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过,还没等海丽雅采取行动,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也迫不及待自动来到了 她面前。 海丽雅不由得佩服起这位小姑娘的胆识,好整以暇的观望这正上演的一幕好 戏,包括敖伦极不自然的神色。 “桃花?”敖伦简直不敢置信,瞪视着打扮得华丽照人的桃花,正巧笑倩兮 的大胆闯入他与海丽雅的宴宴席上,“你来干什么?” 乍见她容光焕发的出现,他自然有着无限的欣喜;然而,随即伴着更多的疑 虑取代了原有的欣喜,他完全无法臆测桃花这样捣乱酒宴的目的何在? 何况,他费尽心力将海丽雅与桃花隔离,不让海丽雅认识桃花,无非是不想 海丽雅视桃花为眼中钉,而打扰到桃花平静的日子;但……现在她却反而衣装炉 丽如孔雀般出现在海丽雅的面前,有着不空忽视并互别的苗头的意味。 “你们饮酒作乐,我当然是来跳舞助兴啰!”桃花浓妆的脸上漾出了艳光照 人的笑靥,动人至极。 “你会跳舞?”敖伦诧异,他倒没想到桃花如此多才多艺。 “当然了,这可是我基练了几天几夜才学来的。是特地来表演给殿下您欣赏 的。我相信您一定会喜欢,对不对?亲爱的敖伦哥哥,嗯?” 说着,桃花一反往常冷淡态度,热情的将姣好脸蛋凑近他,极具诱惑的抚着 他的轮廓,使得敖伦在纳闷之余,也禁不住意乱情迷。 虽然他并不喜欢她学海丽雅那股骚劲,那几乎破坏了她特有的清纯……但他 却不舍得抗拒她难得的主动与热情,那似乎令他有着无限的惊喜。 “别光说不练,舞是要用脚跳的,可不是用嘴巴说的,吹破了牛皮戏丑可就 难看了。”海丽雅冷冷讪笑。 这个女人竟敢胆大包天、明目张胆的,就在她面前勾引起她身旁的男人?分 明没是没领教过她海南雅的厉害。 “哟;你算哪棵葱呀?有什么资格批评我呀?自己不会跳舞也不必嫉妒别人 嘛!干嘛说话的语气酸木溜丢的?冀可笑!”桃花蓄意挑逗般,用轻蔑的眼光睨 着海丽雅,并用不屑的口吻刺激她。 “谁说我不会跳?只怕我一展露身手,你那笨拙的舞姿就相形见绌了。” “哇,好大的口气呀!是不是想跟我一较高下呀?” “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女,跟你比?那岂不是要我自贬身价?”海丽雅嗤 之以鼻道。 “怕输了没台阶下就说一声嘛!干嘛找一堆寇冕堂皇的借口?真可呀!” “你——一个小小侍女敢对本宫如此放肆?”海丽雅喝斥并转头寻求伦敖的 协助。毕竟,在龙宫她并不是真正的主人,好歹她得尊重龙太子的威严。一方面 她也想试探敖伦究竟,有多纵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只见敖伦正眯起双眼盯着这个叫桃花的侍女的一对突兀紫眸,不怎么严厉的 说了句,“桃花,别玩得太过分了。” “敖伦哥哥,你怎么帮她不帮我?是不是你也觉得她资肉太多,跳起舞来没 有我轻盈好看,所以才不希望她真的下场去跳?早说嘛,我不为难她就是了。” 桃花仍然得理不饶人的继续挑拨离间道,“哎……有些人就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吹牛不打草稿!” 这下,海丽雅艳丽的脸上霎时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终于她再也觉不住气站 起了身道:“好,我跳。我非要跟你比个高下不可,教你无地自容。” “好呀!你先请。”桃花一点也没有惊讶的表情,轻快的答应,耸耸肩无所 谓的礼让于她。 海丽雅对桃花毫不紧张的态度,虽然隐隐感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是大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主位,随着乐工弹奏的 琴瑟之音翩翩起舞。 为讨好龙太子,海丽雅可是卯足全力,不敢掉以轻心,舞得香汗淋漓、美轮 美奂,令人目不暇给,任谁也看得她已使出了浑身解数…… 她不信,还会输给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丫头? 一曲舞罢,她轻拭额上汗珠,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容,胜券在握的扬扬自得正 想回座之际—— 赫然发现那个叫桃花的鬼丫头竟已端坐在她原先的位手,大摇大摆吃着她座 前的珍果佳肴,还不忘拍手鼓的掌叫好,“跳得真是好呀!再为我和敖伦哥哥跳 一曲吧?” 海丽雅这才得自己失算。 没想到,一世聪明的她,竟糊涂的中了小丫头的激将法,上了大当。非但没 有占上风,反倒变成了跳梁小丑,贻笑大方。 原来这才是这鬼丫头的目的。故意羞辱她,迫使她作出有失身分尊严的事。 由一个高高在上的玄海冥宫宫主沦为舞伎,—表演节目让一个卑微至极的龙宫侍 女观赏? 这口气,教她怎么吞得下去?登时,海丽雅从不随便扭曲的艳容,霎时变得 十分难看。 “再跳呀!我看得正过瘾,别扫兴嘛!”桃花犹不知死活的催促道。 敖伦知道他再不出声制止这两女人的战争,海丽雅恐怕会真的抓狂,他不能 让海丽雅误会桃花,和桃花结下梁子。 他故意沈喝一声:“小龙女,闹够了吧?” “小龙女?”海丽雅错愕张大了口。 “嘻嘻……被你发现了,真不好玩。” 座上原本绝丽的桃花侍女间幻回了梳着粉红双髻、紫眸俏颜、穿着红衣裤的 顽皮少女——小龙女。 “老是逃不过敖伦哥哥你的法眼!” “原来是珠海小龙女?” 这下海丽雅虽然余怒未消,但已不再感到困窘难堪,她早风闻过小龙女颠覆 四海的破坏力了,谁惹招惹上她,谁就注定倒楣,是从人闻之变色的小魔女。 “对,她正是敖烈的亲妹妹……”敖伦基于保护小龙女的立场,不得不说叨 这闯祸精的身分,证明她是龙族之人,以免阴险的海丽雅心有未甘报复小龙女。 让海丽雅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小龙女,否则就是跟整个珠海龙宫为敌,甚至 所有龙族的人为敌!他知道就算是三不管地带的玄海也不能承受四海的压力。 不过,他也知道小龙女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必须加以训斥,才能记海丽雅堂 堂一宫之主有所台阶下。 “还不快跟海宫主道歉、赔不是?” “我只不过开个小玩笑嘛!干嘛大惊小怪?海宫主才不会跟我这个小龙女计 较的,对不对?”小龙女伶牙俐齿的问她:“你是心胸狭小的人吗?如果你是心 胸狭小的人,那我就跟我道歉好了?” “不”不必了,没关系的。我跳舞跳得有点累,想朱回房休息,不奉陪了。 “ 吓得海丽雅连忙摇手推却龙女“一番好意”,忙不迭地离去,探怕小龙女又 玩什么花招捉弄她,她已深感吃不消了。 小龙女力狡猾了,果然是个令人头痛的人物,不可忽视。 “小龙女,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太过火了吧?” 敖伦眼看海丽雅狼狈逃离的模样,虽然也觉得好笑……可是又怕小龙女日后 变本加厉没了分寸,勉强板起脸孔斥责。 “你再这样胡作非为,我只好再把你关过髑髅滑去面壁几天。” 小龙女一听到敖伦又要罚她,委屈的扁起嘴嚷嚷,“好心没好报!人家还不 是为了帮你!” “帮我?” “对呀!帮你气走那个死皮赖脸成天黏着你不放的女巫呀!好给桃花姊姊制 造机会抢回你呀!” “你倒是用心良苦。”敖伦有丝感动,揉揉她不懂失赤子之心的小脑袋。 “我何止用心良苦?简直是费尽心血、绞尽脑汁;偏偏你和桃花姊姊都和我 唱反调,不如我的愿,几乎快急死我了……真是两个呆头鹅。”小龙女老气横秋 的双手交胸,气愤的数落着。 “大人的事,小孩是不懂的。你还是少管为妙。”敖伦露出莫可奈何的苦笑, 温和劝她,并不想解释什么,“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发展好了。” 谁说她不?再说她不算小孩丁,只是身了一直长不大罢了。小龙女想开口抗 议,蓦然望见了敖伦哥哥深邃眼眸中翻飞的落寞,她又不忍伤他的心跟他顶嘴了。 反正,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谁教她吃饱撑着闲闲没事干呢? 她,小龙女,插手管定这档事了。 ~~~ 别以为海丽雅吃了闷亏就会善罢甘休,这笔帐,她迟早会找小龙女讨回来的。 只是,眼前她第一个要解决的头号情敌——是敖伦口中惊呼而出的桃花侍女! 她可没忽略敖伦乍见桃花侍女时情不自禁的表情。这迫使她更急着想会会真 正的桃花本人! 梅丽雅没立即回房,反而走向了潜景殿——敖伦眷恋不舍所窥望的方向。她 在一个有琉璃珠子串成窗帘的房间前停驻脚步。 她记起了这正是她听见敖烈说“有麻烦”的地方,现在她才隐明白当时敖烈 怎会搂着她的腰就走,到了灵虚殿后又对她的百般挑逗判若两人般出奇冷淡,原 来不过是想把她支开,不让她撞见敖伦“金连藏娇”! 好家伙,全这部连成一气来欺瞒她。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人来没有一个 人可以逃出她的手掌心的。 她不怀好意的伸手敲了桃花的房门。她倒要仔细看看,那个桃花究竟有什么 值得敖伦太子迷恋的地方,是她这个海中绝色所比不上的? “小龙女,是你吗?”以为是小龙女来和好的桃花的桃花兴奋不已的猛然将 门打开,探出笑靥如花的可人脸蛋。 当她迅速察觉来人不是小龙女,而是美丽的陌生女人时,她动人的笑容倏忽 不见,只余淡淡失望拢上眉端。 “你是谁呀!”—桃花不悦的问。 这样美丽慑人的女人是她前所未见,她不认为自己曾经认识她,和她有过任 何的牵扯。所以,她对这位表情高傲的女人贸然叨扰,进觉的感觉到嫌恶。 桃花不似珍珠温婉随和,她单独生活惯了,自然有点孤僻性格,最讨厌和自 以为是、傲慢无礼人玎交道。 “玄海冥宫的宫主——海丽雅。”海丽雅也不管她是否邀请,自顾自的以傲 慢的姿态度走进她的屋子里。 桃花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个俨然是敖伦新宠的女人,久久不能自己。一来她无 法想像她的目的何在?为何会知道她的存在?甚至突然造访?二来她不得不单认 海丽雅的确是得天独厚的美丽尤物,她有着突出的五官及最惹眼的身材……漂亮 得令她黯然失色! 难怪……难怪敖伦乐不思蜀,根本忘丁她的存在? 同时,海凡雅也转过身来,仔仔细细打量着桃花本人,果然有几分动人姿色。 黛眉杏眼、桃腮菱嘴,洋溢不属于水族的耀眼神采,一身粉红霓裳更烘托出 她双颊如染胭脂的醉人红润,是个人见人赞的解语花,无怪乎伦也人被她近乎跋 扈的青春光彩所吸引。 “你就是桃花侍女吧?”海丽雅轻蔑的问。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桃花哪听不出她的嘲讽?当下也不怎么友善回敬 她几句,免得她以为她好期负!她向来自我保护惯了,好强暴躁,脾气并不好。 “好刁蛮的奴才!难道你不知道我是龙太子的贵宾吗?海丽雅以一副胜利者 的姿态,近乎炫耀的告诉桃花彼此身分悬殊的不争事实。 “那又怎么样?我并没有兴趣管他的事。你要当谁的贵宾随你高兴,又干我 什么事?”尽管桃花深受打击,但她从不在敌人面前示弱,依然骄傲昂首装做毫 不在乎。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只可惜清纯有余、柔媚不足,难怪不讨人喜欢。” 海丽雅气势凌人的妄启评断她旷意图重挫她韵自尊。 而桃花信以为真了,她以为这正是敖伦传递给海丽雅对她的真正看法…… “一颗心宛如跌到了谷底般,整个人震了下,表情凝住半晌。 好久,她才回神,恢复冷淡镇定的表情,掩饰内心分崩离析的紊乱。 “我想,我讨不讨人喜欢,根本就不干你的事吧?” “当然关我韵事了,因为我要你来服侍我。”海丽雅趾高气昂的擅自命令道。 “什么?”桃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震惊不已的问:“是…… 是他的意思吗?” “你以为呢?”海丽雅故意混淆视听韵不答反问。 她满意的睨着桃花受伤至深的眼神。这就是她想制造的效果:打击她的情敌, 让桃花不断误会敖伦的所作所为,直到彻底死心为止。 “现在你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吧?在敷伦心目中究竟孰轻孰重自然分晓。 所以最好有自知之明,别想反抗我!更别想同我斗!因为你已经籍了。你终究不 过是个供人使唤的侍女罢了。” 海丽雅残酷无比的言语,就像锋利无比前刀刃般,无情的刺伤了桃花再脆弱 不过的心。“她怎么也想不到,敖伦把她强留在龙宫的理由竟是——要她服侍他 的新欢海丽雅? 太过人了,这是她这辈子所遭遇过最大的耻辱?而他竟然忍心如此折磨她? 两行泪珠再也不争气的滑下桃花绝望的脸庞 ~~~ 身体的疲惫抵不过她心中一波接着一波涌上的酸楚…… 她不断的从海丽雅呼来喝去的奴役里,一再的深刻感受到敖伦对待她是何等 的绝情? 他大费周章救活了她,难道就只为供海丽雅如此神气指使她吗? 她心中原有的感激正一点一滴被消磨殆尽…… 如果她早知道敖伦对她的好只是假仁假义,那么她宁可在骷髅洞内冻死算了, 也不要敖伦用他的真气救活她。 她一直是个恩怨分明,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性情中人。可是……现在她对 敖伦……却已经不清楚究竟该报恩?还是该报仇? 她想恨他,想诅咒他;可是却无法忘记她体内还流有他温暖的仙气。只能任 凭这股恨意化为深沈的伤痛层层沈淀在心底,让心中的感觉一寸一寸枯槁,直到 完全死去…… 桃花表情术然;动作僵化的重复梳理着海丽雅一头如海藻柔软的青丝。 “敖伦最喜欢抚摸我及腰的长发子,他还说世上最好的锦锻丝绸也比不上我 发丝细致柔滑的触感。” 海丽雅盯着镜中桃花黯淡的神态,明白自己虚张声势的谎言的确重重打击了 桃花,她得意的笑:“所以请你轻巧一点儿梳,别太用力扯断我的头发,否则敖 伦可是很心疼的哦!他再宝贝我的秀发不这了,若有闪失,他一定会唯你是问, 届时恐怕我为你求情,也护不了你!” 桃花不语,她开始麻木不仁了?从最初的心痛到如今的心碎,她已经听得太 多太多有关敖伦对海丽雅的甜言蜜语及关爱备至了。既然她不能爱也不能怨,那 么她情愿装聋作哑就此沉默,再不想过问敖伦的一切。 “瞧!我脖子上这条黑珍珠项链,好看吧?”海丽雅用一副陶醉熏然的口吻 告诉桃花,“这可是敖伦太子送我的订情之物,不只珍贵,而且对我意义非凡呢! 我总是佩戴它,舍不得摘下来,你一定很羡慕吧?” 海丽雅不只妄自揣测桃花低落的心情,还故作大方道:“哎,我怎么多此一 问呢?你是身分卑贱的侍女,怎可能见过如此贵重的项链?敖伦更不可能把百年 难得一见的黑珍珠赏给你!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借你看,让你这土包子也见识 见识黑珍珠的稀有名贵。” 字字句句无不像毒针刺向桃花早巳伤痕累累的心。 黑珍珠“百年难得一见的订情之物? 海丽言之凿凿,半点由不得她怀疑。 桃花亲眼瞧着海丽雅出奇热心的取下挂在她优雅颈部的黑珍珠项链,心无端 被莫名扯痛着,拿着梳子的手不由自主停在半空,愣愣的看着那条少见的黑珍珠 在她眼前晃动闪烁着几乎霸道高贵的光芒。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梅丽雅不由分说的拉起她左掌心,硬塞到她手上逼她看仔细,“每颗黑珍珠 大小一致,十分难向而珍贵,可不是我在吹嘘的哦!敖伦对我真的很用心。” 剔透的黑珍珠静静在她微微轻颤的手心,颗颗冰冷如天山雪珠,阵阵寒透她 支离破碎的心。 “还好,我不希罕。”桃花不愿多看这怵目惊心的首饰一眼,别过头去,将 黑珍珠还给幸运的主儿,海丽雅。 即使她使她明知敖伦不爱她,她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他选择海丽雅的事 实。天晓得,她多么痛恶看见他们之间恩爱的证据……着实令她作恶! 他从来也投想过宴送她什么礼物,却舍得如此大手笔去讨好一个肤浅的女人 ……她在敖伦心目中的价值果真是一文不值? 还有什么经这层认知更令她心灰意冷?她真想逃离龙宫,永远不必再见到对 她无情无义的敖伦! 突然,“咚咚”—数声落地,将桃花重新唤回神…… 哎呀,人怎么那么笨手笨脚不小心?“ 随着海丽雅提高音调的叫嚷,桃花惊慌的看着一串黑珍珠项链竟莫名其妙散 落她脚边一地。桃花瞠目张口,还来不及分辩时,海丽雅已阴寒着一张矫揉表情 的脸,一口咬定。 “想不到你心肠如此之坏,我好心借你观赏,你非便不领情,还把它摔到地 上,散了一地?就算你妒忌我,你也没资格毁坏敖伦送我的订情之物!你到底存 着什么心?” 面对海丽雅欲加之罪莫须有的指责,桃花含冤莫白,百口莫辩,只是瞪着一 双坦然无愧的眼,一瞬不瞬犀利的审视海丽雅刻薄的嘴脸! 海丽雅被她一双似乎能看穿她所有诡计的清澈明眸瞧得浑身发毛不自在,有 些心虚的斥喝道:“还发什么楞?还不快趴到地上去捡?我警告你,最好一颗不 差的给我捡齐串好,否则我就到敖伦面前告状,看你怎么对敖伦交代?怎么把项 链赔给我?” 天生傲骨的桃花保曾受过如此屈辱?要她弯下身去捡地上滚落四处的黑珍珠? 这不是摆骨刁难她,逼她非向海丽雅低头,甚至俯自称臣不可? 她终于明白城府极深的海丽雅借她珍珠项链的真正目的。她呼吸因倔强不屈 而急促起来,眼眸瞬间燃起两道愤恨的火炮! “怎么?你想违抗我?”海丽雅冷笑道:“别忘了你只不过是小小的龙宫侍 女,不只毁坏了我的珍珠项链,还落荒而逃吧?” “你……你敢含血喷人?” “只要敖伦相信我,我又有什么不敢说?起码,他—定会偏袒我多过于你。 你自己看着办吧!看是要乖乖的捡起所有的黑珍珠,还是要背负罪名在敖伦面前 抬不起头?如果你宁可被敖伦看不起,那我也没话说,只是到时恐怕你连龙宫也 待不下去了。称最好想清楚……”海丽雅有导无恐道,无论如何,她都有万全之 策,不信这傻丫头能奈她何! 桃花怔住……她并不在乎能不能继续待在龙宫,她早有求去之心。只是一想 到敖伦会听信海丽雅的片面之词,而以看待窃贼的目光对她投以轻蔑最神,她就 格外难受;而且又怕会连累了正大腹便便的珍珠姊代她受罪……说什么她也不忍 心在这个时刻增添珍珠的困扰。 她思虑再三,终于决定放弃她仅剩的自尊,放下身段去捡地上的黑色昂贵的 滚珠儿。 海丽雅唇边不禁泛起胜利的微笑。 “你在做什么,桃花?” 不料,敖伦毫无预警的走入,撞见桃花可怜兮兮的这一幕……他震惊不已的 攫起桃花逆顺受、丧失原有傲骨的身子,诧异于她前所未有的柔弱。 “是谁要你做这些工作的?” 敖伦心疼不已的关怀质问,若非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眼前楚楚可怜的小女 人是往那个得理不饶人、懂得自我保护、泼辣自信的桃花! 她竟然被磨得一点骨气也没有,毫无尊严的像只狗一样趴在地上找东西? 她的骄傲究竟到哪儿去了?怎能如此忍气吞声任人使唤而毫无招架余力呢? 望着她仓皇幽怨的容颜,他整颗心都被她无助强忍在眸中的泪光给揪痛揪疼 了。若非小龙女密告,他恐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她正因为他的疏忽及冷 落而饱受别人欺凌!她怎可以这么不自爱,自暴自弃,独自忍受委屈而什么都不 愿告诉他?甚至不肯寻求他的庇护?难道她认为他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她? 还是根本就不信赖他的心意? 他真气她!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也什么都不对他说!存心和他呕气似的,故 意虐待自己。 “不就是你吗?太子殿下。是你要我恪遵龙宫侍女的本份,你忘了吗?”桃 花漠然的脸上,蓦地在眼中升起强烈恨意。 “就算你要报复,也不必如此作贱自己!” “我作贱自己不正如你所愿吗?你不是要我唯命是从吗?你还有什么不满?” “我只是要你顺从我,并没有要你也听别人的。” “她不是别人,她是未来的太子妃不是吗?你教我不就是为了想要多一个人 服侍她吗?” 敖伦闻言震惊向一旁因东窗事发显得局促不安正喑忖对策的海丽雅。 “海丽雅,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伦,何必大惊小怪?我没有带我的仆人随行,所以想在龙宫挑个贴心的侍 女罢了。我看桃花挺伶俐,又和我挺投缘的,才让她来服侍我。你不会这么小器, 这个小小侍女也舍不得派给我吧?”海丽雅合情合理不疾不缓道,不愧是老谋深 算的玄海冥宫宫主! “你要多少侍女,我都可以派给你。但你不该没有经过我的许可,擅自动用 我龙宫的人。海丽雅,我敬你如上宾,希望你也能尊重我龙宫的规矩。”敖伦一 脸严肃,义正辞严的对海丽雅表明立场。 “好呀!那么现在向你请求让桃花来服侍我,你不会反对我吧?”海丽雅也 不含糊,反应极快顺醒成章道。 “不行。”敖伦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不行?难道她不是侍女吗?”海丽雅不由得恼怒问道,醋意上涌。 “是,她是侍女没错,但她不能服侍你。很抱谦,海丽雅,我有更重要的工 作要桃花帮我,恕不奉陪。” 说罢,他也不管海丽雅答应与否,当着她的面就把桃花拉出她的势力范围, 一点颜面也不留给她,不顾地主之谊的扔下气得跺脚的海丽雅,及散落一地未捡 完的黑珍珠。 “哼!逃得了一时,逃不了永远。走着瞧吧!” ------------ 转自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