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马莲和唐喜走进了乡政府陈书记的办公室,把王老板和村里合伙要建“农业生 态园”的事儿一汇报,陈书记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在屋里地来回走着,思考着。 马莲一见陈书记的表情,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陈书记,就因为种这地,你 知道我家里外头顶着多大的压力呀?一肚子的委屈找不着人去说呀!唐喜大兄弟要 不是我太可怜,人家早就走了。就人家这个项目,拿到哪儿去还不行啊?别人想请 都请不到哇!到了咱们这地方就没人支持……” 陈书记停在了马莲跟前说:“你可别这么说,我不就一直在支持你们么!现在 的问题就是摸不清这个‘农业生态园’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东西,违不违反土地政 策。违反土地政策,当然还是坚决制止没商量,要是不违反土地政策呢?制止这话 我可就不好说了,尤其那儿还是李乡长分包的点儿,这个‘农业生态园’……它究 竟是个啥呢?” 唐喜坐在沙发上说:“据我所知,一些地方开业的所谓‘农业生态园’,尽管 里边也种了些瓜果蔬菜类的东西,但说白了只不过还是一种饭店而已。它绝不是搞 植物杂交、植物克隆和各种栽培实验的那种农业高科技生态园。它跟咱们这推广高 产品种根本是两码事儿。就算是他们不违背政策,那还有个发展前景和经济效益的 问题呢?它跟我们的没法相比呀!” 听了唐喜的这番话,陈书记点点头说:“我明白。” 马莲大声地说:“陈书记,我可把一切希望都搁在你身上了!这地要是种不上, 我指定是不活着了!光窝囊就能把我窝囊死。你瞅着,我半夜前拿根小绳,上你们 乡政府大院上吊来,让你们全都出个大名!” 心里一直在矛盾着的陈书记说:“行了行了,你可别再吓唬我了!” “吓唬?”马莲认真地说:“我说到做到!你不怕拉倒!” 陈书记面对着这么个执着的女人是哭笑不得。“信!我信!”他从衣挂上取下 外衣说:“走,咱们过去看看!” 建立“农业生态园”的签字仪式在民俗村的蒙古包里隆重举行着。 李乡长站了起来,望了望在座的十几个餐桌旁的人们,清了清嗓子说:“今天 在这里举行一个隆重的签字仪式,为什么要把签字仪式挪到这里来举行?我不说大 家心里也都明白,为了村里这块机动地的事儿呀,有的人曾经不止一次地把村委会 告到乡里,使我为你们村请来的这位财神爷,瞪眼在这儿落不下户。这回好了,这 块地一不往出卖,二不往出租,村里留着自己用了!我们村出地,王老板出钱建农 业生态园,占地的性质属于种植。由于我们生态园的性质不违背上级土地政策,所 以,这次的合作我们是理直气壮的,谁再想到上面去告,我们就再也不怕了!现在 我宣布,合作双方在协议书上正式签字!” 人们热烈鼓掌。 黄金贵和王老板分别在打好了的两份“协议书”上签了字,然后,他们又互相 交换了“协议书”,并高兴地握了握手。 李乡长一挥手说:“签字协议结束!大家热烈庆祝!” 人们又是一阵掌声。 这时,几个蒙古族姑娘们在马头琴的乐曲声中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这歌这舞,这情这景,简直要叫黄金贵陶醉了。他用掌声打着节奏,笑眯眯地 望着姑娘们的舞姿…… 按照郭子孝和韩大芹公母俩事先的“计划”,韩大芹先来到黄金贵家里接公公 回家。她坐在炕沿上向陈快嘴说着郭老汉如何难伺弄,如何埋汰,如何气人……说 着说着,她哭了起来。“二嫂,你说我这辈子咋是这个命啊,这得到啥时候才能是 个头儿哇?” 叫韩大芹这么一说,一哭,陈快嘴也有了同情感。她劝大芹说:“别哭了大芹, 他不是有病吗?行了行了,等你二哥回来我跟他说,这事儿也不全怨你!你把老爷 子接回去吧。” 正在这时,郭子孝骂骂吵吵地冲进了屋里。“好你个败家的老娘们儿!”他一 把揪住了韩大芹的衣服,举起了拳头要打。“我让你牲口!今个儿我非打死你!” 陈快嘴急忙拦住了郭子孝说:“哎哎,你干啥随便打人哪?放开放开!”说着 把揪住了韩大芹衣服的手拽了下来。 “她不孝敬我爹!”郭子孝瞪着眼珠子喊道:“打她是轻的!你不拉着我非打 死她不可!二嫂你说,我是那不孝敬老人的人吗?就因为她不孝敬我爹,把我的名 誉全给影响坏了!”他又冲韩大芹喊:“等你回家的,我整死你!” 陈快嘴推了一下郭子孝说:“你整死谁呀?你咋那么霸道呢?你们家的事儿我 可都调查清楚了,不全怨你媳妇。你爹往屋里尿尿也有一定的不对!”她冲韩大芹 说:“大芹,把你公公领回去吧。”她拽住了郭子孝说:“你先别走,一会儿交给 你个任务。” 看见韩大芹把爹扶走了,郭子孝心里挺高兴。他觉得今天的这场“戏”挺成功! 媳妇诉说了苦衷,自己露了脸儿,陈快嘴这边也知道老爷子有错儿……真是一枪好 几个眼儿!他对陈快嘴说:“二嫂,今天要不是你拉着,我非胖揍她一顿!那什么 二嫂,你有事儿说呀!” 陈快嘴指了一下炕上的张六婶说:“你把老张六婶送回家去。到那儿你就代表 我家你二哥好好地教育教育他们家的大生子和他媳妇,特别是他媳妇,拿烧火棍捅 她老婆婆,也太不像话了。你告诉她,如果承认错误态度不好的话,就找焦点访谈 来给她曝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