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月夜比箭(5) 闻言,赵钟汶随手捞起旁边一册竹简就摔了过去,怒道:" 这话也敢说,你 还要不要命?还要不要命?" " 就是就是,听说李敢是有真本事的,不是那些个花架子,你有几个脑袋敢 去动他。" 见赵钟汶当真怒极,易烨打圆场般帮腔,一面暗推缔素,示意他莫再 乱讲话," 这些话你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千万别说出来?" 赵钟汶长长吐口气,双目不放松地盯着缔素。两人对峙半晌,缔素才软下声 音,粗声道:"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再看见他,我忍着,忍着不动手,忍着不 开口,连放屁都忍着,行了吧!……再说我今日也没干什么啊!" " 还说没什么,你那眼睛跟飞刀子一样," 赵钟汶没好气道," 要不然我何 必把你拖了走。" " 行行行,下次我连看都不看他,只拿屁股对着他。" 缔素哼道," 我拿屁 眼看他,看谁还管得着,哼!" 易烨大笑;赵钟汶也忍俊不禁,嘴角硬生生地扯了扯;徐大铁见他们都笑, 只当赵钟汶终于原谅缔素,也跟着嘿嘿傻笑。子青俯身收拾起竹简,因为适才的 重摔,一根麻绳断裂,几支竹片散落,她轻拢起来,放到一旁。 " 也不知道谁会赢?" 徐大铁这下惦记起方才没看的比试,担心道," 蒙校 尉可别输了。" 缔素皱眉附和," 他可别输给姓李的。" 他抬胳膊时觉得有些异样,低头望 去才发觉穿在铁甲下的襦衣腋下破了个大口子,想是方才拉扯时不慎扯破的。 " 还不卸甲,脱下来赶紧补补。" 赵钟汶没奈何道,又转头向易烨要针线。 易烨一时想不起针线在何处,倒是子青自小陶盒里寻了出来,并簧剪一起递 给易烨。缔素卸甲脱衣,把襦衣丢给赵钟汶,毕竟春寒料峭,又顺手扯了夹缊被 披在身上,盘着腿在榻上等着。 " 老大,我这儿也破了,骑马的时候特别难受。" 徐大铁也忙卸甲,撩起襦 衣,指着裆处委屈道。果然裆处破了大口子,私处晃晃荡荡,一览无遗。 " 我去烧水。" 子青垂头快步出去。 赵钟汶笑骂道:" 行了行了,见了你媳妇再亮家伙。脱了……" 易烨笑着插口道:" 得了,我来给你补。" 徐大铁呵呵傻笑,窸窸窣窣开始脱大袴。 夜空幽暗,无月,反衬着漫天的星子愈发得亮。 医室内,时而传出笑骂之声。 子青静静地蹲在灶间烧火,想起还在校场的那个人,往事重重,浮现在脑海 之中,心中隐隐作痛。 信马由缰地行出一段路,霍去病始终未发一言,李敢暗忖:莫非他是因为自 己胜过了蒙唐,故而心中不快,毕竟蒙唐现在应算是他手底下的人。 他正自思量,便见霍去病笑着转过头来。 " 今日看你箭法,方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李敢忙道:" 将军谬赞,我与家父还相差甚远。" " 我也曾看见李老将军的箭法,准则准矣,可惜……" 霍去病却未再说下去, 只摇头道," 奇怪,你的箭法倒不像是李老将军教出来的。" 李敢一怔,着实想不到霍去病竟有如此洞察力," 将军说对了,授我箭法确 是另有其人,并非家父亲授。" " 哦,是何人?" 霍去病颇感兴趣。 " 是家父的一位故交,只可惜……我已很多年没有他的音讯了。" 李敢忆起 往事,心中怅然。 " 确是可惜。" 霍去病惋惜,转而笑问道," 你若来我军中,不知李老将军 可否愿意?" 李敢笑着推却道:" 多谢将军厚爱,只是我大哥二哥皆已不在,我自己也不 想离开家父身边。" 他的话霍去病并不以为然,道:" 你若来我军中,以你的能力,封侯指日可 待,到时候李老将军岂不是更欢喜。" 李敢听霍去病提及封侯之事,心中一动,只是想的并非自己,而是家中老父。 李广难封,是朝上朝下皆知的事情,也知此事是李老将军一块耿耿于怀的心病。 当今圣上城府颇深,本就心意难测,他们这些外人也就更加无法揣测圣意,根本 无从得知李广难封的缘由究竟何在。 而眼前此人,霍去病,自幼在宫中进出,圣上恩宠如亲子,也许他会知道其 中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