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莫愁前路无知己(9) “去年峨眉掌门静眉师太之死,也是你所为?想不到,中原武林的两件憾事 都是你做的!” “中原武林?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至于这中原武林会有什么影响,不在我 考虑范围内。你们今天冒死闯关,必定有事相求,你们想要什么?”那人轻蔑一 笑,随意地问我们。 “我要我们平安回长安。”曜一字一字地说道。 “我要——”我要黄金万两,我要吃无数顿红烧肉,我要长安西街卖臭豆腐 的人天天在我面前摆摊子。 “那愿望我留着,等以后想好了再说,你先带咱们回长安好了。”留着,等 什么时候我想出了比红烧肉更诱惑的东西再说吧。 “长安?这个要求可真不简单。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那个高高在上 的人,可是希望你永远都回不去呢。若你愿意,本可以在这长乐坊安安全全地过 一辈子,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也要回到那个纷争之地,为的就是那一点不甘心吧。 我猜对了吗,秦王殿下?” 淡淡的竹香,萦绕不去。那如三月繁花般妩媚的声音在清淡的气味中一字一 句落下,惊得我心猛地一跳,扯出一种生疼的错觉。天色渐明,那黑衣男子轮廓 也更加分明,如鬼魅般的面具下,他深邃的瞳带着哀伤的神情,勾出一种缠绵的 魅惑。他的指间如满月般盛开着的正是那一朵——优昙婆罗。 昙花,青白绝世。男子,妖冶无双。竹香,心静所思。 晗星阁外点点晨晖透过青灰色的天空一撒而下,阁内的一事一物也慢慢清晰 起来,简洁的布局,清净明宁,恍如置身阿兰若处。 “星释!”我突然记起了那个神秘的男子,脱口喊出他的名字。 “可爱的姑娘,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他口吻轻佻,却不似曜般温和, 多了一股咄咄逼人的诱惑。我看向曜,他的脸色很不好,似乎隐藏着一股怒气无 处宣泄。见我愣愣地望着星释,他一把拉过我,把我挡在身后。 “一眼就识破我的身份,长乐坊主名不虚传,失敬失敬。”曜不像之前那般 期待,反倒多了一些戒备。 “秦王殿下少年风流,谁人不识?论文,有当朝大学士做外公;论武,你又 师从力拔山河、统令七十万禁军的十王爷皇甫忠义;论地位,你母亲端敏皇贵妃 苏娘娘可谓宠冠后宫。满朝文武都要给你三分薄面,不是吗?”星释慢慢说道。 他明明是在夸曜,为何曜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呢? “想不到你一个江湖人士,居然对朝廷的事情也了如指掌。”曜冷笑一声, 言语犀利。 “殿下何必如此戒备?你说得对,星释不过一个江湖人士,即便耳目众多消 息灵通,也不会对朝廷构成威胁。若是殿下信得过在下,在下倒很愿意为您效劳, 替您扫平障碍。” “你有多大把握?”曜锐利如刀的目光刺向星释。 “棋还没开局,怎么知道对手有多少分量?有赌,未必输。”星释微微颔首, 笑容中满是深意。 “我不打没把握的仗,我只要赢,不要输!” “大丈夫,许死不许败。输不起的不止你一个,我也不能输。” “你是朋友,还是对手?” “是伙伴。” “好,我信你。” “你只能信我。” 我在旁边闷得快翻白眼,这两个家伙打什么哑谜?我咳嗽了两声,示意他们 别再说下去了。 “喂,说了半天你能不能带我们回长安?” “我不但要带你回去,还会跟你回去,我可爱的玉小姐。”星释眼中光彩回 旋,如流光倾泻。那是不容拒绝的深邃,不可觊觎的骄傲。 曜看着我,安慰似的冲我点了点头。他看向窗外,那是长安的方向。我们流 浪这么久,终于要回去了。花花、草草、瓜瓜、果果,你们老大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