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早晨,霍彩霞又满脸笑容地出现在乔琦的房内。 “起来没有?睡得好吗?” 霍彩霞的声音像银铃一般清脆悦耳。 乔琦打着赤膊,正在洗脸。他刚练完晨功。 “睡得很好。”他说,“就是床太软了。” “你喜欢睡硬床?不喜欢席梦思?” “是的,我睡惯了木板床。” “啊,瞧你……!” 霍彩霞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她的神态,就像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似的。 乔琦看看她,又看看自己。 “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你好彪壮!好健美!” 霍彩霞用羡慕和欣赏的目光打量着他那一身凸起的肌肉。 乔琦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转身取了上衣,穿上,并扣上了衣扣。 霍彩霞注意到,他穿的仍是昨天的衣服。难道他没有换衣服的习惯吗?她想起 了昨晚他说的话,他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而他带来的衣服又很有限,因为他从内 地来香港时就没打算久待。 当然,这很方便。香港是个服装业极其发达的地方,帮他去买就是了。 霍彩霞从乔琦身上收回目光。 “走,我们一块下楼去吃早点。” “好。不过,实在太叨扰你们了。” “你客套什么呀?我最不想听这种客套话了。” “我总觉得……” “觉得什么?是我们家虚情假意吗?” “不是这个意思,霍小姐……” “唉呀,别叫小姐,就叫我彩霞或者阿霞不好吗?” 乔琦看一眼霍彩霞佯嗔的神态,笑笑道: “在香港,不都是称呼小姐吗?” “那要分场合,在家里我可不喜欢。” “其实,称小姐也是尊重呀。” “不嘛,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嘛。” 乔琦避开了霍彩霞半是认真半是恳求的目光。 他们走下楼梯,来到客厅。 崔妈已经准备好了早点。有咖啡,法式面包,中式糕点,咸蛋,红肠,还有一 碟五香酱菜。 “乔先生,”崔妈说,“不知道是否合你口味?厨房里还准备了红米稀饭。” 乔琦说:“这么丰盛,崔妈,实在太麻烦您了。” 崔妈说:“别客气。请用餐吧。” 乔琦说:“崔妈,您也坐下来,一块儿吃吧。” 崔妈说:“我已经吃过了。” 霍彩霞问:“爹地呢?” 崔妈说:“他一早就到摄影棚去了。他说《侠剑柔情》今天正式开机。” 霍彩霞说:“啊,爹地又要忙一段时间了!” 乔琦问:“《侠剑柔情》是武打片吗?” 霍彩霞说:“对。你怎么不吃呀?你喜欢糕点还是面包?” 乔琦说:“都可以。” 霍彩霞说:“我最喜欢这种小甜点心,好酥好脆。等一会儿我们一块出去。” 吃完早餐,她上楼去换了一套便装。 “又要外出吗?”崔妈问。 “嗯。”霍彩霞说。 崔妈说:“彩霞,你就不能待在家里吗?昨天才发生了那么大的麻烦。” 霍彩霞说:“待在家里好门人呀!我们要出去办事嘛。” 崔妈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知道霍彩霞的性情,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总是有点不放心。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崔妈拿起话筒,递给霍彩霞说:“找你的。” 霍彩霞听了听。说:“是寿民呀!不行,我有事呀。就这样了。”说完她便把 电话放了。 “咱们走吧。”她对乔琦说。 崔妈说:“在外面别出事,早点回来。” 霍彩霞说:“你放心吧,崔妈。” 她和乔琦坐进那辆粉红色的轿车,开出了大门。轿车一开出去,那安装了电子 自动控制系统的大门,便又迅速地自动关上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乔琦问。 “先带你去中环。”霍彩霞驾驶着车说。 “去中环干什么?” “游览一下市容,逛一逛商店。” “可我……” “你怎么啦?想急于寻找你的朋友?” 乔琦本来想说自己身上除了一点外汇兑换券外,分文港币没有。可是,霍彩霞 既然这样问他,他便只好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霍彩霞说:“可我想,你刚到香港,”应先熟悉一下市容。你说呢?” 乔琦说:“好,你安排吧。” 霍彩霞一下子高兴起来,冲他笑道:“咱们说好啦,你得听我的。” 她熟练地驾驶着轿车,汇入了车流。 香港真是繁华呀,用车水龙马这个词儿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乔琦在内地从 来没有看到这么多各式各样豪华的轿车。他看到,大多数轿车内除了驾驶者,别无 乘客,显然这些都是私车,驾驶者便是车主。这也是与内地完全不同的。 霍彩霞驾车载着乔琦,先在中环兜了一圈,向他介绍着沿途的一些著名建筑, 诸如银行、酒家、贸易大厦、商场、夜总会、影剧院,各类档次的娱乐场所等等。 兜完风,霍彩霞将车泊在停车场内,带着乔琦走进了一家超级商场。 他们来到了楼上的服装部。 各种各样的服装都有,真是琳琅满目。 乔琦以为霍彩霞自己要买衣服,可是她却拉着他走进了男宾部。一位和蔼可亲 的女侍者微笑着迎上来。 霍彩霞请女侍者帮忙,为乔琦挑选一些合体的衣服。女侍者打量了一下乔琦, 立刻拿出好几种名牌衬衫和西服;供他们挑选。 乔琦有点尴尬,碰了一下霍彩霞的胳膊。 “这……” 霍彩霞微笑着说:“说好了由我安排的。来,试一试。” 乔琦这时如果拒绝试穿,会使霍彩霞十分难堪。而自己口袋却又没有钱,这使 他心里很是为难。 女侍者拿着服装,正微笑地看着他。 霍彩霞也微笑地看着他,催他快试。 乔琦只好听凭她们摆布。试了衬衣,又试西服。 霍彩霞对女侍者说:“就这种尺码的衬衣,不同颜色的要六件,对,半打。西 服要两套,一套深色,一套浅色。还有领带,还有皮鞋,要配套。好,你结一下帐, 我开支票给你。” 女侍者非常麻利地将选购好的服装都包装起来。 乔琦愣在那里,看着那些包装好的服装,心想,天呐!这要花多少钱呀? 霍彩霞开支票时扭头看他一眼: “对了,你喜欢游泳吗?” 乔琦嗯了一声,不知这时她为什么要问他这个。 霍彩霞笑一笑,于是又向女侍者添购了泳裤、恤衫等,一并包好。她刷刷几笔, 轻松自如地填好支票,撕下递给女侍者。女侍者将支票交到收银柜上,出纳看了看 支票,点点头。 女侍者微笑着将东西送给他们:“要我们为您送到府上去吗?” 霍彩霞说:“不用,我们自己拿。” “欢迎下次光临。”女侍者微笑着躬身说。 霍彩霞和乔琦抱着东西回到车上。 “这下用不着再劝你穿表哥的衣服了。”霍彩霞说。“如果你不喜欢,我陪你 再到其他地方去买。你刚才一句话也不说,你觉得这些服装怎么样?是否合你的意?” 乔琦说:“这些服装都非常好,可是我没有钱。” “用不着你操心钱的问题,我已经付了。” “可那是你的钱,我怎么好意思……” 霍彩霞笑起来:“有什么不好意思?这一点钱算什么呀!” “我以后还你,如果你一定要我接受这些衣服的话。” “哈哈,你这个人,真是太有意思了1你昨晚上拔刀相助,搭救了我,我又如何 报答你呀?” “那是我应该做的,勿须报答。” “那么,我现在就不应该了吗?” “钱财上的事,总须分明才好。” “钱财算什么呀?在香港人眼中,最看重的并非钱财,而是像你这样的侠肝义 胆。” “霍小姐,你这样说,就叫我更不好意思了……” “唉呀,我说过别叫我小姐的嘛,叫我名字不好吗?” “好吧……” 乔琦试了试,可是又觉得叫她名字总不如叫小姐自然。 霍彩霞将轿车开出停车场。 接下来,他们又游览了上环。然后去了海洋公园。 中午,霍彩霞在一家西餐馆里招待乔琦吃西餐。下午他们去参观了跑马场。 一天时间,就这样轻松地过去了。 晚上,霍彩霞和乔琦驱车回到霍宅。 霍彩霞的玩心很重,如果不是乔琦劝她,她还想带乔琦去夜总会和娱乐中心, 继续玩下去,根本不想回家。 霍雄飞由于新片开拍,工作忙碌,诸事繁杂,脱不开身,晚上从摄影棚打电话 到家中告诉崔妈,说晚餐不必等他了,他在外面吃。 所以,这天晚上餐桌上便只有霍彩霞、乔琦、崔妈三个人。 霍彩霞向崔妈讲了他们今天的游览,显得非常开心。 崔妈对乔琦很客气,劝他多吃菜,并亲手夹菜到他碗里。乔琦看出来,崔妈是 个善良能干的女人,待人和蔼可亲。但她那双眼光深处,却对他保留着某种戒备。 她那漫不经心的一瞅一瞥,似乎都含着观察的意味。 乔琦心想,对于自己这样一位不速之客,崔妈这样已经是非常客气了。换一个 角度,如果自己家中突然来了一个不明底细的陌生客人,自己也同样会心存戒备的。 对乔琦绝对信任的,只有霍彩霞。 从她那双水灵清澈欢快的眸子里,看不到对他有任何提防,就像他们不是认识 了两天,而是早已相识相知,”就像他们从小就在一块儿长大,就像两个极熟的人 久别重逢。 乔琦知道,他目前可以放心地住在霍宅。 可是,梁园虽好,终非久居之地。 自己怎么能像一位无赖食客一样,住在霍宅,吃在霍宅,一切开销都用霍家的 钱? “喂,你在想什么呀?”霍彩霞问。 乔琦笑了笑:“在想白天的观光。” “港岛好玩的地方多着呢。明天我带你去看其他地方。” “多谢,明天我得干正事了。” “开始寻找你那个朋友?” “对。” 霍彩霞看着乔琦。她本来想陪他痛痛快快地先玩几天的,可他的心思却全放在 寻找他的女友庞丽上。她当然不能阻止他,而只能帮助他。乔琦坦率地迎着她的目 光,她从他的视线中看出了他怀有一种任何人都阻挡不了的执着。 “我明天陪你去寻找。” “那怎么好意思?” “你又客套了。走,我们上楼去吧。” 他们已吃完晚餐,由客厅走上二楼。 霍彩霞要乔琦先盥洗一下,她自己也要换一换衣服。 过了一刻钟,霍彩霞已梳洗完毕,换了一身款式华丽色彩柔和的衣裙,并淡淡 地徐了口红,描了眼影。她虽然是男孩性格,毕竟是女孩子,梳妆打扮乃是女孩的 天性。 她走进乔琦的房间。乔琦已洗过澡,却仍然穿着从内地带来的半新半旧的衣裤。 “唉呀,你怎么还穿这身呀?快脱下来!” “这身不是很好吗?我习惯了……” “我要你脱嘛!换上这些新买的!” “好好,我自己来……” 乔琦只好脱掉旧衣裤,换上白天新买的服装。带小花点的白衬衣,浅色西服, 浅灰色皮鞋。霍彩霞选了一条色彩与之相配的领带为他系上,然后拉他到穿衣镜前。 服装非常合体,乔琦从里到外,仿佛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 他本来就长得英俊,这身服装越加显示出了他那与众不同的男子汉的风度和气 质。 霍彩霞用惊喜的目光上上下下端详着他。 “琦哥,你好帅气呀!” “你,你叫我什么?” 乔琦的心一阵颤抖,这声亲呢的称呼多么熟悉,庞丽以前就是这样叫他的。 霍彩霞用含着几分顽皮的水灵的目光看着他。 “喊你琦哥呀,不好吗?” “叫我乔琦吧。” “那显得多生疏呀,我喜欢琦哥这个喊法。” 乔琦避开了霍彩霞那双含着微笑和调皮的目光。 他又想到了庞丽。以前,当庞丽故意逗他或有事要他帮忙的时候,也喜欢用这 种调皮和微笑的目光看着他。这是一种多么熟悉而又久违了的神态。庞丽的境况现 在不知道究竟糟糕到了什么程度?如果能尽快找到她就好了,他就带上庞丽离开香 港,回到以前的生活环境中去。 乔琦脱掉西服,换了话题。 “你妈妈呢?怎么没见到你妈妈?” “我妈妈……她早已去世了……” 霍彩霞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全都消逝了。 她那双水灵的眼睛四周有泪光似乎要溢出来。 乔琦感到有点歉然。 “对不起,彩霞,我不应该这样问你,叫你伤感。” 霍彩霞听到他的称呼,一喜,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没关系的。其实妈妈去世已经很多年了,我一直是由奶妈带大的。奶妈对我 比妈妈还好,所以我并不怎么伤感。” “你爸爸一直这样过单身生活吗?” “我爹地和妈咪的感情非常深。妈咪以前也是影视圈内的,是一位走红的影星。 有一部爹地执导妈咪主演的影片,要拍一组特技惊险镜头,没有物色到合适的替身 演贝,妈咪说她可以自己演。那时爹地的经费比较紧张,为了抓紧拍摄进度和节约 开支,便同意了妈咪的请求,结果出了事故。妈咪受了重伤,送进医院不久便去世 了。这对爹地的打击非常大。奶妈告诉我说,那段时间,爹地失神落魄,时哭时笑, 像疯了一样。后来,那部影片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才使爹地又重新振作起来。爹地 在感情上一直怀念着妈咪,觉得是他造成了妈咪的早逝,所以他这些年一直没有再 娶。” “啊,你讲的这些非常非常感动人。” “爹地对我非常好,凡是我喜欢的,他也都喜欢。” “看得出来,小心把你惯坏了。” “奶妈也这样说,可她比爹地还纵容我。” “所以就养成了你这种任性的男孩子性情。” “我任性吗?” “有一点。” “哼!你的意思是不是在批评我呀?” “不敢,我批评你干什么?” “你是胆小鬼呀!连批评我都不敢?哈哈!” 霍彩霞调皮地笑起来,她的神态,像个天真活泼的还未完全成熟的小女孩。乔 琦受了感染,也笑笑。 “那你要小心点呀,我批评起来很厉害的。” “我才不怕呢。” 霍彩霞笑着站起来。华丽的衣裙使她显得亭亭玉立。她其实已经是一位容光照 人的成熟的少女,她又娉婷又活泼,微笑中充满了迷人的女性魅力。 “你会跳舞吗?”她走到乔琦跟前问。 “不会。”乔琦老实承认。 “我来教你。” “哦……以后吧。” “以后什么时候?” “以后……以后合适的时候。” 霍彩霞又笑起来,看看他,没有勉强。 她又坐了一会儿,然后道了晚安,回了她自己的闺房。 这天晚上,她睡得很好。 乔琦因为思索着明天如何寻找庞丽,很久都无法入睡。 第二天下午,霍彩霞陪乔琦驱车来到铜锣湾。 他们将轿车泊在停车场,然后顺着便道朝前步行。 铜锣湾是个环境优雅的繁华地方。高楼大厦一幢挨着一幢,港岛上最大的立交 桥也在这里。与九龙相通的海底隧道也在这儿出入,车辆穿梭不息。在这样一个繁 华复杂的地方,没有详细地址,仅凭一个模糊不清的信封,要找到一位从大陆受骗 来港的单身姑娘,真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霍彩霞陪着乔琦往前走,观察着沿街的建筑。 “咱们怎么找呀?”她问。 “询问查访。”他说。 “你相信一定能找到她?” “对,说不定我们会碰见她。” “如果是那样就太巧了!愿上帝保佑。” “你信奉基督教吗?” “我什么教都不信。你呢?” “一样,我是无神论者。” “不过,这次我却愿意信奉一次上帝,只要能帮助你找到你的朋友。” “如果能顺利找到,我也愿意信奉一次。” “这下你不成了有神论了吗?哈哈!” 霍彩霞又调皮地笑起来。 乔琦也笑了笑。和她在一起,总是很开心。 他们询问了很多地方,没有人知道庞丽这个人。 他们继续往前走,凡是觉得有可能的地方,都不厌其烦地去询问。但是,回答 总是令人失望。谁也没有见过一名从大陆来港的孤身女孩,更不知道庞丽这个名字。 一上午就这样在询问中过去了。 中午,他们在餐馆吃饭。下午,又接着询问查找。 这样不停地走动,使霍彩霞的脚都走痛了。看着她蹒跚而行的样子,乔琦心里 十分过意不去。 “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啊,前边有个咖啡馆,我们去喝咖啡。” 他们走进咖啡馆,坐下来。侍者给他们送上了咖啡和冷饮。 “你觉得怎么样?”乔琦关心地问。 “平常坐惯了汽车,这样走一走,反而觉得很开心。”霍彩霞舒了一口气,笑 笑说。 “让你这样陪着,实在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呀,我愿意这样陪你嘛。” “唉,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琦哥,咱们这样寻找是不是太盲目了?” 乔琦一听到她这样称呼,心里便有点发跳。 “你想到了别的什么办法?” “我在想、你的朋友如果是受骗来港,是否落入了黑社会手中?如果有这种可 能,我们这样询问是不会有结果的。”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乔琦叹了口气,“那怎么办?” “也许警方能帮咱们忙。”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去报警,请求警方帮助寻找庞丽?” “为什么不呢?” “警方会帮忙吗?” “试试总是可以的。另外,咱们还可以在报纸上登几条寻人启事。” 乔琦兴奋地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霍彩霞说:“今天下午还继续询问查找吗?” “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去找警方和去报社?” “你真性急!好,走吧。” 他们回到停车场,开出轿车,来到警署。 一位警员接待了他们。等乔琦详细介绍了情况之后,警员说:“你说的这位庞 丽,没有正式签证,那就属于偷渡来港。像这样的偷渡客,到港后东躲西藏,行踪 无定,查找起来是非常困难的。而且,香港警方也没有帮人寻找偷渡客的先例。” 乔琦着急地说:“她是被坏人骗来的。” 警员毫无表情地说:“你说她是被拐骗的,有证据吗?拐骗她的那个坏人叫什 么名字?属于什么黑道组织?如果你对这些一无所知,就不好办了。没有可靠的证 据和线索,我们即使想帮忙也帮不上。” 乔琦说:“我有她写的信,这算不算证据和线索?” 警员接过去看了看,又将信封还给了他。说:“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而且, 地址也模糊不清。” 乔琦失望地叹了口气。 霍彩霞不甘心地问:“这么说,你们是不愿管这件事了?” 警员说:“我并没有说不管,而是说很难管。我可以把你们说的记下来,输入 警方电脑档案。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现在请你们填写这张表,请留下电话 和地址。” 乔琦填写了表,霍彩霞留下了父亲的私人律师的电话。香港人的习惯,凡是涉 及诉讼法律和警方的事情,均由律师出面。霍雄飞的私人律师姓张,是香港最精明 强干的律师之一。 警员一看到张律师的名字,便立刻变得客气了一点。说:“好吧,我们会尽力 而为。” 乔琦和霍彩霞离开了警署。 直觉告诉他,依靠警方的帮助找到庞丽,希望十分渺茫。现在还有一个办法, 利用报纸这一快速传播的新闻媒介,刊登寻人启事,希望可能会大一些。 他们驱车来到报社,在广告部很方便地就办好了刊登手续。乔琦写了一则简洁 的寻人启事,霍彩霞留下了张律师的电话号码与律师事务所的地址作为联系处,并 开了支票当即付清了广告费用。“ 随后他们又去了另外两家报社,办了同样的刊登手续。 他们回到轿车上,驱车返回霍宅。 “现在咱们只有耐心等待消息了。”霍彩霞说。 “谢谢你了,彩霞。” 霍彩霞冲他莞尔一笑。 她不喜欢听他说谢谢,却喜欢他那声称呼。 陪着他奔波一天的疲乏与劳累,霎那间全都在开心的微笑中消逝无踪。 第二天他们待在霍宅,哪儿也没有去。 寻人启事上午就在几家报纸上同时刊出了。霍彩霞打电话给张律师,谈了一下 事情的梗概,要张律师一接到消息,便立即通知这边。 然后霍彩霞便抱了许多录像带出来,和乔琦守着电话机,一块儿看录像。 一整天里打来的电话倒有好几个,一个是霍彩霞的同学任寿民打来约她见面的, 被她拒绝了,还有几个都是影视界的朋友找霍雄飞的,就是没有张律师的电话。 黄昏时分,霍彩霞又打电话询问张律师。张律师回答说没有任何消息,又很有 经验地说,这种事情,反馈不会那么快,要有耐心。 乔琦坐不住了。 从他到香港算起,已经四天过去了,一无所获。这样浪费时间,白白等待,怎 么行呢? 转眼又是明天。乔琦对霍彩霞说:“你在家守电话吧,我继续去外面查访。” “你怎么查访?还那样不断地去询问吗?” “我想到邮局去一趟,让他们看一下这个信封,也许会有线索。” “这个主意不错!”霍彩霞忽闪着眼睛说,“我陪你去。” “如果有电话来,谁接呀?” “家里有崔妈呢,她会记下来。” “你那天腿都走瘸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你随我去奔波?” “我们可以坐车嘛。你不让我去,想让我在家闷死呀?” 话说到这般地步,乔琦只好让步。 “太麻烦你了,彩霞。” 霍彩霞又高兴地笑了。她开出轿车,和乔琦再次来到铜锣湾,泊好车,找到了 邮局。 乔琦取出信封,让邮局的投递员辨认。 投递员一看见那下面模糊的字迹便直摇头。像这样的地址,不要说认,就是猜 也猜不出来。 乔琦一看投递员那副神态,心中便充满了失望。庞丽呀庞丽,你小的时候是个 细心的女孩,为什么长大了反而变得粗心大意了?连信封上的地址都不懂得写清楚, 现在叫我如何去寻找你? 乔琦转而又想,庞丽也许是写清楚了的,可投信时她太慌张了,也许刚巧碰上 下雨,信掉在了地上,被雨水弄湿了。也许是投递过程中出的错,投递员弄湿了信 封…… 这时,投递员摇着头说:“从邮戳看,是红灯区投的信。” 乔琦盯着他问:“你能肯定?” 投递员说:“邮戳是清楚的。” “谢谢。”乔琦说。 他收好信封,同霍彩霞离开了邮局。 “我要去红灯区找她。”乔琦对霍彩霞说。 霍彩霞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红灯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乔琦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能到那样一个地方去?” “我不能放弃这个线索。” “你一定要去吗?如果……” “你放心,没有人能强迫我干我不愿干的事情。” 霍彩霞心中的顾虑被乔琦一语道破。她从他坚定的目光看出了他不容改变的决 心。她想,他有一身那么高强的武功,是不可能有任何人可以强迫他的。于是她点 了点头说:“好吧,小心被那些水蛇似的女人缠住你。” 乔琦独自走进了红灯区。 霍彩霞坐在泊在外面的车里担心地望着他。 香港的色情业是非法的,屡遭警方打击和取缔,但各种类型的色情场所仍旧比 比皆是。尤其是那些在形形色色招牌与幌子掩护下的卖淫“社”“寨”,更是半公 开拉客,令行人侧目驻足。那些非法色情场所比较集中的地方,便被称之为红灯区。 乔琦一走进去,便有几名妖冶的女人迎上来,一脸媚笑,把他邀进了一家“娱 乐厅”。 “我想找一位叫庞丽的姑娘。”他说。 “你想找白胖美丽的姑娘?这儿有的是呀!” 那几名女人嘻嘻地浪笑着,围住了乔琦,对他动手动脚。其中一名甚至解开了 衣扣,半遮半掩,露出了不带乳罩的雪白丰满的胸脯,在他面前晃动着朝他凑过来。 乔琦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霎时间满脸发红,低叱一声,推开那些浪女,拔腿 便跑出了那家妓寨。那些浪女笑着叫道: “先生,你来这儿寻找姑娘,享受快乐,跑什么呀?” 乔琦一直跑到外面停车场,他知道,他是无法在这样的地方进行查找的。而且, 庞丽是个正派的女人,怎么会在红灯区投信呢? 他看到一名不怀好意的男人正在轿车前同霍彩霞纠缠。 霍彩霞一看见他便叫了起来:“琦哥!快来呀!” 乔琦一肚子的闷气正没处发泄,他上前一把擒住那位流氓相的家伙,拧过来, 啪的就是一掌,将他掴出去一丈多远。那家伙看了看乔琦一双冷电似的怒冲冲的目 光,爬起来,捂着脸,慌忙溜了。 霍彩霞很开心,忍不住拍着手笑了:“真痛快!我刚才叫他快滚,滚晚了会挨 揍的,他还不相信!” 乔琦坐进车内,霍彩霞将车驶离了停车场。 “看你一脸不乐的样子,怎么啦?” “没什么。开车回去吧,看有没有电话。” “这么早就回去呀?”霍彩霞叫起来,“咱们找个地方玩去,如何?” 乔琦却提不起精神。 霍彩霞瞅他一眼,说:“我带你去爹地的摄影棚,怎么样?” 乔琦想了想,点头说:“好吧。” 霍彩霞高兴地驾着轿车,朝摄影棚开去。路不近,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摄影棚是一套综合性的大型建筑。 霍彩霞将车泊在外面,领着乔琦走进去。 她对这儿很熟,以前,她经常来这儿,看爹地拍片。 霍雄飞对她很钟爱,视若掌上明珠,但是,却不希望女儿继承他的事业,将来 也入影视圈。彩霞母亲在拍片中突遇变故,英年早逝,对他精神上和感情上的打击 太大了,他不希望女儿再走母亲的路。所以,他每次拍片的时候,虽不反对女儿来 摄影棚玩耍,却不准她过多地涉足这一领域。 平常拍片时,摄影棚里总是热闹非凡,今天却冷冷清清。 霍彩霞一走进去,便感到了那份异常的冷清,心里十分纳闷。许多人都向她打 招呼,场记、摄影、演员、化妆师、工作人员,都熟悉她。 “霍小姐,放暑假了?来看拍片呀?” “今天怎么停机啦?”她问,“怎么回事呀?” “主角儿出了车祸,住医院啦。” “伤重吗?” “小腿骨折,伤筋动骨三个月呀。” “换个主角儿不就行了吗?”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呀。在这部武功片中,主角儿的戏可重啦,哪有这么容 易就物色到合适的?你爹地又是个挑剔的导演,尤其是对主角儿的挑选,可严啦!” “爹地呢?” “在导演室打电话呢。” 霍彩霞领着乔琦走进导演室。 霍雄飞刚放下电话,眉头微皱,一脸倦容。看到女儿,只亲切地点了点头,却 没有乔琦上次看到的那份热情。乔琦想,这大概都是因主角儿出了车祸使拍片停了 下来的缘故。 霍彩霞撒娇地叫道:“爹地,你两天没回家了,我好想你!” 霍雄飞说:“爹地太忙。” “爹地,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什么事使你这样心烦?” “影片刚开机,又停了下来。” “是不是主角儿出了车祸?” “你这个小精灵,怎么知道的?” “刚才外面那些人告诉我的。爹地,你就不能换一个演员扮那个主角儿吗?” “找不到合适的。” “爹地,你神通广大,熟悉的演员那么多,难道一个合适的都找不到?” “唉,合适的是有,但他们都与其他导演签订了片约,无暇分身。” “让他们串片呢?” “不行。影视圈里挖墙脚是很忌讳的。” “那怎么办呀?” “是呀,想不到办法。停机一天,损失几万。再这样停下去,损失就惨重了。” 霍彩霞也显得有点发愁了。 虽然拍片是爹地的事情,但爹地的世界也就是她的世界。看到爹地遇到了意想 不到的困难,新片受挫,愁眉不展,她怎么能不跟着忧虑呢? 乔琦对拍摄电影是外行,不懂得为什么停机一天会损失几万?如果停机两个月, 不是连老本都赔光吗?不管怎么说,他想事情一定很严重。出于对霍彩霞的关心, 他也有点着急起来。他很想说几句宽慰他们父女的话,却又不知怎样说才好。 霍雄飞翻着通讯录,拿起电话。但他想了想,叹口气,又将话筒放下了。 霍彩霞看着父亲那神态,心里很是着急。 她骨碌碌地转动着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珠,突然,她叫起来:“爹地!我想到了 一个非常非常绝妙的好主意!” 霍雄飞立刻抬起头看着她,有点兴奋地问: “什么好主意?” “爹地!你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是因为你只考虑了那些名演员,对不对?” “对。这部片子主角儿的戏路很重,必须要一位有实力的演员才能顶下来。” “那些名演员也是从没有名气中成长起来的呀。” “你的意思,是让我扩大选择范围?” “是啊。爹地,只要你扩大选择,不去想什么名气之类,你就一定能找到合适 的主角儿,而且能马上找到!” 霍雄飞精明过人,立刻敏锐地问道: “彩霞,你是不是想到了某个演员,想推荐给我?” 霍彩霞笑道:“爹地好聪明。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霍雄飞的目光疑惑地滑过霍彩霞,落在了乔琦身上。 “他?你是说乔先生?让他来接替主角?” “为什么不可以?” 霍彩霞自信的语气和微笑的目光中,含着一点挑战的味道。 霍雄飞的脸上浮起了似笑非笑的神态。 “如果他能演下来,当然可以。” 霍雄飞用穿透力很强的目光仔细打量着乔琦,这一次的打量,比乔琦初到霍宅 时的审视完全不同。在霍宅时,霍雄飞的目光是客气的和善的友好的,而这次,却 是挑剔的严厉的甚至是苛刻的。 乔琦被看得心慌意乱起来。 他从没想到过演什么电影,他被霍彩霞的建议弄懵了。在此之前,他从没有涉 足过摄影棚,这儿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鲜而又陌生的。 “你演过电影吗?”霍雄飞问。 “没有,从来没有。”乔琦有点慌乱地回答。 “那么,演过戏剧、话剧之类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演过。” “也就是说,你对电影什么都不懂?” “是的,我对拍电影一窍不通,我只在电影院看过电影。” 霍华飞转过头来,对霍彩霞苦笑一下。 “你都听见了,一个从未上过银幕的外行,怎么能在我这部新片中担任主角儿?” “能!我相信他一定能。” 霍彩霞咬了下嘴唇,用任性的口吻说。 “彩霞,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爹地!谁和你开玩笑啦。李连杰不也是从没有上过银幕吗,后来一下子就成 了明星。乔琦也一样会成功。如果你亲眼看到过他高超过人的武功,看到过他从容 不迫的风度,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而且,爹地,你是一位能够培养和造就明星 的大导演呀!” 霍雄飞笑了一下,看看任性的女儿,又看看惶惑不安的乔琦。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说服我?”他说。 “为什么不能?”霍彩霞说。 “我如果不答应呢?” “你太主观啦,爹地!你连我都不相信!” “你不是导演,不了解责任的重大。” “好吧,我是个毛黄丫头,我什么都不懂。爹地,那你就停机一个月好啦!琦 哥,我们走!” 霍彩霞拉住乔琦的手,朝外面扭头就走。 “等一下。”霍雄飞说。 “干吗呀?”霍彩霞站住问。 “我可以给乔先生一个试镜头的机会。”霍雄飞说。 霍彩霞看着父亲,莞尔一笑:“我知道你会给他机会的。” 霍雄飞说:“你别高兴得太早,结果如何,要等试了镜头再说。走吧。” 乔琦忙说:“不行,不行,我不行……” 霍彩霞拉住他手说:“你行,你绝对行!” 乔琦说:“我真的不行,我是个门外汉呀……” 霍彩霞说:“摄影棚里又没有老虎,你怕什么呀?我告诉你,拍电影其实一点 也不神秘。你平常怎么,这时候仍然怎样就行了。” 乔琦说:“我一点也不懂呀,你饶了我吧……” 霍彩霞说:“这么容易的事情,你说干不了,而那么困难的事你却要坚决去干。 你这个人,哼!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吗?” 乔琦讷讷地看着生气的霍彩霞,想了想,终于鼓足勇气说:“我可以试试,如 果不成功,请你不要责怪我。” 霍彩霞转嗔为喜道:“你会成功的,一定!” 这时候霍雄飞已经吩咐打开灯光,做好了试镜头的准备。那些散在摄影棚里无 事可干的演员、场记和工作人员都围了过来。 “准备好了吗?”霍雄飞问。 乔琦又慌了:“唉呀,怎么办……” 霍彩霞说:“听我的。给你安排一个武打场面,就像那天在公园里一样,你要 拿出真功夫,和他们格斗。你不要管摄影师和导演,也不要管周围的闲杂人员,你 要一心一意,只管像往常那样,从容沉着,干净漂亮地把对手击倒。听明白了吗?” 乔琦点点头:“听明白了。你要我跟谁对打?” 霍彩霞说:“我让爹地安排。听明白了,别管摄像机。” 她对霍雄飞说了自己的要求。 霍雄飞立即安排了四名武打演员,作为乔琦的对手。他也正想看一看乔琦的功 夫,以便弄清那天发生在公园里的故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四名武打演员一听说要试一下这位陌生小伙子的身手,都很高兴。他们的功 夫都不弱,而且拍过不少武打片,经验相当丰富。 一位武打演员对霍彩霞说:“霍小姐,你带来的这位朋友功夫一定不弱。是进 入角色,还是点到为此?” 霍彩霞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说:“你们只管把全身的本事都拿出来!小心别 栽在我朋友手下。” 这已经是一种激将的手法。 四位武打演员心里很不以为然。他们本想讨好霍小姐,动手时留点余地,现在 却已经换了一种想法,看究竟谁栽在谁的手下。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起盯住了乔琦,不动声色的目光深处暗藏着 蔑视的神态。 乔琦也望着他们,目光中有点茫然。 “开始!”霍雄飞做了个有力的手势。 四名武打演员立刻出其不意地朝乔琦扑了过去。 乔琦心理上和精神上都还没有做好准备。他没想到对方的动作会这般迅猛,心 里略略有点吃惊。但这点惊讶,在眼中一闪即逝。身怀绝技的乔琦,立即起了一种 本能的反应。就在他们扑到跟前时,他闪身撤步,在刻不容发之际,轻描淡写地便 避开了四人同时击来的第一招。 四名对手施展拳脚,各种招式,接连不断地向乔琦身上击去。 乔琦让过一招,自然不会再让。 他使出功夫,与四名对手格斗。高手对打,一交手就会明白对方功夫的深浅。 他发觉,这四名对手的功夫都不弱,而且反应敏捷。虽然有些花架子,但四人互相 配合,以长补短,越打越勇,迫使他全力应付。 他们也立即试出,乔琦是个有真功夫的人,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判断之快, 拿捏之准,不差分毫。他的功夫,不仅在腿上,拳上,脚上,掌上,而且膝、肘、 腰、肩,以至浑身每个部位似乎都有功夫。 这场格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精彩。 摄影棚里的人,都被眼前的对打场面吸引住了。只有摄影机在推拉摇的拍摄过 程中发出沙沙沙的机器转动声。 乔琦完全忘记了四周的一切。 他像是在训练场上苦练徒手对打,认真地见招拆招,攻防腾挪。 打过十数招之后,他已经弄清了对手的套路和招数,应付自如,逐渐占据了主 动和上风。他还击的每一招式都留了一定的余地。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像在参加武术比赛时一样,全神贯注,从容沉着,使自己 的水平发挥到最佳状态。 四名对手久战不下,焦躁起来。 突然,一名对手啊的叫了一声,纵身而起,双腿连环直踢乔琦头部。另一名对 手使出地槃拳的打法,直取乔琦下部。还有两名对手分别从腹背两个方向扑向乔琦。 好个乔琦!临危不惧,临乱不慌。 只见他身子一闪,右手抄出,便抓住了空中踢来的脚腕,一个借力,便将对手 抛了出去。同时拧腰,腾身,脚尖闪电般一点,他已飞身跃出包围,而另外三名对 手竟不知他使用的什么招式便被同时击倒。 一阵叫好和鼓掌声。 其中笑得最开心的是霍彩霞。 “停——!” 霍雄飞注视着乔琦,目光中已没有那份严厉和冷嘲,却多了几分惊讶。 他阅人多矣,乔琦的身手确实非同凡俗。 “怎么样?爹地!” 霍彩霞有点得意地看着父亲。 霍雄飞摇摇头叹口气说:“等看了镜头再告诉你结果。” 霍彩霞说:“好吧,我们在家里等你。” 她转身拉住乔琦说:“琦哥,我们走吧。” 四名武打演员很高兴地同乔琦握手道别。他们虽然刚才都被乔琦击倒,但输在 真正的高手手里,却也心甘情愿。况且乔琦是霍小姐的朋友,又很有风度非常谦恭, 一再对他们说:“承让!承让!” 霍彩霞和乔琦离开摄影棚,坐进了轿车。 “你今天的表演真是太出色太精彩了!”霍彩霞开心地说。 “你别棒我了,”乔琦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表演,从没有演过戏,更没演 过电影。你干吗要让我试嘛,现眼出丑,逼鸭子上架似的。” 霍彩霞笑道:“琦哥,我说你行,你就行嘛。大家不都在喝彩吗?你肯定会成 功的,而且会出名。真的,你相信我好了。我今天好开心,琦哥,我好想亲你一下。” 乔琦心里一阵颤抖,脸色微微地有点发红,忙说:“别,这样不好……” 霍彩霞看他那拘束腼腆的样子,心中一乐,放声笑起来:“琦哥,你呀,你好 老实哟。” 乔琦说:“老实不好吗?我本来就是个老实人嘛。” 霍彩霞笑道:“没说不好啊。但有的时候,也应开放活泼一点嘛,你说对不对?” 乔琦看她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霍彩霞开着车,一路都是她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