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寂寞空庭春欲晚(1) 第十五章寂寞空庭春欲晚 “她沉着冷静,处变不惊。当即冲那四个小偷使了个眼色,人已经躲到门后。 等那老张头一进屋子,她就用手蒙住老张头的眼睛,用甜美的声音问道:‘你猜 我是谁?’老张头赚了点儿钱,有些相好的,听了声音就开始猜,从小红猜到小 青,从牡丹猜到芙蓉……把他相好的女人数了一遍。那聪明的小偷立刻冲那四个 小鬼使眼色,利用这个空当,他们四个开始放心地偷东西。” “有时间编故事,还不如省点儿力气走路。”他打断我。我瞪了他一眼,不 甘心地继续讲了起来,好歹也是本姑娘的英勇事迹,我还指望靠我这张嘴把它发 扬光大呢! “你听我讲完啊。后来啊,那老张头一直没猜出来。小偷故意气呼呼地说: ‘你这没良心的,这样都猜不到。算了,本姑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闭上眼 睛,数到十开始抓我,如果能抓到我的话我就原谅你!’老张头一听乐了,连忙 答应下来。然后这些小偷呢,就满载而归地跑了,哈哈哈哈,哈……”我笑了几 声,见他毫无反应,不由得没了兴致。 “我又想起了一个笑话!”走着走着,我一拍掌,连忙跑到烨面前要讲, “从前,有一个勇敢的小偷……” “你除了小偷不能说点儿别的吗?”他不耐烦地道,拨开了面前的杂草。 “能啊,你想听什么?孙悟空大闹天宫啊,女娲娘娘补天啊,苏妲己变成狐 狸精啊,我知道好多故事呢!”听见他这么说,我的兴致又回来了。 “你倒是孜孜不倦!”他一声冷笑。我耸了耸肩膀,好歹咱们也算患难与共, 我玉扇儿不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他娘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娘死得不 安心,逗他开心也算是一件好事啊。 哇!什么东西,好刺眼!在他拨开乱草的瞬间,一道强烈的光直射而来。我 忙用手挡住眼睛,等适应了光线,我才把手拿开。只看一眼,我便被眼前的景色 惊呆了。这是一个山谷,两边的山贴得很近,站在此处,连伸开双手都做不到。 石壁很光滑,人如果要从这里出去,只有四肢伸开撑住石壁,一点点地往上移。 稍有不注意,可能都会粉身碎骨。而且,如果上面的人掉下来,下面的也会被砸 下来的…… 我抬头看着那小圆口的阳光撒了一地,天空群鸟飞过,耳边是流水潺潺,好 一派生机盎然。 “烨,我们能出去了,烨……”我看向他,却见他泪流满面,茫然下跪。我 不明所以,以为这里有啥特殊机关,也跟着扑通跪下。他磕头,我也跟着磕头, 难道机关在地下,敲一下启动一次? “娘,孩儿的命是你给的,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他哽咽着开口,我 这才恍然大悟,不再傻乎乎地跟着磕头。 原来她娘自刎不是因为万念俱灰,更不是要遗弃他,而是知道自己下身不能 动,怕拖累我们。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出去,我们定然不会舍弃她独自离开,如果 强行背她出去,很可能大家都粉身碎骨…… “你若不走,倒真让她白送了一条性命。”我轻轻说道。他一震,咬牙站起。 “你先。”烨冲我道。我看了看他,心中有些感动。我一咬牙,就开始往上 爬。我自小当小偷,爬树、爬屋、爬梁,什么没爬过,可爬了一个时辰,我们连 一半都没爬完。头顶的阳光刺眼得让人发昏,若是中途放弃,掉下去估计就死无 全尸了。 “别往下看。”烨见我面色不对,提醒道。我猛然回神,收回恍惚的心神, 这才没往下掉。想起自己刚才出神,真是险,可虽然他叫我别往下看,我心里还 是忍不住害怕。 “你不是会讲笑话吗,讲个来听听。” “从前有个……有个英勇的小偷……”我心里恐高,说话声音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