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要不是丁丽的高度防范意识,田平倒真说不定会成为田家长堤的一个管涌,一 个溃口。 张娜向他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她主动与他拥过,吻过,只剩下了最后一道关没让他突破。倒还不是田平不想, 而是她认为还必须紧握着这一最后的武器。她很一本正经地说要让田平明媒正娶。 问题是田平并没有真的下决心明媒正娶。田平只是像一只馋猫,想偷口食吃,未见 得要改换门庭。张娜有点等不及了。 某日田平灰头盖脑地来上班,张娜明知故问道:“怎么了,你家老爷爷又大闹 马桶间了?” 田平说:“唉,别提了,走出去找不回来,迷了路了。我找了一晚上,还是在 派出所里找到的。” “我说,你干脆别回家算了。” “不回家?住你的房子里去啊?” “那有什么不可以,我把我的让给你租就是了。”张娜还是要保持点矜持。 “嘿,你租的那套房子倒是不错,离公司这么近。”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张娜一语双关地说。 当晚田平回家,一闻到家里正不压邪的气味,就想起了张娜的允诺了。 “家里脏臭乱,我休息不好,你看我是不是到外面去租间房子住?周六周日当 然是回来的。”他对丁丽说。 丁丽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自私呢,你这明摆着是逃离。” 田平说:“你不在外面工作不知道,我要是家里休息不好,在外面就成了一只 瘟鸡,世界上的竞争这么残酷,请问瘟鸡斗得过谁?” “你瘟鸡?”丁丽笑起来,一语中的地说道,“你看见你那位表妹的时候瘟过?” “你怎么又来念这个经了?要不,你跟我一起搬出去?” “你明知道那不可能。能把爸一个人丢在家里陪爷爷吗?” “那还是我一个人先住出去。” “行啊,只是我把招呼打在前面,你就是搬到了那里去,我也还是常常会过来 看看的!” “查哨啊?” “没错,反正我是不放心。”田平于是就没能摆脱了田家的圆心吸力。 张娜不甘心。 她在办公室里让田平把自己脱成了比基尼,然后可怜兮兮地咬着他的嘴唇哼哼 道:“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呀?你给我说清楚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田平让她激得像发了烧,不但有了动作,也似乎有了决心。 张娜却还是非要他表态:“你给我说呀,要不要我成为你们田家的人呀!” 此言一出,田平却像挨了一棒似地,一丈大水退下去了八尺。 丁丽几乎每天都把田教授时下遇到的表妹围攻叙述给他听,边说边笑还边评论, 未见得是有意,效果却是犹如敲着木鱼作着提醒。因为有了这长期的细水长流式的 思想工作基础,田平到底还是比较明白张娜之流的热情来自于何方,不敢太过于出 了格。你美仑美奂的张娜若是不说出“要做田家人”的话来,田平的意识倒的确已 经开始模糊,可你掐着这个动物本能驱动一切的关键时刻,却突然如此清醒理智地 树立出一根导向明确的标杆来,这岂不是大煞了风景扎出了一大针清醒剂了吗?田 平刹那间就熄了火,放开了怀中的尤物。 欲速则不达,张娜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