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浩天浩:第五十二章 天浩的车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到达省城的陆军总医院。本来,从早上出发的地 方到这里,要是平时车子跑起来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因为天浩插着管子,吸着 氧气,汽车不能开快,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 天浩的车到达陆军总院的时候,王主任的熟人在医院的大门口等着天浩,见 天浩的车到了,快步走到车子跟前跟王主任说: “把车直接开到住院部,病房已经安排好了,我也让胸外科的主任和医生都 等在他们科里,上去后先进行一次会诊,看看是什么情况。” 王主任的熟人姓陈,是陆军总院的院务部长,大家都叫他陈部长。 “好吧,把车开进去,那谢谢陈部长了。”王主任笑着谢过陈部长。 “走吧,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由于车上坐不下,小娜和柳荫要下来,让 陈部长上车,陈部长说: “不远,进去就到了,我在前边带路。” 由于坐了很长时间的车,当车子停下来时,天浩已经不能自己从车上下来, 插管子的肺部痛得天浩无法忍受,总院住院部门口的保安看到天浩行走不方便, 赶紧过来帮忙扶着天浩,让天浩感到非常温暖。 大家七手八脚,扶的扶,抬的抬,终于把天浩弄到了住院部的病房里。陆军 总医院的胸外科在住院部的二楼,天浩被安排在一间高干病房里,这当然都是陈 部长安排的。 见天浩上来了,几位医生随即跟着来到天浩的病房,一个个表情严肃、非常 认真地看着天浩从原来住院的医院带来的病历和各种检查结果。 一个中年医生用手在天浩的额头上一摸,天浩感觉到那位医生的手不由自主 地微微一颤: “快去叫护士拿一支体温计来,这个病人烧得很厉害。”那位中年医生对站 在他旁边一位年青点的医生说。 年青医生快步走出天浩的病房,叫护士拿体温计去了。 很快,年青医生和一个女护士同时来到天浩的病房。 “来,量一下体温。”护士说着把体温计放在天浩的掖下,天浩由于呼吸困 难,微微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 过了一会护士拿来出体温计一看,对一位年长的医生说:“41度。” “赶紧叫护士来为病人打针,打“头孢”,一次200 万单位,医嘱我随后再 开。”说话的是一位年长的医生,听那位年长的医生说完护士极快速地出去了。 很快,两个护士推着治疗车来到天浩的病床前。 “护士长亲自来打针啊,那面子真是好大呀。”陈部长跟护士长打趣地说。 “陈部长的熟人来了,我还能不给陈部长面子吗?再说这是高干病房,我也 是应该来的。”护士长也跟陈部长开玩笑地说,部队医院讲究这个。 护士熟练地为常浩打上了针。 几位医生看完天浩的病历后,开始非常详细地询问天浩得气胸的全过程,柳 荫也非常详细地向医生们介绍了天浩生病住院的全过程。 柳荫说完后,年长的医生拿出听诊器在常浩心肺部认真地听了很长时间,慢 慢站起身来对陈部长说: “病人没什么大的问题,现在就是发高烧,烧退了就好了。” “张主任,你再好好看看吧,他们是听原来住院的医院说要做开胸手术才来 我们医院的。”陈部长跟张主任说。后来知道,那位年长的医生姓张,是胸外科 的主任,也是教授,还是博士生导师。 陈部长跟张教授说话的时候,其他几位医生也分别听了天浩的心肺,都说没 什么大的问题。 天浩听这里的医生们这样说,那颗悬了多日的心终于彻底放下来了,人一下 子也精神了许多。 “病人的第一次插管就不必要,你看这张片子上显示,当时只有30% 。一般 说来30% 的气胸病人,只要打几天针不让肺部感染就行了,可以让胸腔里的空气 自己慢慢吸收。”张主任说。 “我当时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很难受,放射科的医生听说是我自己 得了气胸,他们还不相信。”天浩对医生们说了当时的情况。 “第一次插管后,是怎么复发的呢?”张主任问天浩。 “第一次插管,三天后拔了管子,拔了管子后,那边的医生说再透个视观察 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我们去透视,结果说我的胸腔里还有30% 的气体。后 来一个年青医生说要为我抽气,他抽的时候怎么也抽不完,100CC 的注射器抽了 70多次。抽过后,我觉得比抽气前更难受,他们让我不停地吸氧,后来又去拍了 片子,肺部90% 充气。”天浩跟张主任说。 “他是怎么抽的气?”张主任问。 “就在病房的病床上打麻药抽的。”天浩有些累,柳荫告诉张主任。 “30% 别说不需要抽,就是要抽气,我都不敢抽他还敢抽,那他是怎么抽的 气?哪本教科书上是这样说的,胸腔抽气那不是闹着玩的,那是要用仪器看着才 能做的手术。”张主任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你们想想,胸腔与肺膜之间也就那么大的间隔,他不用任何仪器看着,光 凭手感能掌握得了吗?进针少了,抽不到气体,进针稍微多一点,那不是把肺膜 又给剌穿了吗?你第二次出现反复就是这种情况造成的,第一次是扎针灸把肺膜 剌穿了,第二次是抽气时又把肺膜给剌穿了。”听张教授这样说,差点没把天浩 气愤得闭过气去。 “那他们说要做开胸手术又是怎么回事呢?”张主任继续问常浩。 “他们说我的病之所以出现反复,是因为我的肺膜已经不能自己痊愈,必须 开胸进行人工修补,不然永远也好不了。”天浩气愤地喘着气对张主任说着当时 的情况。 “简直是一派胡言,无论是从你的检查结果上看,还是从你的病情、病状上 分析,你不是那种溃烂性原因引起的气胸。因为你既没有患过胸膜炎、肺结核这 类病,也没有因为其它原因的击打伤,你是由于针灸原因引起的气胸,他们应当 分析得出来。象你这种病情,一般进行保守治疗就可以了,比如插管子是最好的 治疗方法之一。看来,他们是想拿你做实验,练习手法,这是严重的不顾病人身 体健康的行为,这是作为一个医生最起码的知识和道德的缺失。”张主任越说越 来气,张主任觉得,那些医生沾污了医生这个神圣的职业,也不具备一个医生最 起码的良知。 “这样吧,你等这针打完了以后,还是到我们这里进行一次全面检查,还是 拍张片子,让我们好好研究一下,再决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好不好?”张主任征 求天浩的意见。 “张教授,我现在是你的病人,一切由你处理,作为病人,我当然是听医生 的了。”天浩现在心情好了许多。 下午三点左右,天浩的吊针打完了,随即,医生就送来了几份检查申请单, 当然也包括一些常规检查,让天浩再做进一步检查的目的,是以便确定下一步的 治疗方案。 柳荫和小娜扶着天浩到要检查的有关科室一一做了检查。 天浩转到陆军总院的第一次治疗方案与他在中心医院的治疗方法大不一样, 这里每天打四次吊针,每间隔六个小时一次,因为常浩手术后感染发高烧的时间 太长,陆军总院的医生们怕继续这样烧下去会出问题,所以采取了这种加强治疗 的方法,以便更快、更好地控制常浩的高烧。 快下班时,陈部长又来到天浩的病房探视,陈部长跟天浩本来也认识,他们 也很熟。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吧?”陈部长问天浩。 “好多了,起码心里不慌了,在市医院的时候,他们天天说要跟做开胸手术, 那边的一些熟人、医护人员说他们那里的医生们太没责任心,经常把病人小病治 成大病。有的医生通宵达坦地打麻将,早上上班时打着哈欠去给病人做手术,你 说哪有不出事故的。”天浩跟陈部长聊起了天。 “没有这样的医生吧,还有这样不拿病人生命当事的医生吗?”陈部长有些 不相信天浩的话,认为天浩的话有点危言耸听。 “我说的是实话。你不相信吧?我们那里曾经有一个年青工人,头部右侧受 了伤,也就是一块小铁削穿过头骨,插到大脑里去了,“铁削”就是机械加工时 从工件上车削下来的碎片。病人送到医院,拍了片子,应该很清楚吧,你猜怎么 的?那些医生为这个病人取那根铁削时,本来铁削在右边,他们却把病人的左侧 头骨打开,结果在那里找来找去,怎么也找不到,做手术麻药是有时间性的呀, 他们又为病人加注射麻药,让病人躺在手术台上,后来还是请省城的专家去了才 取出来的。”天浩跟陈部长讲着这个他亲眼见到的真实的事情,因为天浩在单位 是负责处理这类事情。 “还真有这样的事情啊?”陈部长长期在部队工作,对地方医生的一些行为 当然不是很了解,他不相信地方医院的有些医生这样没有医德是可以理解的。 “后来,省城的专家去了以后,听那里的医生介绍病人情况时,就惊讶的发 现他们把病人拍的片子看反了,你不会相信吧?这就是发生在那家医院里的真实 故事,这个话就是参与那次手术的医生说出来的。” “专家进到手术室,只用了十多分钟就把那根插在病人头骨里的铁削给取出 来了,最后专家把那里的医生们好好教训了一顿。” “是应当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这不是拿病人的生命当儿戏吗?” “现在下边的一些医生真的就是这样的德行,病人是没有办法呀,这种事国 家应当重视起来,要对医生这个职业进行必要的行为规范,对医务人员进行医德 医风教育,不然,老百姓就会怪罪国家的。”天浩说。 “那个病人好了就不错了,也是万幸。”陈部长说。 “哪里呀,你想想看,把人家放在手术台上那么长的时间,还在人家的右侧 大脑象扒垃圾一样找那长的时间,什么人能受得了。专家来了以后当时病人的命 是保住了,可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过了几个月出院了,就成了一个残废人。” “那他的家里人不找医院吗?去起诉他们呀。”陈部长说。 “老百姓那里知其中的情况,再说真要去起诉,你没证据呀,医嘱都是医生 自己写。”天浩说。 “好在保住了性命。”陈部长说。 “没有,后来那个病人死啦,出院一年不到就死了。”说到这里常浩是痛心 疾首,对那些不负责的医生也是恨之入骨。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跟这里的医生护士都打了招呼,你 放心在这里好好治疗吧,这里不会有你们那样的事出现的。”陈部长开玩笑似地 说。 到了晚上,天浩的烧完全退了,烧一退天浩就想吃饭,这下可把柳荫高兴得 不得了,柳荫赶紧出去为天浩弄吃的,她跟小娜也没吃晚饭,正好顺便吃点。 病房里不能有更多的人陪护,柳荫作好了住陆军总院招待所的准备,王主任 回来了,跟柳荫说: “住的地方我已经为你们找好了,就在隔壁军区大院宿舍里,那是我一个朋 友的房子,他正好暂时不用,你们去住吧,里边什么用具都有。” “那就好,我正准备去住招待所。”柳荫说。 不大一会柳荫为天浩端来了很多好吃的,还有一大碗才鱼汤,柳荫听医生说, 这种鱼可以促进伤口愈合。常浩有好几天没吃东西,现在烧也退了,医生也说不 需要做开胸手术,心情一好起来,也能吃了,他把柳荫端来的主食和才鱼汤统统 吃了,柳荫好多天来不见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 “要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到中心医院去做那个手术。”柳荫感慨地说。 “那么小的手术,哪知道他们会把人弄成这样,他们那里的医生水平也真的 是差到了极点,平时还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天浩无不担忧地说。 “就是啊,没有查清楚就要开胸,如果在那里不转院,他非得给你做开胸手 术不可。”柳荫好庆幸天浩及时转院,不然还不知道会吃多大的亏,受多大的罪。 到陆军总院的当天晚上,天浩自生病住院以来第一次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 觉。 第二天上班,医生来查房。胸外科的几个主任,还有负责常浩病房的主治医 生都来了,天浩进院后,昨天下午进行一些必要的检查,到晚上所有检查结果都 出来了,医生们拿着天浩的检查结果来到病房。 “所有检查结果都好,说明你的体质好,我昨天真担心你高烧了这么多天, 会出现并发症,还好,没有任何问题,你放心吧。因为你手术后感染,又高烧了 好几天,管子就让它多留几天吧,感染后,肺部会有一些液体要通过管子排出来。” 张主任说。 “一切听教授的。”天浩心情愉快地说。 “好好休息,不能多活动,这样有利于伤口愈合。”张主任说。 “教授,我想请求你一件事。”天浩欲言又止地对张主任说。 “什么事,你说吧,我们一写尽力。”张主任豪爽地说。 “你能不能帮我鉴定一下,证明我的病情第二次出现反复、第二次手术的不 成功、再加上发高烧是由于原来那家医院的医生不负责任造成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你要鉴定的目的是什么?” “最起码我得回去后找他们要个说法吧。起码要通过我的这次教训,唤醒他 们作为医生的良知,让那些医生今后不要再这样对待病人” “昨天,王主任、陈部长跟我们说起过这个事,我看还是算了,你就是去找 他们要说法,他们既然是那种医疗水平,再加上他们的那种工作态度,结果可能 是不会让你很满意的,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不去找他们,免得再去呕那口气。” “张主任,我到现在真的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件事对我心里造成的负面影响 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它会影响我对医生的看法、会影响我对社会的看法、更会 影响我今后对人、事、物物的判断,这种心里的创伤有可能使我从此背上沉重的 精神包袱。” “你的心情,作为一个医生,完全能够理解,但我不支持你去找他们。因为 那样的结果,会使你现在的这些想法更加深刻。”天浩听着张主任的话也觉得有 道理。 “那好吧,我听张主任的,不去找他们,但心里对他们的那种怨恨是一下子 消失不了的。”天浩说。 由于天浩插着管子,每天还是只能坐在病床上睡觉,既不能翻动身体,也不 能随意下地走动,非常的痛苦,但是心里踏实多了。 一晃几天过去了,每天科里的主任、医生们还是来查房,询问着好点没有, 还有什么要求等等。天浩非常感慨,心里想着是王主任的当机立断,是陈部长顶 力相助,是陆军总院的教授、医生、护士们精心的治疗让天浩的病很快就好起来, 让天浩的沉重心病也去掉了许多,他从心里感激他们。 又是医生查房的时间:“今天可以拔管子了,等一下我来为你拔管子。”说 话的是天浩的主治医生,姓郝,博士毕业,大约三十多岁年纪。 “好的,谢谢郝医生。”天浩兴奋地说,可以拔管子说明自己的病完全好了, 插了这么多天的管子,让天浩饱受痛苦,这下可以解放了,他当然高兴。 过了一会,医生来了,还有一个助手。郝医生亲自把天浩的病床放下来,让 天浩平躺在病床上,然后仔细地为天浩撕掉粘在身上的固定胶布,叫天浩暂时屏 住呼吸,然后慢慢地,非常谨慎地往外拔那支让天浩痛苦万分多日的管子。 另一位助手则非常紧张地拿着厚厚的消毒棉纱,把手紧紧地贴在天浩手术的 伤口处。 “还有一公分,注意,管子就要出来了,你准备好,我拔出来后你立刻快速 盖住伤口。”郝医生交待助手。 “好的,我准备好了,你拔吧。” 拔管子很痛,天浩极力忍着剧痛,郝医生用力一拔的时候,管子出来了,助 手医生用极快的速度盖住了常浩的伤口,郝医生用医用胶布为天浩固定好纱布。 郝医生带来了一件天浩在中心医生也带过的绷带一样的东西,郝医生在天浩 的病床上认真地把它折好,为天浩小心地绷在伤口处。 由于天浩经历了两次同样的手术,也经历了两个医生为他拔管子,天浩觉得 这次拔管子与上次不一样,那个姓渣的医生为他拔管子的时候显得很随意,很经 松,好象做着一次无关紧要的平常治疗一样,当时天浩也不懂,今天郝医生为天 浩拔管子的时候,好象如临大敌一样。 郝医生的这一举动不免引起天浩的好奇: “郝医生,拔管子有这样复杂吗?我上次在中心医院拔管子的时候,跟我拔 管子的医生,很经松地就为我拔出来了,拔出来后用纱布一盖就完事了。”天浩 跟郝医生说。 “那是错误的,你想想看,这个管子有两公分粗细,排气的口子就是这么大, 拔的时候两个人不很好配合,拔出来后不快速盖上,肺部不是又要进空气吗?本 来人的胸腔与肺膜之间是没有间隔的,有一点气就不行。”郝医生边说边比划着 给天浩看。 郝医生不说则罢,这一说,让天浩对渣文良更是恨得不得了,到现在天浩才 弄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好好的,要出院了,渣文良为自己拔了管子,透视后还 有30% 的气体在胸腔里,原来是他在拔管子的时候没有按照操作规程,天浩越想 越生气。 经过陆军总院的精心治疗,天浩很快痊愈。经过到陆军总院住院,让天浩对 自己的病情、病状、对市中心医院、市中心医院的那些医生在对待天浩病情处理 上的种种令人发指的不负责任行为有了更为清楚的了解。当然也让天浩对诸如: 渣文良、余候火这些医生们的医德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越是了解,天浩就越是 痛恨他们,也让天浩深深地为这些医生们的医德和行为担忧。如果我们的制度、 法律、甚至社会舆论再不对一些毫无良知的医生进行必要的行为规范,我们的经 济再发展,社会再进步,那也是一种民族传统、民族精神的大倒退,我们在国际 社会上就永远也不可能有我们这个文明古国应有的地位。我们执政党的旗帜上 “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就是写得再醒目,老百姓也会觉得那只不过是一句空话。 终于可以出院了。 王主任早早地来到了天浩的病房,他从家里一大早赶过来的,专门为接天浩 出院弄来一辆车。 就要出院了,天浩非常感激陆军总院的医、护人员这些天来对自己病情的精 确诊断和精心治疗,让自己的病得快就痊愈,也让自己避免一次完全不必要的大 手术,更主要的是让他了解了中心医院少数医生们的医德。天浩要答谢他们,唯 一的方式就是请这里曾经为他进行治疗的医生、护士们吃顿饭。天浩想,这事委 托王主任和陈部长来操办要好一点,常浩与他们俩人商量。 “我看不必了吧,我们这里一般不让医生护士接受病人的宴请。”陈部长面 露难色地说。 “你说‘一般’不接受宴请,那我这次就不是一般的请他们,是非常诚恳的 对他们表示感谢,也是对他们工作的一种肯定。你去说说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不 了的事,你这个部长就不要太计较了,也不要太认真了。”天浩由于心情愉悦, 打趣地对陈部长说。 “这个事就这样安排了,也没哪条规定说不准吃饭,你去请他们吧,你的面 子大。”王主任跟陈部长是老熟人,说起话来也随便。 “那好吧,我去办这事不就行了吗?”陈部长开玩笑地说。 天浩是在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请的总院的医生们,由于陈部长出面,胸外科 的几位主任,医生,护士都来了。 病人宴请医生吃饭这种事很多,但是病人出院请医生吃饭的可能不是很多, 一般病人入院时为了让医生为病人看病才请他们吃饭。天浩请总院的医生们吃饭 完全是为了答谢这里的医生们,这里的医生们不但治好了天浩的病,更主要的是 让天浩避免了一次市中心医院医生们为了掩盖自己造成的医疗事故,要为天浩做 开胸手术的后果。这里的医生对病人认真负责的医风、医德让天浩觉得可敬,天 浩用这种方式对他们表示感谢。 吃饭时的气氛很好,饭卓上大家谈笑风生,陈部长、王主任起到了良好的调 节作用,天浩也非常感慨地称赞医护人员的医德、医风。吃饭是生活中不可或缺 的行为,是维持生命现象的行为,现代社会中也是一种有效调节人际关系的行为, 今天的这顿饭是后一种行为。 天浩终于回家了。 家,赖以生存的地方,自从这次住院以后,天浩对家有了一种全新的感受和 认识。有人说家是一个港湾,是用以躲避风浪的地方;有人说家是一个人生驿站, 是用以传宗接代的地方;还有人说家是人生的另一战场,是夫妻并肩“战斗”一 生的地方。天浩觉得家是那样温暖,家是是那样舒适,天浩觉得家就是家,家就 是一个世界。 天浩觉得非常有必要对中心医院的渣文良、余候火之流进行一次教育,他想 了几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能让那些不学无术,而又自以为是的医生们能对他 们自己的行为有一个认识,让他们对自己的行为能有一个反思,让那些操纵病人 生命的医生们不再草菅人命。天浩感到很痛心,但他也感太无能为力,他唯一能 做的就是将那些对病人极端不负责的医生们的行为写出来,让更多的人知晓在我 们的生活中还有这样没有医德的医生。他想呼吁,他想呐喊,他想让全社会都来 关注医风、医德。他更想让那些没有医风、医德的医生们猛醒,天浩想对他们说 :你们的职业不允许你这样无视病人的生命,因为你们是挽救病人生命的职业, 你们的职业是“人性”、“天使”的代名词,你们的行为一定要无愧于社会、病 人对你们信任和尊重。 想于此,天浩决定去找找渣文良、余候火。 一个丽日晴天的上午,天浩来到了中心医院。 天浩先来到渣文良的办公室,正好看到渣文良在给他的那些学行们说着什么, 还是那种自以为是,一派“悔人不倦”的样子。见天浩进来,渣文良既略感吃惊, 又有些不自然,天浩看得出来,渣文良在极力掩饰自己不自然的神情。 “渣医生,你好啊,我出院了,回来了,今天特地来看看你。”天浩带着调 侃的语气对渣文良说。 “啊、啊,回来了啊,回来了就好,病好了吗?”渣文良语无伦次地回应着 天浩的话。 “病当然好了,不好能回来吗?渣医生,这次在你们这里住院,你们让我长 了不少见识,谢谢你们啊。”渣文良听出了天浩话中的弦外之音,呆呆地坐在那 里好半天也没说一句话,他当然知道天浩话中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渣文良毕竟太年青,在这种状况下,他想要 对付律师出身的天浩还略显稚嫩,从他的话中就可以听得出来。 “没什么,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来告诉你,我在你们这里住院时,从第一次 手术开始,你们就是在拿我做实验,本来不需要做的手术,你们做了,本来不会 做的手术你也敢做,你们是在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当时你给我抽胸腔里的空气, 你会吗?你以前做过这样的手术吗?你的良心允许你这样做吗?你只想告诉你, 象你这样不顾病人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的人,不配当医生,因为你玷污了医生这 个崇高的名称,你更不配当一名教师,你会误人了弟。今天我来只要你一个说法, 你当时给我抽气时,出了那么大的问题,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勇气站出来 对我说声对不起。你要跟我说清楚,那个事怎么办,是你现在跟我说说清楚,还 是我到你们学校去找你们的领导说说呢?或是我到你们学校去帮你宣传宣传,你 自己看看怎么办好吗?”天浩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但他还是尽量控制自己。 “那个事并不能说是医疗事故,只是手术中出了一点问题。”渣文良还是这 样说,天浩真的生气了。 “你的书是怎样读的?那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就是没学到起码的医 学知识,做人的基本道理也应该懂得一点吧,我没学过医学,但我还不会听别的 医生说吗?你现在还是这种态度,那事情就不会有这么简单了。今天我来这里本 来只是想教育教育你,看来不能达到我的初衷,你不承认是你的过错那我就要去 起诉你。”天浩指着渣文良说。 “您别这样说,当时是我不对,出了事情应当面对,我也是刚出学校不久, 有些事还不是很懂,请您多原谅。”听天浩说要起诉他,渣文良知道事情没那么 简单,他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早这样说不就没事了吗?你们年青,刚出校门,想学点临床经验,无可厚 非,但是,你是医生,你的行为关系到病人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不能拿病人 的生命做实验,作为一个医生要有最起码的良知。我今天来也是为了不让其它的 病人再象我这样被你们当着实验品进行活体实验,也是为了让你吸取一点教训。” 天浩说完就径直走出了渣文良的办公室。 他还要去找余候火谈谈,正好,余候火也在他的办公室里。 在常浩的意料之中,余候火见常浩进来也是为之一愣,这一愣,包含了余候 火太多的心理,天浩管不了那么多,见到余候火直奔主题。 “余主任,你说过,我当时在你们医院住院时必须要做开胸手术,不然我的 气胸就不能自己痊愈,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当时,我们认为你的病情出现反复,可能是你的胸膜不能自然愈合,才决 定要跟你做开胸手术的。” “是这样吗?你对我的病情进行过起码的分析吗?你有最起码的医学常识吗? 陆军总院的医生们说你是胡说八道,你知道吗?他们认为你根本就不配当医生, 你敢说他们说错了吗?你能告诉我,你一定要我做开胸手术的动机吗?你也不年 青了,还是把我给你的红包交出来吧,免得大家不好看,我不是因为那点钱才来 找你的,我是想通过这件事让你醒悟,让你产生一点作为医生最起码的良知。其 它的还用我多说吗?我不知道你糊弄了多少病人,更不知道你伤害了多少人的身 体健康,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因为你这是伤天害理,你明白吗?”天浩也 是越说越来气。 “你不要这样说。”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说?” “作为医生,你深知我当时的病不需要做开胸手术,作为一个专门做内视镜 手术的医生,你更深知内视镜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做胸腔手术,可是你坚持要我同 意你为我做胸腔镜手术,这其中不可告人的目的还用我说破吗?论知识,你也多 少读了几天书;论年纪,你也有几十岁了;但是,无论你的知识,还是你的年纪, 与你的行为,你的职业对你的要求都极不相称,因为你缺少最起码的良知。今天, 我来你这里,并没指望你通过我这件事让你能幡然悔悟,但我的良知告诉我,我 必须来这里,我不能再看到你这样对病人不负责,也希望你在今后的工作中不再 做那些有违医生职业道德的事情,不再做有违一个人良知的事情,哪怕是有一点 点的改变或者进步,就达到了我今天来此的目的。” 天浩对余候火说完那些话径直走出了余候火的办公室,当天浩走出中心医院 住院部大楼的时候,觉得积在心头多日的气终于顺畅了,从今天开始,天浩将以 健康的心态、健康的体格开始他的工作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