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第十二章李代桃僵意相契(1) 第十二章李代桃僵意相契 “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这满大街都嚷嚷遍了。”无心会意,一挺身坐 到了柜面上, “不就是夜半三更跟我师父私奔了吗?全镇的人都知道了,还怕多 告诉他一个怎的? !” 那宝公子见无心说得如此爽快,料他不会撒谎,就站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 在的尘土,轻咳一声,对他们三个一拱手道:“小红姑娘,多谢今日款待。天色 不早,在下也要告辞了。”说着,还朝晴晴飞了一个俏眼,顺手在桌上留下个堪 比酒杯大小的元宝。 晴晴先留神了他那声“小红姑娘”,想是李代桃僵了,这才一声欢呼,将元 宝抢在手中,爱不释手。 那青年公子走了不到一盏茶工夫,便听得门外蹄声响起,古家兄妹赶着马车 停在了酒馆门前。 “小晴,无心,关蒙,我和大哥回来了。无心,还不过来搬酒坛子!”听起 来小红心情不错,声音也清脆悦耳。一声召唤未止,无心已欢天喜地地奔出门来, 关蒙也忙转出柜台来招呼。唯有桑晴晴还坐在酒坛上,一手攥着元宝一手托着下 巴,入了魔似的。待小红也进得门来,晴晴猛地回过神来,一下跳起来拽着小红 躲进了柜台后。 “你们今天没碰上什么奇怪的人吧?”晴晴蹲下身,示意小红也蹲下些,藏 住了身形。 “奇怪的人?”小红被晴晴的突然袭击弄得紧张起来,心中不由浮起那张惹 得她的心微微刺痛的轮椅。像是怕被看穿了心中的秘密,小红急忙低下眼,摇了 摇头。 “是个穿了一身皮毛衣服的青年公子,刚从店里出去!你们早不回来晚不回 来,偏赶上这光景,要是迎头撞上可怎么收拾?!”晴晴后怕似的掩住心口,就 为了告诉小红方才的情形有多凶险。 “没有碰见啊,兴许走错路了吧。”小红忽然明白过味儿来,变色道,“他 是来查探曲姐姐的消息吗?” 小红情急之下发问,这一句声音可不低,古大巴闻声也过来询问详情。 桑晴晴便将方才的情形详说一遍,直听得古大巴眉头打结,古小红却一点儿 也不发愁。 “我不找他们,他们却来惹我。”她冷哼一声,“可惜没让我碰上……” “小红,不要莽撞。今天这一伙人摸到店里来,误打误撞以为关家大哥与小 晴就是你我兄妹二人,这结果对你而言是再好不过。只是拖累了小晴和关家大哥 了……” “大哥放心吧,有了今日一番刺探,料想那边对我们多少也放下了心,不会 时刻提防。只等时机成熟,我们便好反过来去他们那边打听消息了。”桑晴晴对 今日替小红犯险倒不在乎。 这一场让古家兄妹担心了好些日子的查探就此有惊无险地揭过去了,后面也 未再有什么动静。 转眼就到春节了,除夕夜里,小红捧出几坛未启封的“遮耳朵”酒来凑趣。 原想多浸了个把月,坛子里的酒液劲道该见长了,却不料一桌子人喝下一坛后, 身形都未见摇晃,耳朵该听不见还是听不见,且聋得更久些。 安心过完了元宵,耳朵也早能听声了,做生意的重又开始一年的营生。古大 巴又陪着小红去了枫陵镇外的另几家大小酒坊,将门路认了,待这春天将要过完, 才堪堪理出了点头绪来。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句话拿来比那些酒坊之间的关系一点不为过。 大酒坊生意做大了,想要扩张,也不是招几个工人、挖几个酒窖盖、几个仓库就 能成事的。酿酒师父的手艺是金子买不来的,使久了的大缸、木甄桶才容易出好 酒。老窖、老仓库更是难得,不需人费神担心,那里头的冷暖、干湿,还有些说 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切都是刚刚好。任你一坛清水,撒一把发霉的稻谷进去, 过个几十年,就出一坛醇美佳酿!这样的好事,有潮霉味的新窖能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