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王老板:“市场价格这玩意就是反复无常的。” “就是,整得这才闹心呢!”黄金贵说:“现在我们村有不少户,包括我们亲 哥四个家的玉米,还都搁在家里等着涨价呢!” 王老板拍了一下黄金贵的肩头说:“老弟,别等了!现在玉米的市场价是每斤 五毛六,再等也涨不到哪儿去了。这么的,我给你个厂家进货价,每斤六毛!我白 给你们捎走,运费算我的,那块地我租成租不成,我先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李乡长乐了:“交朋友也得算我一个!王老板处事真爽快!” 黄金贵一手拉着王老板,一手拉着李乡长说:“王老板真够朋友,这还让咱们 说啥呀?李乡长,我看咱们就把租地的事儿定了吧!田书记怕惹上麻烦躲了,咱们 该定就定!我这有韩老实退回来的合同,还有他签名画押的不再反悔的保证书,马 莲她回来有啥说道,我黄金贵顶着!” 李乡长说:“对,办!” 这时,陈快嘴进屋一见三个大男人手拉着手,知道事儿成了,问:“哎,是不 是该做饭了呀?” 黄金贵说:“不在家吃,咱们哥几个上怡风园吃鱼宴去,我请客!” 说着,几个人走出了黄家大院。 马莲乘坐的大客车已经进了农业开发区的境界。公路两侧是一排排整齐壮观的 塑料大棚。 汽车停下了,乘务员喊着:“扶余农业开发区到了,有下车的往前走!” 马莲下了车。她用手拢了拢头发,发现唐喜已经朝大棚走了过去,她急忙跟了 上去。 一个老农从路边的大棚里走了出来,正好遇上了唐喜,他问:“哎,唐老板, 我们这瓜多咱来拉呀?” 唐喜一边走一边回答着说:“明天。” 马莲急急忙忙地走过来,叫住了老农说:“大爷。” 老农一愣:“嗯?你……你有事儿呀?” 马莲凑到了老农的跟前,小声地问:“大爷,我打听一下,是你们这往出批发 瓜吗?” “对呀,”老农手指大棚说:“我们这儿家家都有瓜。” 马莲又问:“哎大爷,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人是谁呀?” “他呀?是我们这儿的经纪人!”老农介绍说:“我们这儿的瓜全都归他卖。 你要是想买瓜,就得找他商量去,我们私下里是一斤也不敢往出卖呀,违犯合同罚 款!” 马莲笑了。“大爷,我想进你们大棚里参观参观,行不?” “我又不能卖给你瓜,你参观有啥用啊?” “那什么,”马莲说:“大爷,我也想扣大棚种瓜。” 老农用手往前一指说:“这事儿你找他去呀!让他也给你当经纪人,他不但能 教会你怎么种,还能包销你的产品,瓜摘下来泡完称就点钱,瓜卖了卖不了、烂了 都全算他的,可讲信用了!” 马莲不住地点头。她又问:“哎大爷,他姓啥呀?” “姓唐,叫唐喜。” 马莲谢过了老农,往前走去,正好看见唐喜从一个大棚里出来。她急忙往前追。 追着追着,唐喜突然不见了。马莲跑过去一看,坏了,原来唐喜正在大棚一侧小便 呢!马莲急忙又退了回来,站在大棚旁等候着。 唐喜回到了过道上,马莲连忙迎了上去,说道:“你好,老唐大兄弟!” 唐喜一见她,一脸的狐疑,不耐烦地说:“你这人怎么总跟着我呀?你到底是 想干啥呀?” “我没别的意思,我吧……想拜你为师。”马莲憨笑着说。 “想拜我为师?” “嗯哪!你也是种地的,我也是种地的。你看你这儿,整得多大扯呀?不怪说 人比人得死,大兄弟,我这个人啥说道没有,就是认干,你带带我呗。” 马莲的真诚多少打动了一点儿唐喜,他心底上的那道防线打开了,问道:“你 是哪儿的?” “前郭的,我们家在查干湖边上包了五垧地。那地比你们这地都好,你往下挖 进多老深都是黑土,溜平溜平的。去年种芝麻那家伙长的,芝麻开花节节高,后来 让一场雹子给弄个浠泞,那家伙给我心疼的……”马莲说着说着,猛地打了自己嘴 巴一下说:“咳,我说些个啥呀?”一时的激动,使得她有些语无伦次了。“大兄 弟,见了你我太激动了,话都说乱套了。那什么,我重说……” 唐喜一摆手说:“你不用重说,我听明白了,是你在查干湖边上有五垧地,地 的质量很好。去年种芝麻让雹子给打了,完了呢你想求我带带你,是这个意思不?” “对!对对!”马莲乐了。 “大姐呀,你那离我这儿太远,我实在是帮不上你啥忙。现在还有车,你赶紧 上站点儿那等车回去吧,嗷?”说完,唐喜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马莲那一颗滚烫的心仿佛被凉水浇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站着。她寻思了一下, 又向前追去。 唐喜甩开了马莲,走进了自己家宽敞明亮的大瓦房中。虽然也是农民出身,可 这几年的经纪行当使他迅速地致富了,迈入了小康的行列里。 唐喜一进家门,连忙关上了门,掏出钥匙打开了地上的保险柜,从里边拿出几 沓钞票准备往提兜里装……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唐喜又慌忙地把钱锁进了保险柜里,过来问:“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