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韩大芹过来硬夺下了郭子孝手中的筷子说:“行了!别自个儿硬装不错,好像 谁得意你似的。痛快回家!” 马莲放下了饭碗对大芹说:“你干啥呀大芹?进屋就往下撵人家,给谁脸看呢?” “妈你别多心,我脸子不好看是冲着郭子孝的,绝不是冲着你!”大芹瞅了一 眼马莲又说:“你不是我妈吗?我哪敢给你脸子看哪?” 马莲生气了。“那也不兴这样式儿的呀?大家伙都在这儿正高高兴兴的呢,你 进来就是一盆冷水,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呀?” “唉呀,我敢欺负谁呀?我叫他回家有啥不对的咋的?” 马莲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说:“以后你再进我这屋,必须得拿着好脸儿进来, 脸子不受看痛快给我拿出去!记住没有?” 韩大芹也是一肚子的气。她说:“妈我记住了!”她把郭子孝推出了门外说: “妈,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儿,你炒四个菜去哄我爸那招儿,我爸都知道你是故意气 他了。所以现在我爸一点儿都不生气了。不信你再炒八个菜去试试?不好使!” 马莲生气地把手里的一双筷子摔了说:“呀哈!这小兔崽子,跟我叫上号了!” 马莲坐着黄老四的三轮车来到徐三懒家。她一见院子里的荒草和满屋的尘土, 心不禁凉了起来,她又嘱咐马艳华和二芹把徐三懒家给收拾收拾,才跟徐三懒坐车 上了路。 徐三懒知道马莲的脾气不好,很怕和他的老丈人、老丈母娘吵起来,一个劲儿 地嘱咐马莲说:“韩婶呀,到了那儿你千万好好说,别急眼……” “唉呀,你就放心吧!”其实,马莲心中早有了制服包家的办法。 不多的功夫,黄老四的三轮车停在了包桂香娘家的门口。 徐三懒正了正那顶大盖帽,领着马莲和黄老四进院。 正在劈柴火的徐三懒小舅子包武一见是个穿警服的男人进院了,扔下了手中的 斧子跳墙就跑了。因为上次他把郭子孝给踢伤了,心里一直害怕警察来抓他。 徐三懒带领着马莲和黄老四进了屋里。 望着徐三懒这身穿戴和气质,极大地震撼着包桂香和她的父母们。其实,徐三 懒上化肥厂上班的事儿他们也都知道了,包桂香也想回家去,可因为上次弟弟打了 人家郭子孝和徐三懒,就不好意思了。她心里正盼着能来接自己呢。 徐三懒大大方方地介绍说:“这位是我们村新选上的村长韩婶,我的这份工作 就是韩婶给的,一分钱都没要!”他又指了一下黄老四说:“这是我哥们儿,老黄 四哥!” 包家表现出了格外的热情,马上让坐,倒水。 包桂香把一杯茶水端到了马莲跟前说:“韩婶,你选上村长了?” “选不选上村长,你的事儿我也有责任哪。”马莲看了看包桂香,认真地说: “香啊,上次郭子孝和徐三懒俩来找你,你不是提出来要离婚的吗?现在呀,春山 也已经同意离了……” “啪!”包桂香手里的水杯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响亮的破碎声,她连忙蹲下来 去拾茶杯的碎片,好来掩饰内心的震动!她满心以为徐三懒这次来是接自己回家的, 没成想马莲竟说出了春山同意离婚的话。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徐三懒。他吃惊地望着马莲,心里想:你怎么说出了我同 意离婚的话呢?我叫你来不是想求你帮我把媳妇和孩子领回去的吗? 马莲还在继续说:“……不是有那么一个说法么:不幸福的婚姻就好像两个人 守着一潭死水,守的时间越长,那水臭得就越厉害。两个人约觉着要过不到一块儿 去,那就趁早离,早离早获得解放,早离早重见光明。我就不多说了,正好有车, 你们俩到法院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站在地上的包老汉蠕动了两下嘴唇说:“能不离最好还是不离,你这村长咋不 帮着说和说和呢?” 坐在炕头上包婶更是板起了脸说:“谁道了?真没见过这种人,进屋屁股还没 坐稳就劝人家快点儿离婚!” 马莲冲包桂香母亲说:“不快点儿咋整啊?人家春山在厂子里干得那么争气, 前几天就抓住了一帮内勾外联的偷化肥团伙,工厂给他记了一大功,门口挂他一张 这么大的像片,成着带劲儿了!大家伙一听他单身一个人,都抢着要和他说对象, 还有不少女大学生呢?既然桂香不想跟春山过了,早点儿离了人家春山好找对象啊, 是不是?” 一听马莲这么一说,包桂香可急了。她坐在了马莲的身边说:“韩婶,那我要 是不想跟他离呢?” “你真的不想跟他离呀?”马莲追问着。 包桂香认真地点了点头说:“上次来我说跟他离,那也是气话!” 马莲笑着拍了一下包桂香的手说:“不想离就跟我回去,谁愿意让你们离呀?” 人们都乐了。这才知道马莲用的是“激将法”。 包婶也笑了。“还别说,不怪这老太太能选上村长,挺会做思想工作呀!”她 冲包桂香说:“赶紧回去吧,人家这是来接你来了!” 屋里的人们都哈哈大笑起来。躲在外屋看了半天热闹的包武这才一拍大腿说: “闹了半天这警察就是我姐夫呀,可把我吓屁了!” 按照妈妈的嘱咐,二芹来到了机动地看看谷地,虽然十几天,谷苗在阳光下显 得那么茁壮,小风一吹,那无数的绿苗仿佛是在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