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田支书赶忙拦住了黄老四。 陈快嘴也急忙躲进了里屋。 “老四!没人欺负你二哥!是你二哥自个儿提出不干的。”田支书把黄老四按 坐在炕沿上。 黄老四又站了起来喊:“那他妈也是有人逼的!想欺负我们老黄家人没门儿! 要叫我赶上了,坐地就叫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说着还把刀比划了几下…… 黄老大看不下去眼了,大声地说:“老四!你胡咧咧个啥呀?把刀扔它!” 黄老三过去一把夺下了黄老四手中的杀猪刀说:“给我!拿这玩意比比划划的 干啥呀?吓唬小孩儿哪?” 黄老大又以一个兄长的身份训斥起了黄老四:“你咋咋呼呼的,这是向着你二 哥呀?这是往你二哥脸上抹黑呢!懂不懂?动不动就拿刀动枪的要白刀进去红刀子 出来……”他说着说着又冲黄老三说:“还有你老三,还要给人家车胎放气儿,干 啥呀?流氓团伙儿呀?你二哥是个共产党员!不是黑社会老大!你们这么干不是在 糟践他呢吗?” 黄老大的这番话还真的把黄老三、黄老四哥俩给镇住了。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 来。 黄老三又对黄老大说:“大哥呀,我们俩这可不是有意地往二哥脸上抹黑。我 们主要是看我二哥让一个老娘们儿给熊住了,来气!光来气不说,完了还不知道这 口气往哪儿去撒。这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咋整啊大哥?咱们总不能硬挺着噎 死吧?” “行了行了,啥也别说了!算我刚才说话语气重了,行不?”黄老大从炕上下 地说:“咱们几个上我家坐一会儿去。让你二哥一个人在家平静平静,走吧!”他 带着黄老三、黄老四出了屋子。 见黄老四走了,里屋的陈快嘴才走了出来。她把黄老四落下的杀猪刀往外屋一 扔说:“德性!” 黄金贵碰了一下唐会计问:“哎,那事儿你报案了吗?” “报了报了,派出所说他们马上到!” 黄金贵点点头,又在寻思着什么。 黄老大把黄老三、黄老四带回到了家里,连忙叫媳妇炒菜,哥几个坐在了炕桌 上喝了起来。 黄老大一边给两个弟弟倒酒,一边说:“眼看着自个儿的弟弟让人家给整得这 么苦,我当哥的能不生气呀?我傻呀,我训你们两个啥意思?懂不懂?就是恨你们 俩头脑太简单,尤其是老四,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的,那有啥用啊?要想出这口恶 气,你得多动动脑子!懂不懂?他能上访告状的让你二哥干不了这个村长了,咱们 就不能想想法儿让她也种不成什么谷子吗?” 黄老三听出了点儿道理,说:“对,对对。” 黄老四忙说:“那先把她家的柴火垛点着!完了再点着她家的房子!” 黄老大瞪了黄老四一眼说:“又胡说八道了是不是?你那是想早点儿进监狱呀? 放完火都不用公安局的来破案,一猜就知道是谁干的。而且你还得把大伙儿拐带得 全跟着你去吃锅烙!你那个家庭也就算完了!不是我说你,老四你那脑袋是不是总 杀猪杀的,变得比猪都蠢了呀?” 黄老大媳妇把几样儿菜端上了桌,哥几个开始喝酒。 “大哥,”喝了一会儿,黄老三悄悄地问:“那你说到底咋整啊?” 黄老四也凑了过来说:“大哥,这回我们哥俩听你的,你说咋整就咋整!” 黄老大把酒盅里的酒一口了下去。 唐喜是第一次来韩家做客,好脸儿的马莲是整整做了一桌子菜。 唐喜坐在了餐桌旁。他见桌子上的菜盘都没地方放了,说:“大姐,行了行了! 够吃的了,可别做了!” “大兄弟,你可是稀客呀,头一回端我们的碗筷儿,咋也得整八个菜儿!一会 儿叫我们家老头儿过来陪你喝两盅。晚上叫二芹把你送那个宾馆去……”马莲忙合 着说。 菜上齐了,马莲对二芹说:“哎,你哥咋还不回来呢?” 二芹想了一下说:“哎,你不是坐我哥的摩托去乡里吗?” “对呀!可回来的时候我是坐陈书记的轿车回来的。我叫他自个儿回来。他到 现在还没到家,你说他这孩子咋这么没正熘呢!” 二芹也急了。“真是的,他干啥去了呢?” 马莲从柜门里拿出了一瓶酒对二芹说:“不管他了,你去前屋叫你爸过来吃饭!” 娘俩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时候的韩成正被关在乡派出所的拘留室。他眼巴巴 地望着窗外。 马莲家东屋这边刚刚菜饭齐了准备吃饭,从西屋传来了大声说话的声音。 马莲听了一下,赶忙来到了西屋。 徐三懒还横躺在韩成屋里的炕上。徐三懒的妻子包桂香正往下拽着他:“你给 我下地回家!挺大个人躺在人家放赖砢不砢碜哪?快走!” 徐三懒使劲儿往里挣着,喊:“滚犊子!没告诉你我迷糊吗?” 包桂香急了,说:“我说你还要不要脸了?人家韩叔韩婶哪儿对不起你呀?这 些年上小卖店买东西,你拿过一回现钱吗?孩子用的本子、格尺、文具盒哪样儿不 是在人家这儿赊去的呀?连孩子的书包都是韩婶白送的呀!你这人咋这么没心没肺 呢!快走!”说着,她又过来拽徐三懒。 这时,马莲端着一盆饭进屋,拦住了包桂香说:“回家干啥呀?这就吃饭了! 早饭我看他四个荷包蛋吃得甜嘴抹舌的,晚饭给他打了六个,来,起来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