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凝噎 与张建峰见面的当天晚上,我给林妍打了通电话。告诉她,张建峰很爱她,会一 直等她。林妍说当她觉得再和他见面不尴尬也不困扰时,她自然会见他。而现在,她 只想继续幸福地跟孙凝一起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林妍说爱情就是这样,在时间的冲刷下,感情逝去便不再留恋。而且新旧替换也 是自然的规律。人不能只谈一次恋爱。因为不同的人表达自己爱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用心去感受了别人的爱,这样就不会辜负那个人的爱了。 虽然真的很同情张建峰,但我知道,他已经彻底地退出了林妍的世界。 那么我和叶轩呢?叶轩恋爱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已经不在他的世界里了。 寒蝉凄切, 对长亭晚, 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 留恋处, 兰舟摧发. 执手相看泪眼, 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 暮霭沈沈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 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 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 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 更与何人说。——柳永《雨霖霖》 98年的夏天,在蝉鸣声中,我们三人都顺利地通过了高中时期的第一次会考。对 于我而言,文科学得倒还算轻松。所以,当老师提到文理分班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 选填了文科。林妍自然是选理科的,因为高考后选专业时,理科毕业生可以选择的专 业比文科生要多很多。 至于曼曼就显得有些踌躇不定了。她文科学得还算是得心应手,但理科的化学就 很糟糕。她的班主任老师劝她选择文科,但她坚持认为,因为人笨所以才去学文科, 理科灵活而文科是靠勤奋的。她不想被列入靠勤奋的范围,最后,她也选择了理科。 这也是后来她所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暑假很漫长,对我而言更像是煎熬。林妍和曼曼都沉浸在爱河中,暑假之于她们 这些“噬爱一族”绝对是黄金时期。 以为这年暑假会和往年一样,在无聊中度过,却不料,死寂的湖泊竟引来了顽石 的侵袭。一个雨夜,叶轩给我打了个电话,约我出来吃肯德基。 虽然肯德基已登陆温州快半年了,但人民路餐厅里依然是人头攒动,非常热闹。 还是老规矩,我去占位子,他去点餐。一个人坐在喧闹的人群中,突然倍感孤单。 “在发什么呆?”叶轩还是老样子,只是比以前更高了些,黑了些。 “没什么。” “很久没见你了,变漂亮多了!”这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称赞我。 我心里不禁流露出了丝丝喜悦。 “灿之,吃完后我们去看场电影吧。听说史蒂芬? 斯皮尔伯格的《拯救大兵瑞恩 》很好看。”他笑着拿出电影票在我面前晃了晃。他总是这样,看似在询问我的意见, 事实上一切早已由他决定好了。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和女朋友一起去看,而是和我。但却 没有勇气说出口。 “淑敏去杭州学英语了。”他解释,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 “灿之,你没有交男朋友吧?” “恩。” “你总是这么乖。” “谈恋爱就不乖了吗?” “也不是。” 饭后,他十分自然地牵着我的手去看电影。其实我根本不喜欢战争题材的电影, 这漫长的几个小时对我而言便是折磨。 电影快散场的时候,叶轩突然搂着我的肩头,俯身吻住了我。与上次不同的是, 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我使劲地推开了他,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亲吻在我的理解范围内归属于恋人,与恋人之外的人亲 吻便是背叛。我不希望我心目中的叶轩成了爱情叛徒。 叶轩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不顾旁人的眼光,我拔腿就跑了。眼泪很 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要他做爱情叛徒,我也不希望自己 成为他人的替代品。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昏黄的路灯照得我的影子很长,很孤单。 “灿之!”又是这个该死的声音…… 叶轩小跑到我身边,拉住不愿停住前进脚步的我。“放开我!”我大声地说。 叶轩什么也没说,也不顾我的挣扎把我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我,令我觉得呼吸 都是那么地困难。这天夜里,寒蝉的鸣叫声显得特别响亮,像是知道自己的寿命将尽 而唱作的夜的最后一曲。 时间在我们的身边一点一滴地逝去,我不知道我们拥抱了多久。当叶轩松开我的 时候,我的泪已经干涸了。而他没有为他的行为作任何解释,只是轻轻地捧起了我的 脸,亲吻了我的额头。 “我送你回家。” 我摇摇头,“我自己回去。”我继续自己前进的步伐,而这次他并没有坚持自己 的意思。站在我的身后,一动也不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没有联系。我以为这就是我们的结局。高二的生活对于文 科生而言压力真的很大,比高一多了一门生物课。老师整天在讲台上重复着,只要过 了会考,高三就轻松了。高三真的会变得轻松些么?这只能是我们的奢望。 文科班的特色就是男生寥寥无几,在黑鸦鸦一片的文科班教室里,男生只不过是 夜空中几颗零落的星星。每天的课都排得满满的,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文科班的数学老师是个很让人提不起精神的老头,每天把XY挂在嘴上,函数、函 数地讲个不停。而我则不得不咬紧牙奋力得学习。忽然很是怀念初中的班主任莫老师, 虽然很多人都背地里喊他是变态的老处男,但他教的数学却很是吸引人,也很容易理 解。 当时MP3 在温州还没问世,一般人都是带个WALKMAN ,富裕一些的则是带CD随身 听。而我的父母为了让我能学好英文,为我准备了个SONY的WALKMAN ,和一大堆英文 磁带。而我也不再如初中般疯狂热爱着“四大天王”、“小虎队”、“草蜢”,反而 是每天都会听MICHEALJACKSON的歌。他的歌总是能让我精神振奋。可能也是因为爱他 的歌,我开始对英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正当我埋头苦读的时候,林妍的第二次恋爱以失败告终。这次,林妍不再是以胜 利者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 “灿之,我被甩了,孙凝这个混蛋为了别的女生把我给甩了!”跟林妍认识这么 久第一次见林妍哭泣。而她的哭泣令我措手不及,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那颗受伤 的心。 “那女的比我矮,比我丑,还是三流中学的!凭什么抢我的男朋友!”林妍近乎 歇斯底里,这可能是她人生的第一次失败,而她不允许有失败。 “孙凝说分手的?” 林妍含泪点点头。我将她拥入怀中,想以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那张建峰呢?我不敢问。 “还是建峰好……”提到张建峰,林妍的泪更若洪水决堤了般涌出了眼眶。因为 自她决意与他分手后,他们便失去了联系。现在已不知他去向何方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