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黄金贵从来没看见过两口子打仗这么样儿的。他急忙拦住了马艳华说:“弟妹! 弟妹!” 马艳华把黄金贵一推说:“二哥你别拦着!今个儿你就在中间当个裁判,看看 我俩到底谁敢下手!”她又往黄老四面前凑了凑说:“我让你先捅我,敢不敢?你 若是不敢,那我就先捅你,站正了!”说着她把杀猪刀拿了起来…… 黄老四的眼珠子都红了,可没敢吱声。 黄金贵可害怕了,再一次拦住了马艳华说:“弟妹呀,就算我啥也没说,行不 行?” “不行!”马艳华又推开了黄金贵说:“反正你走了我俩也是一场恶仗!二哥 我建议你赶紧出去张罗一口棺材来。准备明天你们老黄家出大殡吧!你走吧!” 黄金贵他敢走吗?过去听黄老四说过马艳华厉害,他这回是亲眼目睹了。他连 忙过去拼命夺下了马艳华手中的刀子说:“弟妹呀弟妹!老四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我替老四向你赔个不是了!”他转身又从黄老四的手里夺下了刀说:“唉呀妈呀, 你们太吓人了!” 马艳华手指着黄老四喊:“我告诉你姓黄的,把我们老马家人给捅咕急了你就 等于是遇上了人体炸弹了!今个儿下晚睡觉你可精神着点儿,说不上啥时候我起来 尿尿的功夫,就拿擀面杖把你脑袋瓜子干碎它!我让你们坏,你看着!”她瞅了一 眼黄金贵说:“二哥你走吧!不用惦心。” 黄金贵都吓出汗了,说:“我能不惦心吗?弟妹呀,我都代表老四向你赔不是 了。你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哪!你刚才说的吓人唬道的,我咋走哇?走了能放心吗?” 黄老四过来也推黄金贵说:“二哥你走吧,没事儿,没事儿。” “不行不行,我可不放心。”黄金贵的心里还在跳着。 黄老四还在推黄金贵。“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听兔子叫还不敢种黄豆了呢!” 他连推带拽把黄金贵弄到了院子里。 黄金贵还是不放心哪。“你看,我这一来倒把矛盾给惹起来了。要不老四,你 上村委会去对付一宿呢。” “唉呀没事儿!你不用惦心我。她那是人来疯,越有人越来劲儿。你等我一会 儿进屋的,我一瞪眼睛,她立马老老实实的……” 黄金贵似信非信。他指着手里的两把刀说:“这刀我先拿走了,你别犯虎呀!” 走出了黄老四的院子,他的一颗心还是悬着。 黄老四送走了黄老二返回了屋子里。 马艳华正在炕上铺着被褥。她一见黄老四两手空着回来,又说:“哎,那两把 刀你咋还让他给拿走了呢?快要回来去!一会儿咱俩干仗多憋手哇!” 见媳妇还没有消气,黄老四堆着笑脸说:“媳妇,别生气了!怨我,怨我行不?” 一看黄老四那副德行,马艳华笑了。“不跟我装棍儿了?那上炕睡觉吧!” “不的,你这一笑我更不敢睡了,我怕你半夜拿擀面杖砸我脑袋。”说着,直 直地盯着马艳华。 “唉呀,刚才我说的不是气话吗?我能么?” 黄老四还是不放心。“你那可不是气话。前年你都砸我一回了。媳妇,我认错, 我给你跪下行不行……”说着,他挨着炕沿真的跪了下去。 再说这黄金贵走出了院子,心里还是放不下,总怕老四两口子出个一差二错的。 于是,他又悄悄地返了回来。他来到了窗前一看,妈呀,黄老四正直溜溜地跪在地 上呢!他忍不住想笑,可又没笑出来。这回他可放心了,把那两把杀猪刀悄悄地放 在了窗台上,欣然离去。 这真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李乡长拉着李飞回到了家。一进门,李乡长关上了门,照李飞的屁股就踢了起 来,嘴里喊着:“妈的,让你跟我顶嘴!” 李飞的母亲刘敏一看急了,忙过来拦住了李乡长说:“干啥呀?黑灯瞎火地回 来,一进屋就打孩子,因为个啥呀?” 李乡长一指李飞说:“你让他说,小兔崽子,在路上有外人,我没稀得理你。 你还敢跟我顶嘴了!全乡都没人敢跟我顶一句,我还领导不了你了,小兔崽子!” 举止庄重的刘敏又来到了李飞面前说:“儿子,你爸说你啥了?你跟他顶嘴? 你咋不说话呀?” 李乡长气哄哄地坐在了沙发上说:“他偷着在外头处了个对象……” “啊?”刘敏惊讶了。“儿子,你处对象咋不跟爸妈说一声呢?” “今个儿我见着那闺女的妈了,一看就是个疯疯癫癫的老疯婆子!回来的道上 我就提醒他一句,叫他慎重考虑。我说精神不正常这种病有遗传。他当啷就给了顶 回来一句:我看你才精神不正常。你听听,你听听!”他气得胸脯起伏着。 李飞还是不服。“再那么说我还顶你!” “呀哈!”李乡长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喊:“反了你了!”说着又来打李飞。 刘敏拼命地拉着,把李飞推进了里屋。 刘敏在外边劝了丈夫一气,又来到了里屋劝儿子。 李飞正坐在电脑前,手指不停地敲打着键盘。 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猫咪,猫咪,灰狼一直在等你,为什么不准时 啊?” “儿子,”刘敏进来说:“明天你还得准时归队呢,早点儿睡吧,啊?” “唉呀妈,赶说人家不困么!”李飞还在敲打着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