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丈,这几天可看过一位穿得体面的公子经过吗?”元浩向花白、佝凄的 乡野老人问道。 老汉只是睁着眼,愣怔地看着个头魁梧的元浩。 元浩皱皱眉,莫非他遇到耳背老头不成?正当元浩放弃继续问下去时,一道 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竟从矮小茅屋的窗格子出现。 “元浩?屋外的人是元浩吗?” “是贝勒爷吗?我是元浩!”元浩万分惊喜地回道。 不等屋内男子回答,元浩健步如飞地闯人老头子的茅屋。 一进入,元浩就看见让他忧心如焚的宣奕端坐在简陋的床板上。 “贝勒爷,我终于找到贝勒爷了!元浩该死,让贝勒爷受苦了,一切全是属 下没尽心保护贝勒爷!”一看到宣奕消瘦许多,元浩立刻磕头,自责地说。 “起来,不怪你,是我太大意了,忘记我们不是在京里。”宣奕面无表情地 说。 “是,多谢贝勒爷。” “叫屋外的老头进来,我有话问他。” 元浩听命,迅即去寻找屋外耳沉的老人家。 宣奕在醒来后,讶异地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家徒四壁、颓败的破茅屋内。 在他打量四周时,从外面骤传来元浩若洪钟的声音。 这份巧合,真是让他惊讶。也加强了他追根究柢的决心。 他拧起眉,满脸疑惑,昨夜他是躺在女子闺房里,而今,他醒来后,却是在 这个摇摇欲坠的屋子里,仿佛昨夜和那神秘女子春风一度是虚无缥缈的梦境。 宣奕愤愤地紧握拳,他绝不会忘记那丰满的椒乳在他掌中时是真真实实的— — “贝勒爷,老汉我带来了。”元浩忽地出现,唤醒陷入沉思的宣奕。 宣奕细长的眸子严厉地盯视眼前瘦小的老人,“老汉,知道是谁带我来这里 吗?” 老头慌张地嗯嗯啊啊,干瘪的双唇发不出成串的句子。 原来他是个哑子。 宣奕极为错愕,不过,虽然老人是个哑巴,却阻不了宣奕锲而不舍追究事实 的决心。 他和元浩花了些时间,才得到一些零零碎碎的答案。 原来,一早天空才露出鱼肚白时,一名蒙面大汉忽地闯进来,未留片语,只 留下昏睡中的宣奕和一包白花花的银子,然后和来时一样走得匆匆。 再三反覆地逼问,老汉手脚比来比去也只有这些答案,依旧未给一个较清晰 的线索。 “贝勒爷,这是怎么回事?”元浩满腹疑问。 宣奕不答理元浩的问题,他眉头不展,凝神望着窗外晴空。 会释放他自由,应当不是反贼的爪牙,若不是,那位神秘女子又是谁? 她为什么要对他下药?又为什么刻意安排一场男欢女爱呢? 他捆捆寻思,事情明显的有蹊跷,但他就是看不穿这违背常情的症结,团团 的疑云,看来只有尽快找出那位神秘女子才能拨开! 县里东门富丽的牌楼附近是个热闹的市集,镇日有熙熙攘攘的逛街人潮穿睃 不息。 华芙蓉笨拙地躲过一家铺子伙计泼出来的脏水,她喃喃地怒骂,自私的店家 差点害潜藏于人群中的她不小心撞翻路上一箩箩的水果。 接着,她睁大漂亮的双眸,盯视前方,就怕一个分心跟丢在前面几尺之外的 男人。 在她紧迫盯人下,被她跟踪的男人本来徐缓的步履突然加快,转眼间,就要 从华芙蓉眸底溜开。 华芙蓉不认输地拎起碍手碍脚的裙子,尾随在前头的男子放步前进。 就在华芙蓉担心赶不上拐进小巷的男子时,一双铁臂猛地从她身侧窜出来, 紧紧捂住她的嘴巴,她惊慌地抬眼,原来突袭她的人是面有怒色的文仲。 “你该死的成天跟踪我!”文仲怒气冲冲地问。 “你知道?”被放开后,华芙蓉骇异地问。 “早知道啦!只是你愈走愈慢,我真的懒得等下去。”文仲一边说,一边推 她到巷子的角落。 华芙蓉杏眸圆睁,不敢相信他的话,她磨破多少双鞋,扭了多少次脚,而这 家伙居然老气横秋地说他早知道她跟踪他!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们华家待你不薄,你居然这样回报我们。”华 芙蓉激愤地怒骂,他成心愚弄她,让她新仇加旧恨,像血火山剧烈地喷发怒气。 “什么?你胡说——” 不给文仲反驳的机会,华芙蓉骂道:“你成天鬼鬼崇崇。形迹可疑,不知道 背着我们华家在图谋什么?是月荷太单纯才遭你骗,我华芙蓉可不是三岁小儿, 很清楚你是什幺样的人。”总之,她就是对他育疑心。 她一说完,好整以暇地等待文仲心虚地辩驳,却迟迟不见他吭声,他只是目 光眈眈,凝视她身后的一切。 猝而,还来不及向华荚蓉解释,文仲拉着她转身就跑,“走,快跟我走。” 被人莫名其妙拉着跑的华芙蓉,离开前的眼角余光是狭窄巷口出现三个穿黑 衣的彪形大汉。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追文仲?来不及捆想,她已随文仲张皇的脚步迅速逃开 现场。 手握上等的羊毫笔,心思飘向远处的华月荷失神地呆坐书案前,案上的帐本 一片空白,只有几滴黑芝麻般的墨汁碍眼地滴落在纸边。 日子流逝得真快,都已经到晚秋了,那夜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就虚度 一个月了。 他不知道过得好不好?会不会想她?而她,过得不好,对他朝思暮想、魂牵 梦萦。 俄而,门外长廊传来一阵阵忙忙急急的脚步声,惊醒了若有所思的华月荷。 “小姐、小姐,不好了,二老爷带一群人来了!”不等华月荷出声,神色慌 张的乎儿已莽莽撞撞地推开书房大门。 “叔叔带人来了?”华月荷惊讶地说。 “是啊!小姐,怎么办?” “你快去找姑姑来,平儿。”华月荷立时吩咐道。 在华家明敞的厅堂上,华月荷端庄地坐在末位,而环坐在太师椅上的除了几 位辈分高的家族耆老外,还有道貌岸然的华宗道。 华月荷留心地望着眈眈逼视她的华宗道,“叔叔,侄女不明白你的意思。” “怎会不明白?我带人来见见华家新姑爷长什么模样。”华宗道老奸巨猾地 笑道。 “叔叔,侄女还未许婚,何来什么新姑爷?” “上次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喔!月荷。” “叔叔,我从未对你”亲口“说过我有什么夫婿。”华月荷矢口否认。 她虽未阻止平儿的口不择言,却也未开口承认。 “那好,既然没什么新姑爷,你就听我的决定,近日找户人家嫁了。” 华宗道霸道不讲理地说。 “不可能的,叔叔。”华月荷顽强不屈地说。 “什么!‘’华宗道暴跳如雷,一张厚重的太师椅险被他撞翻。 “你……你说什么?”他抖动的手指着华月荷,生气地责问。 “侄女不会嫁人,更不会按叔叔的意思嫁人。” 华月荷话一说完,除了华宗道以外,全场哗然,大家都不满地瞪视华月荷。 成何体统,除了皈依佛门的女子外,岂有超出婚龄的未婚女子厚颜地赖在家 里。 华宗道藏起心中的得意,煞有介事地对在场的尊长嗟叹,“各位父老、大爷, 大家都说晚辈待自家侄女自私自利,今天这种情形大家也看到了,我的侄女目中 无人,完全不把我这个叔叔当长辈看待。”他说得气短,还一脸苦相。 在场不明就里的老人,纷纷被华宗道状似委屈的模样给蒙骗,不约而同地指 责华月荷造次、目无尊长。 华宗道见状,抖动的嘴角差点泄漏出心中的窃笑。 即使受千夫所撸。华月荷一如既往地不为所动,她不疾不徐地朗朗道: “侄女没有冒犯叔叔,更不会看轻叔叔。自爹亲去世后,侄女在伤心中独自 接下爹亲遗留下来的家产,这三年来屡遭挫折,但侄女从不气馁、不放弃,总算 不辜负爹亲生前的期望,勉强保有华家家业。如今,若为了完成侄女个人终身大 事,而让爹亲毕生辛劳付诸流水,侄女宁愿不要嫁人,更何况……” 华月荷眼底顿时噙着笑,一一扫视在座的尊长和她利令智昏的叔叔,“我腹 里已有了孩儿。” 在一片惊愕的喧嚷中,华宗道的声音最高最尖,他脸色难看、激动地说: “你说什么?有了孩子,你怎么嫁人?” “侄女适才说过不嫁人,有了这个孩子,华家不怕绝后,他长大后也可以从 我手中接下华家家业。”华月荷欣喜地道。 当她最近一次的癸水不若往日按时出现时,她就十分笃定她已有了身孕。她 作梦都没想到才欢爱一夜,就蓝田种玉,真是顺遂了她当初的心愿。 一股甜滋滋忽地涌上心头。华月荷陶陶地想,是腹里的胎儿让她敢于和贪婪 的叔叔相左,也是这个孩子让她对未来有了愿望。 华月荷秀美、满足的笑容,让华宗道看得深恶痛绝,他高声骂道:“你这不 检点的行为,真是败坏我们华家门风,念在你没父没母的缺乏管教,你快快说出 谁是孩子的父亲,我们可以不计前嫌,让你们完婚。” 还差一步,他就可以顺利地夺取华家财产,他都谋算那么久了,无论如何, 他不想再次被坏事而功亏一篑。 众人议论纷纷,一同称许华宗道说得通情达理,有长辈痛惜晚辈之情。 整个形势一面倒,处在危局的华月荷一如既往地不为所动,一双翦水的美眸 仍无畏地注视众人指责的目光。 有人开口了,附和华宗道的一席话,“华二爷说得没错,一定得找出是谁干 的,免得郑县里的姑娘有样学样。趁她肚子还没挺起来,赶快嫁人,这桩丑事就 算咱们不能盖住,至少也要赶快平息。” 也有人紧接回应着,“若找不到孩子的爹,怎么办?” 华宗道立刻奸邪地说道:“这不打紧,真找不到,新姑爷我自有安排。” 华月荷一听完华宗道的话,愀然变色。有了家族长老做后盾,她叔叔将一手 遮天,随心所欲地安排她的婚事。 “叔叔,我和姑姑不会答应的。”华月荷不屈地说。 “由不得你了!除非——” 华宗道话还没说完,霍地,一道音量不大却字字清晰的男子声音从前厅大门 外飘进来。 “各位老太爷真是有闻情逸致在这里欺负一个小姑娘。”男子口吻饱含讥诮。 众人目光立刻转向门口,盯向一位仪表堂堂的俊伟男子,男子的眸子细长、 漂亮,可是所发出的精光却教人不寒而栗。 伟岸男子一出现,夹在人群中的华月荷不由自主往后一退,紧紧抿住唇办, 不敢泄漏出心中的震撼,她万万想不到曾和她春风一夜的男子会神采奕奕地出现 在她眼前。 华宗道一看到神采飘逸的宣奕突然闯进来,还傲慢无礼,出言不逊,便叫骂, “你是谁?怎么可以擅自闯进来?” 恼怒陌生人擅人的华宗道还未靠近宣奕,就被一股急遽的气流狠狠地拨开。 “放肆!贝勒爷面前不跪安,竟敢先冒犯!”元浩大声喝斥,他从宣奕身后 迅速窜出来,挥开华宗道的莽撞举止。 元浩一报出宣奕的身分。华月荷登时怔住,愣愣傻傻地瞅住宣奕颀长的身影。 原来他是个贝勒爷,身分尊贵无比。难怪一身傲骨、气宇不凡,她突然为自 己的犯上感到恐惧,她不安地抚住还平坦的腹部,她不胜忧虑他迟早察觉出她极 怕让他知道的秘密。 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的华宗道,张目结舌,先前高张的气焰忽地烟消云散。 这当中有人见到门外有一班官兵静候,和惊于宣奕显赫的封号,警觉地谄笑 道:“贝勒爷前来,有失远迎,请见谅,小的斗胆,敢问贝勒爷为何事前来?” 宣奕莞尔一笑,神态优闲地说:“我来找华家小姐,华月荷!” 宣奕一进来,冷酷的双眸就直盯视她,他惊异她的花容月貌,却也痛恨她的 蛇蝎心肠。 众人惊愕的目光随即调向瑟瑟缩缩的华月荷。是发生什么事,居然劳驾贝勒 爷露面和大批官兵守候? 那人接着问:“小人敢问贝勒爷,为了什么事来找华家小姐?” 宣奕冷冽着脸,默不作声,炯炯目光紧盯脸色惨白的华月荷。 元浩代为回答,“我们怀疑华月荷勾结叛贼,企图扰乱社稷安宁!” 众人惊讶连连,而华月荷脸上更是无血色,仿佛浑身血液在俯仰之间被迅速 抽离。 大家还一片错愕时,宣奕遽开口,“将人带走!” 神色木然的华月荷随即被一群官兵团团围住。 入夜,薄雨渐收,夜风轻吹暮秋的残叶,凉凉的湿意一丝丝窜进门窗隙缝。 华月荷掉魂似的呆看圆桌上几道看起来精致却已冷掉的佳肴,自白天被掳来, 她滴水未沾,满满的疑惧已塞满了她的胃,也因为心乱如麻,连自己通身起了寒 傈都不自知。 她从未预料到两人睽违之后还有缘分能再遭逢,她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对未 来感到茫无头绪。 “小姐,你怎么没吃呢?”看起来机灵的少女推开房门,一看到圆桌上的碗 筷丝毫未被动遇,皱着眉间道。 女孩不声不响地出现,吓到华月荷,待她稍稍饮了心神,便腼舰地回答, “我没什么胃口。” “这可不行,大爷交代你一定要吃点,不然,你喝点茶好了。”女孩口气不 凶,但态度强硬地让华月荷不敢拒绝。 “嗯!好吧!”华月荷勉为其难啜了一口冷茶。 “姑娘。这里是哪里?”华月荷喝完后。问道。 自被带来这里后,除了眼前为她送来晚膳的小姑娘外,她未见到其他人现身, 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往何处。来到不熟悉的环境,她的一颗心被高高地悬起,人显 得旁徨失措。 “这屋子是县太爷向我们家郑员外商借的,作为京里来的大爷暂住的地方。” 女孩爽快地回答。因为她伶俐聪敏,主人才放心地叫她来服侍这些看来不凡的官 爷。 原来这座华丽的屋子是宣奕他们假榻的地方,他是贵不可言的贝勒爷,也无 怪有劳县太爷出面。 华月荷还想继续问下去,大门忽响起,推门而人的是一脸冷峻的宣奕。 “大爷,你交代的话我有做到喔!”一瞧见宣奕,女孩神情蹙迫地说。 “嗯!你先下去吧!”宣奕灼灼的长眸紧瞅着脸色发白的华月荷,心不在焉 地回答女孩。 女孩一溜烟就不见人影,只留下宣奕和华月荷两人独处。 灯台上的灯芯焰焰,亮得吓人,让华月荷的眸子把宣奕俊雅的五官看得分明 清晰。 难耐紧张且螫人的空气里,华月荷微垂着脸,怔忡不安地站起来向居高临下 的宣奕问安,“贝勒爷安。” 宣奕微勾漂亮的唇角,状似轻松地说:“华姑娘,怎那么生分呢?我们并不 是今天才见过面啊!” 华月荷猛地扬头,瞠大柔水般的杏眸,娇容顿时失去颜色,“我……我”啧 啧!我以为薄纱下不是无盐嫫母,就是貌不惊人,没想到居然艳如桃李。“宣奕 讥讽地说。 倏忽,宣奕轻浮地扣住她的杏脸,用一双深不可测的俊眸细细地打量她。 她的脸色苍白却不减清丽,冷颤的唇瓣则像朵雪地里的红花,盈盈的秋水则 脉脉不得语。 随后,他指尖徐徐地滑向她挺而不垂的隆起。大掌紧紧地罩住,“不过,谁 知道这底下包藏的是什么?” 柔软的胸脯抖瑟地置在他大掌中,他心中冒出一股淫邪的快感。 华月荷屏气吞声,为他的恣意,惊惶地瞪视在她眼帘里看起来巍巍峨峨的宣 奕。 “怎不说话?你蒙着面纱时,可是呶呶不休。”他讥笑她的沉默。 “你知道了……”她失魂落魄地说。 她胸口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宛如惊喜和惊惧揉合在一起,咽下去的是苦 和甜两种极端的滋味。 “当然知道了。”宣奕得意地说,他的大掌突地紧紧一捏,掐住她丰满的浑 圆。 他力道不小的双掌,宛若磨臼般碾压她的双乳,她急急地道:“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宣奕一边讪笑,一边不停手地挤压。 “我……” “该死的女人!囚困我、毒害我,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宣奕忽地 勃然大怒。 “我……”种种的万不得已骤涌起,华月荷有百口莫辩的心酸。 俄而,宣奕倏地放开她,双手反剪,神色严峻地说:“我确切地怀疑你和叛 贼有勾结。” “叛贼?我没有!”华月荷惊慌地说。她原以为这是为了拘执她,他们构陷 她的借口,万万没想到,似乎确有其事。 “你敢否认你不识文仲吗?” “我……”为什么文叔被当成叛贼。加坠五里雾中,华月荷不知道该怎么回 话。 “他就是助你为虐的人吧?我这样说没错吧?” “啊……我……” “其实也多亏他,才让我顺利地找到你。” 原来,宣奕在脱离华家囚禁后,依残存不多的模糊印象,描述文仲的身形和 长相,曾受文仲医治过的当县县令,毫不迟疑地指认出,进而获知神秘女子的身 分。同时,他们也暗查出文仲和他们追缉已久的叛贼有来往。 因为耽误不少时日,宣奕在知道真相后,搁下自己个人恩怨,刻不容缓地处 理他们缉拿的反贼。也就在近日,追捕行动几近大功告成,宣奕才舍下任务,亲 自带大队官兵大张旗鼓地奔至华府。 虽然他的人马到目前为止还没捉拿到文仲,不过能将最重要的华月荷擒住, 让文仲脱逃的事,他毫不在意。 “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不是贼党的党羽之一?”宣奕目光炯炯,直视神色惊 慌的华月荷。 “我真的不是,我不是什么叛贼,也不认识什么贼党。”华月荷急急摇头, 神色切切地说。 “何以见得?” “我……我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呢?华月荷悲伤地想。不可否认, 文仲的来历她从不清楚,她总以为这是江湖好汉的特色。 “哈哈哈!你该感谢那些身陷监牢的反贼没供出你的名字,所以你今天还安 然地待在这里,但往后若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法的情事,休怪我绳之以法。”宣 奕口吻轻快,但眼哞锐利得像只鹰隼。 华月荷无言以对,只能用一双清澄的眸子含着哀伤,目不转睛地细看冷酷的 宣奕。 “你不冷吗?”宣奕陡问。 华月荷先是一愣,随后像是被深深感动一样,点了点头,“不怎么冷。”她 含蓄地回答,她深信身体扬起一股莫名的温暖,是受他-二句很平常的问话所打 动。 今天被他们擒捉到这里,她走得仓卒,连一字半句都没交代,更遑论随手携 带遮雨避寒的衣物。 “是吗?照理说,那媚药该发挥作用了吧!”宣奕瞥了一眼在圆桌上冷掉、 难以下咽的食物。 那满满的一桌菜看起来像未被食用过,他暗暗揣度,她约略只喝了几口茶水, 所以那春药药力缓慢而不明。 “什么!”华月荷杏眸圆睁,满脸讶异、骇然。 “呵呵!你不明白吗?你的晚膳、茶水都被我掺了春药。”宣奕一脸欣欣得 意。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