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韩老实没吱声,用手指了指屋门。 二芹一看:马莲和马艳华从门走了出去。二芹追到了外屋喊:“妈,干啥去呀? 我把我爸都请来了,你们俩趁机沟通一下,把那一页就翻过去算了!” 马莲生气地冲二芹喊着:“二芹我告诉你啊,你要这么整,可别说我离家出走! 我跟他沟什么通啊?赶紧叫他走,快走!” 马艳华也说:“呀,要这么简单就原谅他了,那你妈也太好说话了,我都不让 ……” 二芹捅了一下马艳华,焦急地说:“唉呀华姐,你就别再添油加醋了!” 正说到这儿,韩老实从屋里出来了。他对二芹说:“老闺女,别劝她了,爸走 还不行吗?”他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了对马莲说:“哎,我不是冤枉你了吗?咋 不过去找我算总账呢?我随时等着你!啊?”说完走了出去…… 二芹跑进了里屋,一头趴在炕上哭了起来,嘴里还在说着:“你们俩总这样, 叫我们当儿女的该咋办哪?” 黄老大家的宴会已接近了尾声。黄老大、黄老三、黄老四和老宋头都没少喝, 脸上都洋溢着没有退去的激动。 黄老大喝的眼珠子都红了。他用颤抖的手端起了酒杯说:“来呀,今天咱们哥 几个喝得挺高兴。最后这杯酒,我看咱就收了吧?行不?” 坐在一个角落里的老宋头带头响应说:“行!行!吃也吃好了,喝也喝好了, 留点儿精神头儿准备冲锋竞标大会吧!” 黄老三伸出了大拇指说:“老宋头,这么多年在村委会,没白混,说话有根儿!” 黄老四也说:“来吧,最后一口了,谁提一下?整进去得了!” 正给大家伙盛饭的黄老大媳妇说:“就是,谁提就快点儿吧,没看老四着急了 吗?回去晚了该挨收拾了!” 黄老四从来不愿意叫别人知道自己是“妻管严”,特别是在众哥嫂面前。他把 手中端着的酒杯又放下了,冲黄老大媳妇说:“嫂子你真就说错了,你不能总用老 皇历看人哪,我们家马艳华对我可不是过去那样了,那简直好得我就不细跟你们说 了,究竟好啥样呢?我给你们打个比方,啊,就好比是我吧,跟过去那个马艳华离 了,完了呢,又通过自由恋爱,娶回来一个特别特别温柔的媳妇。不信你上我们家 看看去,我们家她买回来好几十根擀面杖,全都让她塞灶坑烧了,一根都没留。现 在我这心里头一天二十四小时,总像有一种初恋的感觉。” 黄老大一摆手说:“行了老四!你可别说了!” 黄老大媳妇笑了一阵子,说:“唉呀我的妈呀,我都快让老四给整吐了。” 黄老三站了起来说:“我提,我提,说好了,喝进去咱们就收啊。”他举起酒 杯说:“为了大哥参加竞选,能够上去就一炮打响,马到成功!来,干了!”说完, 一而尽。 几个人都叫喊着把酒杯一碰,然后喝干了。大家刚想下桌起身回家,可大家伙 儿又都愣住了:黄金贵站在了屋门口。 黄金贵一听,原来是黄老大拉拢哥几个给他投票,叫他当村长。 黄老大还有词,冲黄金贵说:“这村上的大权说啥也不能撒手,你说扔就扔, 我当大哥的不能没正事儿呀,是不是?” 黄金贵真是想生气没法儿说,想说又无从说起,只好说:“行,我支持!”说 完,转身就走。 屋里的人都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了。 马艳华和二芹帮助马莲练了一阵子上台念发言稿,把马莲累了一身汗,也把马 艳华和二芹急了一身汗。最后,马莲把发言稿一扔,一头扎在炕上不起来了,这场 “戏”才算演完了。 马艳华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满天的星辰了。她一见门上还挂着锁,自言自语地 说:“哎,这人咋还没回来呢?”她麻利地洗脸、刷牙,然后上炕准备睡觉…… 随着门外的“吱呀”一声响,黄老四唱着“猪八戒背媳妇”的段子进院子: “背也背不动啊,这不背还不行。”他进屋见马艳华坐在炕上盯着自己,先嘻嘻笑 了一阵子,才坐在了媳妇的旁边说:“媳妇,你生气了吧?我是不是回来有点儿晚 了呀?” “瞅你那副熊样儿,这是在哪儿喝的呀?” 黄老四把鞋一甩上了炕:“在大哥家,大哥大嫂、三哥、我,还有老宋头,我 们几个聚了一下……” 马艳华顿时眉头一皱,十分警觉说:“大哥家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摆酒聚会 呀?不能是为二哥撂挑子的事儿,大伙儿吃个喜儿吧?” “不是,你想哪儿去了?我们哥几个在那儿研究正事儿呢,老大老大个正事儿 了。” 马艳华又是一愣,知道黄老大家的酒宴肯定和海选有关。她忙问:“老四,啥 正事儿呀?”说着,过来亲昵地抚摸着黄老四的大手。 “海选呗。”果然黄老四一点儿没瞒。“虽然说是二哥撂挑子了,那湖西村的 大权不能撒手哇,最后我们研究决定让大哥上!” “啥?你大哥要参加竞选?”马艳华愣愣地望着黄老四熟虾一样红的脸。 “我们都定完了,下一届村长让大哥干!” 马艳华忙问:“你们定让大哥干大哥就能干上啊?那不得看竞选的结果吗?” 黄老四脱着衣服说:“唉呀,那还看啥结果呀?我们都商量好了,到时候我陪 大哥上台去发言,我就往大哥身旁那么一站,大哥根本就用不着念什么讲演稿,就 问大伙儿一句话:‘我想接替我二兄弟干一届村主任,各位父老乡亲、老少爷们, 你们能不能给我这点儿面子?’媳妇你说,有大哥这番话,谁还好意思上来跟他争? 另外,还有我在他身后站着呢,谁还敢上来跟大哥争?有绝对把握。”他说着,往 被窝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