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狂乱的雪路(3) 刹那间我跳起来,腾地落到她跟前,满怀抱住她,像摔跤运动员一样利落地 将她摔倒在地上。 ——你、你不能这样。 ——我说了我当过兵。 ——野蛮、野蛮、野蛮。 ——你说你也喜欢直截了当,是你叫我这样的。 我抱着她的头,在她脸上拼命地涂抹唾液。她惊慌地推搡我,可怎么也推不 动,只好连声骂道:流氓,流氓,流氓。好啊,你骂我,那我就流给你看看。我 趴伏在她身上紧急蠕动,只几下那精液就隔着她和我的裤子嗡嗡嗡地喷射起来, 好像我的爆破筒被什么东西死死攥捏着,一种被牵制、被压抑、被扭曲的痛苦顿 时袭遍了全身。我愣愣的,两眼发直。本应该扔出去的爆破筒却在自己怀里爆炸 了,我还算是一个经过锻造的备战备荒时代的战士?我是想流,但我并没有打算 这样快、这样没出息地流。怎么搞的?难道我不行?在积石大禹山脉中可不是这 样,很长很长的时间,很美很美的感觉,很盛很盛的焰火,很浓很浓的气氛。对 了,不是由于我,而是由于她。她没有苍女西乐的那种主动精神,她在反抗,她 不愿意。城市的姑娘我操你妈,在你面前我已经变得如此低能了。而她直到这时 才感觉到我在猥亵她,哀求地要我放开她。我说,你以为我会一直这样趴着?我 马上就放开你,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我已经干完了。我最后一次实实在在 地吻过了她的嘴,两手撑地站起来。我裤子里面湿乎乎、凉冰冰的,脸上有着冲 血的紫胀感,胸脯微微喘动,鸟瞰她片刻,伸手扯起她的身子,待她站稳,又前 后左右地给她拍打身上的土。她屁股上的土最多,我也拍得最为扎实、最为仔细。 完了,正想拍她的脚,她忽地转过身来,狠狠踢了我一下。 ——怎么了? 踢人可不对。不过你踢就踢,你这蹄子挺好看。 她哭了。委屈、愤懑,以为我侮辱了她。可是,亲爱的,你要是不被侮辱, 你就不是女人。而我今天的举动又算得了什么?我还像以前那样,该看的没看到, 该摸的没摸到,该深入的没深入,该发展的没发展。你要怨我?我还要怨你呢。 我那个东西又开始不老实了,我想再次扑过去,就像当初反反复复地扑向苍狗獒 拉、扑向雪豹那样。但我尊重城市,尊重城市的姑娘,尊重城市姑娘的虚伪以及 在爱情方面的萎靡不振。我克制住了,克制住了崛起的态势,克制住了我那用暴 力革命武装起来的战士的灵性。我过去,温存地对她说,对不起,我太性急了。 我不是人,你打我,骂我,但是,但是,你要理解我。就像你必须理解如果没有 你父亲的冲动就没有你一样。最后一句话我没有说出口,我知道城市的道德不允 许我有真正的坦率。我应该顾及环境和传统,我应该伪善,这是对城市收留了我 的最起码的报答。 在城市,最初的泄欲就这样遮遮掩掩、马马虎虎地开始了。我常在她身上趴 伏,常感到裤子里面湿乎乎、凉冰冰的。她默许了我,因为她毕竟具备了理解男 人的能力,毕竟懂得趴伏也在爱的规范之内。我趴伏的时间渐渐长起来,有时长 达两个小时,等于一场电影,但只有一个镜头,就是她那张漂亮面孔的特写。当 然,时间的长短还要看她是否有耐心伴我磨蹭。她有时很乖,有时却显得极不耐 烦。而我对付她的办法就是不停地蠕动,不停地亲吻,不停地卖弄嘴皮子。为了 把享受她那柔软躯体的时间延长,我那些能让玉兔落泪、能让嫦娥弃月、能让吴 刚停止伐树的甜言蜜语啊,车载斗量,如山如海。不可思议的是,自始至终,无 数次的趴伏,都是由于我的请求。她没有一次主动说,亲亲我;或者,主动说, 在我身上趴一会。我担心她有病,她没有长成管辖情欲的那根神经,她是个上帝 专门用来遏止交配的寡情淡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