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潘渊不说话,静静地听着,思考着。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理想吗?”刘雪婷突然脸色绯红,充满期待地问潘渊。 “记得,那些儿时的梦曾如此真切而动人,我还记得上小学五年级时,我说我 的理想是当一个伟大的科学家或哲学家,那个年代的孩子都被教育长大要成为大人 物;读初中的时候,我开始觉得科学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便想当国家领导人,想 当大董事长,或者医生;大学后,我开始认真思考我的未来,想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有自由自在让自己支配的时间。现在,那一切都尘封在记忆里,像老家破败的老仓 房墙角堆的戏服,依然那么光鲜,却无人敢提;因为它们已被无情的时间腐蚀,消 融,只要提起,便成碎片。”潘渊说。 “如果重活一遍你还会走从前的那条路吗?”刘雪婷突然问。 潘渊认真地想了想,说:“会,我所选择的每一条路都是我当时认为最好最正 确的,有些路是身不由己,但避无可避,你呢?” “我或许也会,但我可能会选择对你好一些。”刘雪婷调皮地笑笑说。 “你知道吗?前几天和一个同学聊天,我们一个大学同学叫王祥的,得了癌症, 因为没钱及时医治,去世了。”潘渊伤感地说。 “是吗?”刘雪婷黯然了。 “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生命。我记得祟良有一次跟我说,一个人无论他出身卑 贱或富贵,无论是英雄或凡人,抑或是美丽或丑陋,最重要的是肉体和精神活得健 康而独立,那样你才会在这纷纷扰扰的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王国并自由自在。” “‘没从良’是个极聪明的人,可是在深圳这个太过现实的地方,很难轻易找 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刘雪婷叹道。 “雪婷,你并不知道,他一直深爱着你!”潘渊说。 “不可能!” “我是男人,比你更了解男人。”潘渊淡淡而坚定地说。 刘雪婷沉默片刻,说道:“那你可知道何韵一直深爱着你?” “我当她是好同学好朋友。” “任何人都一样,不想接受的,不是逃避,就是装傻,要不就是漠不关心。” 刘雪婷深有感触地说。 “不说过去了,想想我们的婚礼和小范畴,还有即将到来的旅行。” “嗯,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范之勋的那一百五十万我一分钱也没动过,我希 望找个机会把它还给他。”刘雪婷说。 “还给他?还给他不如留着自己用或是捐给孤儿院。”一提范之勋,潘渊就来 气。 “那好,捐给孤儿院,以小范畴的名义。”刘雪婷说。 “好,你困了吗?我有些困了。” “不是很困,我睡前喜欢听音乐,要不你帮我放一张碟吧。” “好,哪一首歌?” “Sealed with a kiss。”刘雪婷说。 尽管我们已说过夏季不相见 但亲爱的请答应我 我将每天把我的爱装进信封 用吻封缄,之后寄给你 想想那将是一个寒冷寂寞的夏季 但是我将把我所有的梦装进信封 用吻封缄,寄给你以填补我空虚 我将在阳光明媚的日子与你相见 无论何处一听到你的声音 我将奔跑着出来温柔地拥抱你 但是亲爱的你没有出现 …… 潘渊轻轻将刘雪婷脸上的头发拨弄好,发现她已有了轻微的鼻鼾声,也许她太 累了,他俯下头,轻轻地在她唇边吻了一下。她像个梦中吃糖的孩子一样,轻轻地 咂了咂嘴,便陷入更深的甜甜的梦乡。 春节前的一个周六,潘渊和刘雪婷的婚礼如期举行,婚宴临时设在一家风景甚 好但并不十分奢华的高层酒楼里。吴崇良一早就把小范畴和他的养父母接到市内, 除了他们几个最好的同学,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何韵帮他穿上了定制的小西 装,小家伙不住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衣服得意洋洋地“啧啧啧……”,跟着何韵赞着 自己衣服的漂亮。大家看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头发梳得光光穿着西装打着领结走路摇 摇晃晃的样子就忍不住笑,更好玩的是他一点都不认生,见男的就追着赶着叫“爸 爸”,见女的就狂呼猛喊“妈妈”,逗得大家乐疼了肚皮,小东西刚开始看大家冲 他笑的时候,他会很认真地琢磨,久了也跟着大家笑,何韵问他:“小乖乖,你笑 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