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李乡长的讲话,在会场上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甚至有人喊了起来了:“好!” 李乡长站了起来说:“好了好了,如果我说对了,那就赶紧回去向各家各户去 宣传吧!散会!” 人们对村级班子换届选举的事情果然显得十分关心,一边议论着一边往外走去。 李乡长指着自己从乡上带来的几个同志对田支书说:“田书记,你给工作组的 同志安排吃饭、住宿吧!”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黄金贵说:“我上你们家住去!” 黄金贵笑了。“李乡长,我都不干了,你上我家去住,对你没啥影响啊?” “啥影响?正因为你不干,我才上你们家去住的!”李乡长站了起来说:“我 住你们家,还可以做做你的思想工作,我看你不干一个的?” 黄金贵陪李乡长走了出来,说:“啊,你下的是这个茬子呀?那走吧,看看你 能不能做通我?” 马莲去田支书家去了。在屋里闷了一头午的二芹来到了院子里,伸伸腰,用凉 凉的井水洗了洗脸,想轻松一会儿,她一抬头,又看见大芹进了院子。“大姐!” 她喊了一声。 韩大芹过来说:“咋的?写完了呀?” “还没哪,妈去田书记家去了,我出来凉快凉快……”二芹来到了大芹身边说 :“哎大姐,你左一趟右一趟地往这儿跑,我猜你好像是有啥事儿。有啥事儿跟妈 说不方便,你跟我说呗。” 韩大芹笑了,说:“老妹呀,还真叫你猜着了!你说,除了惦心咱爸以外,姐 来还能有啥事儿呀?” 二芹一愣。“哎,爸不是挺好的吗?唐舅在这儿的时候,他把妈窝囊那样儿, 妈都没理他。唐舅走了,就更不能再跟他吵架了,姐你不用惦记!” 韩大芹打了个咳声说:“咳,老妹儿呀,就是唐舅走了,我才惦心妈跟爸俩吵 架呢。妈那脾气受那么大委屈,人走了,能不找爸算账去吗?我知道,吵架也不怨 妈,那都是爸惹的。我来就是想嘱咐嘱咐你,千万别离开这院,省得他俩打起来没 人拉着,看妈一时再使错手啥的,把爸打坏了。” 心里坦荡的二芹说:“你就放心吧!姐,有我在家,保证不让他俩打起来。等 我写完了发言稿,再想法儿劝劝他们俩和好。” “你要能劝他们俩和好,那可感情好了。二芹,爸现在多可怜哪,整天把自己 关在小屋里心里不痛快,没事儿你也常过去哄哄他,行吗?” “行!”二芹擦着脸说:“姐,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吧!” “哎二芹,妈又去找田支书干啥呀?” “谁道呢?”二芹皱着眉头说:“妈这阵子脾气可不好了,刚才因为我哥没回 来还把我训哭了一通呢,八成还是竞选的事儿吧。” 还真叫二芹猜着了。马莲来到了田支书家,又想不去竞选这个村长了。田支书 批评了她一阵子,她说:“三哥,不是说我反复无常打退堂鼓,我真没心思去参加 那个竞选,当着乡里工作组和全村人的面儿,我觉得选上选不上都不是啥光彩的事 儿。” 田支书又劝她说:“要说你呀马莲,总这么反复,让人家陈书记心里得怎么寻 思你呀?啊?我跟你说实话吧,陈书记的真实意图就是为了不让黄金贵拿把把他给 拿住,懂不懂?让你参加竞选,就是逼着黄金贵也去参加竞选,明白不?” 马莲有点儿不理解,嘴上叨咕着:“让我参加竞选,就是逼着黄金贵也去参加 竞选……” “对呀!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黄金贵他确信不会有第二个人站出来上去 竞选,所以才敢撂这个挑子的。你一上去,不就把他想晒陈书记一把的这个如意算 盘给破了吗?” 马莲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一见马莲不在家,二芹又忙着写竞选的发言稿,韩大芹把韩老实接回到了自己 的家里,杀了一只鸡,焖了一锅大米饭。 韩老实和郭老汉对面坐在了炕桌上。大芹端来了一大碗鸡肉,满屋的香味儿。 韩老实说:“亲家呀?都说人这一辈子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不假呀, 头两天你还上我那儿去赊饼干呢,今天我又上你们家吃饭来了……”他笑了一气冲 大芹说:“哎,酒呢?” 韩大芹劝说着,“爸,直接吃饭吧,你的胃口不好,就别喝酒了。” 韩老实不高兴了。“没酒找我来干啥呀?” 郭子孝忙拿出酒瓶来说:“就是,她不懂得什么叫借酒浇愁。”说着,他给倒 酒。 两个老头儿喝上了,十分开心。 郭子孝来到了外屋,对大芹说:“哎,你把爸领这儿来,老太太不能生气呀?” “我跟二芹说了,顺便叫二芹再劝劝妈。” 郭子孝点点头。 马莲家里这边,二芹一边和马莲吃饭,一边真的在劝着妈妈,并说了大芹十分 担心和韩老实打架的事儿。 马莲撂下了饭碗说:“啊,现在她才知道怕我跟你爸打仗,你唐舅在这儿的时 候,在背后少跟你爸咕咕点儿,你爸何必对我那样儿?我真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 么过来的,你爸左一出右一出,差点儿没让他把我给整死!你知道吗老闺女?你唐 舅在这儿的时候,半夜三更我抱着被上他那屋去求他,我都跪下给他磕头哇,你爸 都头不抬眼不睁的,啥话难听他说啥呀,这点儿地种的,背后我那眼泪淌多少,你 们谁知道?那时候她咋不过去劝劝你爸呢?现在怕我跟你爸打仗了,我这是没有功 夫,有功夫这一仗我还能让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