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真是:人是衣裳马是鞍。眼前的徐三懒和往日穿着一身破旧衣服、头发凌乱的 徐三懒简直是判若两人! 韩大芹吃惊地说:“妈呀,是三懒……不不,大号叫啥来的?对,叫徐春三懒 ……” 徐三懒一听乐了。“嫂子你可真能整,还给我起了个日本名字了!” 郭子孝走了过来,上下地打量了徐三懒一阵子说:“哎,我说,你这是借谁的 警服哇,给穿出来了?啊,你想穿这身再去找媳妇呀?不行,到那儿去跟小舅子冒 充警察,你小舅子不得更揍你呀?赶紧地脱下来,给人家送回去?”他还真以为徐 三懒是借了一身警服,拎了一兜水果要去接媳妇呢。 徐三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啥呢哥呀?”他这才把马莲为了可怜他, 送给了他一个招工名额的事儿说了。现在他已经在化肥厂正式上班,并分配做了保 安工作。今天是休班,他特意买了水果来感谢韩老实和马莲的。 这时候,几个村民听着徐三懒当上化肥厂的保安,也都围着过来看热闹。有人 说:“还别说,三懒让砖垛给砸了一下,还真的砸正当了,一家伙就给砸出来个铁 饭碗来!” 又有人说:“可不是咋的!马莲可真傻,自个儿闺女儿子都没正式工作,把这 么好的差事儿给了别人!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 徐三懒不和大家伙说了,拎着水果兜儿向韩老实家走去。 偏巧,韩老实正从前屋出来。他一见有个警察正往院子里进,便喊了一句: “哎哎,警察同志,你找谁呀?” 徐三懒一看是韩老实,转过身来,“咔喳” 给韩老实打了立正,行了举手礼 说:“韩叔你好!” 韩老实没有认出是徐三懒。他下意识地给徐三懒还了一个举手礼说:“哎,你 好你好!”他仔细地打量了一阵子问:“你……是谁呀?” “韩叔,我是徐春山哪!” 韩老实听了这话一愣。“啊?是春山哪?你看我这眼睛,瞅了半天愣没认出来。” 他见徐三懒的这身穿戴,惊异地问:“你这是……” “韩叔,韩婶不是给了我一份招工表吗?我报到上班了!特意回来看看你们的。” 韩老实用手拍着徐三懒说:“唉呀三懒哪,你小子说出息就出息了呀,快进屋 吧!” 韩老实和徐三懒在院子里唠嗑,屋里的马莲和二芹从玻璃窗户里看见了。 马莲问:“二芹,你爸在跟谁说话呢?好像是一个警察?” 二芹趴窗户仔细地看了看说:“妈,那人是徐三懒!” “徐三懒?”马莲心中一震。“呀!他不是在化肥厂上班了吗?咋又当上警察 了呢?” 二芹告诉马莲说:“妈,不是警察,那是保安服!” 两人正议论着,韩老实陪徐三懒进屋了。 马莲一见徐三懒这变化,心里热乎乎的。她知道这么一个招工名额是多么不容 易,就连孩子们也在埋怨自己把名额给了徐三懒,可她觉得如果这个名额能挽救徐 三懒和那个破碎了的家,她觉得值!马莲打量着徐三懒说:“快让婶看看!唉呀, 真带劲!不怪说‘人是衣裳马是鞍’,穿上这套服装坐地就变得不是徐三懒了!” 韩老实也在附和着说:“可不是咋的,跟我刚才说了半天话,我愣没给认出来 是他!” 此刻,徐三懒的眼窝有些湿润了。进厂上班后,他才知道这么一份工作是如何 的不容易,甚至那张招工表都值好多好多的钱哪?而面前的这个普普通通的妇女竟 然那么轻易把这份工作,不!应该说是把一个希望,一个美好的前途给了自己。也 就是从有了这份工作的那天起,徐三懒觉得自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他决 心不辜负马莲的这份情……他把手中的水果兜放在了炕上,说:“韩婶,我……特 意来看看你们……”两行泪水终于流了出来。 二芹坐在炕上一直没有吱声。徐三懒的这个变化使她思绪万千。这个名额本来 是自己的,可妈妈偏偏给了徐三懒。她怪过妈妈,今天,见了徐三懒的变化,她第 一次感到妈妈的心底是那么坦荡!那么善良! 马莲把徐三懒让坐在炕上说:“唉呀,你买这玩意儿干啥呀?” 韩老实也应和着:“就是就是,这么客气啥呀?” 徐三懒还在激动着。“我徐春山有今天,多亏你们了,能不表示表示吗?” 马莲拍了拍徐三懒的肩膀说:“你买不买啥都没必要,好好干工作,就算对得 起你韩婶了。” 韩老实忙说:“也算对得起你韩叔了!” 徐三懒介绍说:“自己上班后被分配到了保卫科,负责门卫工作,穿这身衣服, 属于是厂子的内部警察……” 一边和徐三懒唠嗑,马莲心里寻思着:知道了徐三懒的这个重大的变化,包桂 香一定会高高兴兴地回家了,这个家又要团圆了! 田支书撕破了嗓子在广播里喊了半天,村委会成员和村民代表们都来到了村委 会,可唯独不见黄金贵。 李乡长一见着急了,马上开车来到了黄金贵家。 陈快嘴从窗户上一看,李乡长已经走进院子了,急忙冲正在喝茶水的黄金贵说 :“呀!李乡长来了!” 黄金贵也趴窗户往院子里看了看,可是没有动。 陈快嘴急了:“哎哎,你下地出去接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