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深深的海洋(6) 我的可敬的城市姑娘,我的标有小心轻放字样的高脚杯,我的面捏的美人, 我的纸糊的阴户,你既然这样脆弱,干吗不早早自杀?干吗还要寻找对象,引逗 男人的大风大浪呢?我又想起了苍女西乐,想起她的坚韧皮实,好像即使用加农 炮轰她一炮,她也不会流出半滴血。 不能爱,不能爱,这个世界不能爱,更不能造爱。 我拽她起来,让她也看看床上的红色。我们都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我害怕, 她愣怔。我们商量着是否赶快去医院。可是,去医院怎么对医生说?我让她暂时 平静下来,飞身出门,去找同学猪尾巴。他母亲是医生,我想请他帮忙,偷偷摸 摸去治疗,免得校方知道后开除我们的学籍。他一听噗哧笑了,说我是个大傻瓜, 说我应该庆幸。因为殷红的鲜血说明我搞了一个纯洁的处女。只要是处女就有处 女膜,只要有处女膜就会被捅破,不流血就不是一个好姑娘。没关系,过几天就 会长好的。但是你夺取了她的贞操就等于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你不能将她甩 掉,一旦甩掉,她就成了一个破货,从此便不容易再找男人。他又警告我,既然 鲜血染红了你们的爱情,那就有你提心吊胆的日子过,等着瞧吧,下个月不来例 假,你小子就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受难的往往是先驱者,你那痛苦的模样一定会 让大家刮目相看。我就羡佩得要死,说不定会成为你的第一个崇拜者。去医院刮 宫要单位介绍信,再说医生护士一大堆,人多口杂,不比买好烟、买好酒、买高 级面粉、买平价大米,可以找一个熟人走一个后门。真是喜忧参半,我急颠颠跑 回男生宿舍,把猪尾巴的话全都告诉了她。她紧张得瑟瑟发抖,忘了拿掉我铺位 上那血迹斑斑的床单。血把褥子渗透了。她忧心忡忡地问我,万一怀了孩子怎么 办? ——万一? 她逼我回答。我无法回答,只是后悔,千遍万遍地后悔。她哭了,是那种震 动肚皮、震动床铺的啜泣。 多么不同啊,城市和山野,女人和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