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人欺负“东洋人”
布加勒斯特移民局在“罗曼纳”广场附近的一个很不起眼的院落里,外观就像
一个“大户人家”。门前的街道很窄,车位很紧张,通常开车来这里“续身份”的
人都得把车停在 200 米以外的地方。据说多年前,到这里办事的外国人很少,几
个月来不了一、两个。自从他们国家“89革命”成功以后,“光顾”这里的人渐渐
地多了起来。随着大量的中国人涌入罗马尼亚,移民局就显得有些地方不够用了。
今天移民局办身份的大厅里挤满了人。于一心来办理自己的身份。他见张让带着张
佳挤在人群之中,上前打招呼:“张让,你身份也到期了?”“已经过 20 多天了!”
于一心指了一下屋子里的人:“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呀?”“咳,现在续身份的规定
又变了,光有住房合同不行,还得叫房东本人来!”“手续应该是越来越简单才对,
怎么越弄越复杂了?”“你瞧这里摩肩接踵的,其实都是人为造成的!你走呀?”
“我还得和房东约,看人家什么时间方便呀!”
于一心从移民局出来,拿着汽车钥匙,走到自己的“桑塔纳”前;发现不知什
么时候在他的“坐骑”后面紧贴着停了一辆大“福特”,还是个美国牌照,车的前
边是一辆“达契亚”。他坐进驾驶室,小心谨慎地“令”车前进、倒退,想把它
“赶”出来。忽听有人用手重重地拍打他的车顶,于一心的脑子被震得嗡嗡作响。
他自言自语:“谁他妈的这么王道!”于一心侧过身子,看见一个又高、又大的白
人站在那里,一副气势汹汹、怒不可遏的样子。于一心来罗马尼亚半年多了,英文
锻炼得能凑合说上几句,还不错,他的话那个白人能听懂。两人话不投机,争执起
来。白人喊道:“你在干什么?”“你眼睛是出气的呀?看不懂?我想把车开出去!”
“你这辆‘垃圾箱’里拣来的破车,碰了我的车怎么办?你赔的起吗?”“那你说
我怎么办?你在这里停上一个月,我还不开车了?”白人的声音更大了:“怎么办?
问我?好办,把你这块‘废铜烂铁’从这扔出去!”说着话,还用手比划扔东西的
动作。于一心一听他说这话下了车:“你说话客气点!”
这个白人比于一心高出一个脑袋,肩膀比他宽了近一倍,根本就没把眼前的中
国人当回事:“操你的车!”“你说什么?”白人接近咆哮:“操你的‘屎’车,
操你中国的黄脸!操,操……” 他在那里大喊大叫。
于一心听他骂起人来,反倒平静下来,不慌不忙回到车里找什么。他转过身,
双手背后,面带少有的笑,走到白人身旁,猛然亮出一把美国造的手枪,顶在了这
个“年轻人”的脸腮上:“对不起,你要操谁?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
白人先是一惊,接下来一愣,然后额头开始冒汗。于一心又把枪往上挪动了一
下:“你们白人的习惯是顶在这里,是吧?你想让我扣动几次板机,才能使你那张
臭嘴闭上!”白人说话的音量,一下子调小了许多:“对不起,对不起,我喝酒了!”
“大点声,我耳背!”白人放大了声音:“对不起!”“对不起?为谁?”白人的
声音又小了:“为你!”“不行,为中国人!”白人这时才想起来,刚才他也骂中
国人来着:“对不起,中国,中国人!”
于一心收起枪,站在那里,对着他怒目而视。“白人男孩”迅速钻进那辆漂亮
的大“福特”,倒了一、两米,打了一把轮从于一心身边驶过。由于汽车提速过猛,
轮胎与地面剧烈地磨擦,发出了刺耳的噪音。于一心望着远去的“福特”,站在那
里没有动。过了一会,他悠然自得、面带微笑地坐进自己那辆被白人称之为“破车”
的驾驶室里。“破铜烂铁”开动后,他哼起了京剧《苏三起解》里的一段青衣唱腔,
只不过把词给“篡改”了:“傻 B 吃了独头蒜,辣得呲牙翻白眼。有点臭钱装什
么蛋,明天你就得去要饭。大傻 B 外强中已干,让我于爷爷吓破胆,手脚冰凉肝
乱颤。你自讨苦吃,这还不算完。”
于一心“唱腔”中最后“这还不算完”的“完”字刚唱完,就被一辆警车拦住
去路。一个警察和那个白人从车里跳了下来。警察很有礼貌地让于一心出示证件,
翻看护照时见里面夹有一张 20 美元的钞票,便心领神会地把护照合上,放进警服
的上衣口袋里,用英语很客气地说:“请把你的武器交出来吧!”
于一心回到自己的车里,拿出一把“写”有“中国制造”的玩具手枪递了过去。
警察看了看,笑了,耸了耸肩,把护照还给了于一心,当然那 20 美元留在了他的
兜里。于一心用带有嘲弄的口吻对那个“白人兄弟”说道:“‘联合国’的大男孩,
祝你好运!今晚做个好梦!”
说完,于一心上了自己的车,看着那个白人尴尬、迷惑的样子,哑然失笑。他
进车后系上安全带,自己对自己说话:“跟老于斗?你冬瓜毛还嫩呢!差远了!”
说完,他边开车边把“中国产”、“美国造”同时放进汽车的手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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