5万元拿货顶 给你。 郭金民乐不可支地咧着嘴,不停地摇着连喜喜的手,悄悄地说:“叫甜甜留下 来陪陪您吧!”连喜喜大度地笑了笑,拍了拍郭金民的肩膀:“只是帮了一点儿小 忙,不必这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郭金民仍然没有走的意思,连喜喜问他是不 是还有事?郭金民不好意思地说:“您看,我这手头儿有些紧,钱还差着4万元, 您能不能给业务股和会计股的人说说,缓交几日?”连喜喜说这容易,我打个招呼 就是了。郭金民刚刚离去,连喜喜就把业务股和会计股的股长叫来,3人一道进了 内间。这时,冯乃器的老婆和闺女来了,闹闹嚷嚷地非要面见万先生。唐红云对她 们说:“万先生正忙着,哪里有空儿见你们?”但两个女人就是赖着不走,唐红云 只好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