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今天为了爸妈的事儿,韩大芹和马艳华吵吵了几句。二芹觉得不好意思,都把 两个人留下来吃饭劝劝她们,可两人谁也不说话,都闷头吃饭。 二芹一见,从柜里找出了一瓶白酒来。 马艳华愣了。“二芹,你这是干啥呀?” 二芹打开了酒瓶盖儿,倒了三杯酒说:“你们听我说,今天你们俩吵嘴我全看 明白了,也听明白了。大姐是向着我爸,替我爸争理儿;华姐呢是向着我妈,替我 妈争理儿。所以,对你们俩我都表示感谢!”说完,她把酒一口下去又说:“你 们俩呢,要是看得起我,就喝了它!” 韩大芹和马艳华互相望了望,只好也把酒喝了下去。 二芹又要倒酒,马艳华拦住了二芹说:“哎哎,这咋还倒呢?不喝了!” “华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二芹拨开了马艳华的手,又倒了三杯酒说: “这杯酒希望你们俩吵吵完了就拉倒,重新和好,不许记仇!”说完干了自己的那 杯。 马艳华端起了酒杯说:“行!我是当姐姐的,我先干!”她把酒倒进了嘴里。 韩大芹心里热了,说:“我同意跟华姐重新和好。这杯酒,也请大姐别生我气 ……”她说着也把一杯酒干了下去。 这时,黄老四突然推门进屋了。他一见姐仨个正在喝酒,愣住了:“唉呀,你 们也喝上酒了?戴一副木头眼镜,我咋没看透呢?” “咋的?就兴你们男的喝酒啊?”马艳华瞪了黄老四一眼说:“真会找,跑到 这儿来了。” 原来黄老四到镇上去给黄老大送完了猪肉,回家一看是锁头看家,他一琢磨呀, 媳妇指定是在她老姑家,便走了过来。他一见这桌上有酒有肉,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拿起筷子夹菜…… 马艳华打了黄老四的手一下说:“脸皮真厚,当是自个儿家呢?坐下就吃!” “那有啥呀?”黄老四把上衣脱了往炕上一扔说:“大芹二芹都是小姨子,姐 夫小姨子没反正,吃睡不分家……” “呀哈!”韩大芹一听不让了。她站了起来倒了一杯酒端到了黄老四的跟前说 :“既然叫姐夫,先替我喝了这杯酒!” 黄老四求饶了:“不行不行……” 不等黄老四说完,韩大芹伸胳膊勾住了黄老四的脖子,猛地一拉把黄老四拉仰 在肘窝里。“有啥不行啊?张嘴!这么好的机会给你,你别不识抬举。”她见黄老 四闭着嘴,打黄老四嘴巴一下说:“张嘴呀!”黄老四一张开嘴,大芹连忙把一杯 酒倒了进去说:“咽下去!咽哪!哎,这才叫好孩子呢!”二芹又倒了一杯酒过来 说:“大姐,先别撒开他,我这还有一杯呢!” 黄老四喊着:“不喝了不喝了!” 韩大芹又举起了手说:“那能行吗?都是一样的小姨子,喝我的不喝她的,人 家不得挑理吗?张嘴!咋的?还叫我再揍你一下子呀?” 没办法,黄老四只好又喝了二芹这一杯,弄得脖子上、膀子上全是酒。 “该!”马艳华见黄老四这样子,说:“你说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出来找我 干啥呢?” 二芹说:“哎哎,还有华姐一杯酒呢。” 黄老四求饶说:“我先吃口菜,行不?” 马艳华给说情,“行吧,吃口菜不算赖吗!” 黄老四还从来没有这么急着一连喝了三杯酒。他的身上都红了,夹菜的手都发 颤了。他夹了好几下,才把一粒花生米放进了嘴里。 这时,隐隐从西屋传来说话声。 黄老四问:“这西屋谁说话呀?” 二芹说爸爸和大姐夫正在陪着徐三懒喝酒呢!想把徐三懒劝回家去,可徐三懒 就是不吱声,愁死人了…… 黄老四一听,啪地把手中的筷子往餐桌上一摔说:“妈的,这还没人了呢!我 去看看!” 西屋里,韩老实正在对徐三懒进行“攻心战”。“……我父亲和你爷爷,人家 俩人是磕头把兄弟,在山东老家同住一个庄,一对儿跑关东,同在湖西村这儿落脚。 后来哥俩又合伙办了一趟大网,招来好几十个小股子冬天在查干湖里打鱼。我父亲 是有名的韩‘网户达’,你爷爷是有名的徐‘网户达’。啥呀网户达?这词你都听 不懂了。用咱们汉话说那就是鱼把头,网东家。咱们徐韩两家,那可是世代的交情。 春山哪,我劝你好好想想,这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啊?” 徐三懒就是无动于衷,啥也不说。 这时,门一开,黄老四和韩家姐几个进屋了。 黄老四摇晃着身子来到了徐三懒跟前说:“徐三懒,你这是咋个意思呀?” 郭子孝还在劝着:“哎,我跟我岳父俩都跟你说这么半天了,你看,你欠人家 小卖店的那三百多块钱都不要了,打麻将欠我的九十多斤苞米也不要了,你媳妇跑 娘家去了,我们答应帮你去找……这就行了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想让人家咋 的呀?” 徐三懒一下子又躺下了,说:“那我以后要经常迷糊,医疗费谁给呀?”说着 又闭上了眼睛。 马艳华一见徐三懒的样子可来气了。“要让我说呀,你就是看这家人家太老实 了,逮着软乎的谁不捏咕哇?这要是搁在我们家呀,哼,我家老四可不听那个邪!” 她把郭子孝往后推了推说:“行了妹夫,就你这两下子还敢当说和人?你有那个力 度吗?你往后往后!”她把黄老四拉倒了前边说:“老公!今个儿这事儿就交给你 摆平了!”她怕黄老四没勇气,还用“激将法”在激他:“我那老公,可以说是两 肋插刀,一身正气!今天,你姑父丈人,你姑舅连桥,还有你这两个小姨子都在这 儿呢,你给媳妇长长脸,露露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