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接获母亲的电话之后,程倩倩的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若那只玉环真被偷了, 到时她拿什么还莫文槐? 她连夜赶回新竹老家;进门之后,就直往自己的房里冲。 “这孩子,愈大愈不像话了,回来看见我,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程倩倩的 父亲程天佑,老大不快地对妻子乃妙如说着。 程天佑是个严肃的父亲,行事一眼,鲜少有笑容;但他的妻子乃妙如可就不 同了,她温柔婉约、善解人意,是个贤妻良母。 “我去看看,她大概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放在房里,也不晓得有没有被偷走?” 乃妙如说着,便上了楼。 程倩倩冲上楼后,打开她的房门一看,东西摆得整整齐齐,但和她平常摆的 位置全不相同;她想,大概是母亲帮她收拾过了。 一阵东翻西找后,仍没见着那只玉环,她愈找愈慌、愈翻愈急。 “老天保佑!它可别被偷啊!”程倩倩一边找寻着玉环,还不忘请老天爷多 保佑。 乃妙如进了房里,看见女儿东找找、西看看,早上她铺好的床单,此刻已被 丢在地上,连枕头套也拆了下来…… 这混乱的情况,简直比遭小偷那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倩倩,你在找什么?”乃妙如将丢在地上的床单抬起,将它重新铺回床上。 程倩倩正跪在地上;弯身看着衣橱下的缝隙里;有没有藏着她要找的东西。 但是,她失望了。 她跪坐在地上,缓锾地抬起头来看着母亲,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妈,我惨了,这下真的完蛋了。” “到底什么事啊?你慌慌张张地进门,看到你爸爸也不叫他一声,这会儿, 他还在生你的气呢!” “喔,糟糕!”程倩倩反射性地梧住嘴巴。“我急着要找一什重要的东西嘛! 你教爸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向母亲求救。 “你哦!那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毛躁;奇怪,你以前不也挺冷静的吗?怎么 这回如此慌张呢?”乃妙如颇觉讶异。 对哦!她干嘛那么慌张呢?甚至连爸爸都不认,这太不像她了,难怪老爸会 生气。程倩倩吐吐舌头,责怪自己的失措。 “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乃妙如关心地问。 “没有啦……妈,你有没有看见我放在衣柜里的玉环?”程倩倩还抱着最后 一丝希望。 那天她要上台北前,顺手将那只玉环塞人衣柜里,可是,她方才翻了老半天, 却没有见到那只玉环! “玉环?什么玉环啊?”乃妙如一脸的茫然。 “玉环?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见你戴过呢?”乃妙如弯下身,捡起脚 旁的一件衣服。“咦!这件衣服好像是你十八岁那年,你外婆买给你的嘛!” “是啊。”程倩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现在她哪有心情管其他的事? “别懊恼,玉环丢了,再买就有了嘛!”乃妙如安慰着女儿。“如果你喜欢; 明天妈陪你去买,好不好?” “妈——” 程倩倩正要向母亲解释,程天佑就走进来了。他大概还在为女儿没和他打招 呼而生气,所以脸色并不太好看。 “倩倩!” “爸。”程倩倩随着父亲的目光扫视了房里一圈,猛然倒吸口气。 糟糕!她才进来不到半小时,怎么会把房里弄得一团糟呢? 看到父亲的眼里已欲冒火,她连忙“自首”,“我来清理,只要十分钟就好。” 程天佑摆出父亲的架势。“我在楼下等你,清理完后,马上下来。” “是,爸爸。” 语毕,程倩倩连忙动手收拾。 乃妙如正想加入清理的行列,不料程天佑又走回来说:“孩子的妈,你也一 道下来。” 不得已,乃妙如只好放下手中的衣服,随丈夫下楼去。 眼见自己得孤伶伶地清理善后,程倩倩不由得恨起一个人——莫文槐。 要不是他,她也不会连夜赶回新竹;要不是他,媳也不会忘记和老爸打招呼; 要不是他,她也不会把房里弄得像经过二次世界大战… 这一切的“战绩”,都要拜莫文槐所赐。要不是他今天早上送了一大束香宾 玫瑰给她,她定会恨他人骨,与他结下不共载天之仇。不过,既然她收了人家的 花,好歹也得给他一点“优惠”,那就…“恨他入皮”好了。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看着眼前的凌乱,她不禁蹙起眉尖。十分钟哪够她收拾呢?还是先下去向父 亲“报到”,以免他老人家等得不耐烦,到时又得多挨一顿骂,那多划不来呀! “你这么快就收拾好了?”程天佑怀疑的问着女儿。 他才下来不到两分钟。她就跟着下来,难道她会变法术不成! “呃……快了!有理衣服,是要拿出来洗的,所以不用整理…”程倩倩紧张 地咬着下唇,希望这个理由可以勉强混过。 “坐下。”程天佑示意女儿坐到他对面。 “是,爸。” 其实,程天佑平时并不是这么凶的,要不是今天她—连犯了两个大错——没 礼貌、不整齐,他也不会这么:严厉。 乃妙如见他们父女俩僵着不说话,於是先开了口,“倩倩,你刚才是不是有 话想和妈说啊?” “是啊,我是要告诉你,我丢的那只玉环,它不是我的,是别人的。”程倩 倩苦恼的说。 “谁的?是不是美娜?” 因为吴美娜常到新竹玩,以程倩倩的父母对她并不陌生。 “你干嘛拿别人的东西?”程天佑火冒三丈。 “爸,不是的……那是别人送我的。”程倩倩立即向父亲解释。 “既然是别人送的,丢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是不是男助友送的?”乃妙如 以异样舱跟光盯着女儿问。 “怎么交了男朋友也没和爸爸说呢?”程天佑的口气已绫和不少。他并不急 着催女儿结婚,女儿若有男朋友,那也是很正当的事,不过,得先让他瞧瞧是好 是坏。到底他只有倩倩这个女儿,而且又长得如花似玉,他得好好地挑选未来的 女婚才行。 “不是的,你们误会了,它是……”程倩倩将莫家夫妇那天来访的情况,一 五一十都告诉了父母。 “这个莫言也太过分了,若想娶媳妇,台北大企业家的千金,排着队等他挑 选,为什么偏偏要选倩倩,他想给我难堪是不是?”程天佑说着,一股怒气冲上 了心头。 “天佑,你太敏感了。”乃妙如轻责着丈夫。“我们家倩倩不但人长得漂亮, 又有气质,也许莫言和丁枫是太喜欢倩倩了……” “喜欢?喜欢就可以强要吗?有钱是能使鬼推磨,但钱不一定买得到媳妇。” 程天佑更生气了。 听父母你一言、我一语的愈说愈离谱,程倩倩忍不住大叫暂停。 “爸、妈,你们扯到哪儿去了?我又没有要嫁给莫文槐。” “你见过文槐了?” 程家夫妻俩异口同声地问。 “嗯。” “好哇!连招呼都不和我打一声,就派儿子上阵,这……这莫言也太……不 把我放在眼里了!”程天佑气得都口吃了。 “爸,你误会了,莫文槐是去向我要回那只玉环的。”程倩倩解释道。 “为什么?”两人又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因为那玉环是莫家的传家之宝,他来要回去。”想到这儿,程倩倩就头痛。 如今玉环丢了,她如何向莫家交代呢? 虽然她是和莫文槐订了约定,除非他娶她,她才会将玉环还给他;但这只是 她耍他的伎俩而已,不管他有没有娶她,最后她一定会将玉环送回莫家的。 “传家之宝?” 程天佑和乃妙如面面相觑,两人脸上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是啊,所以我才会那么心急。爸,我不是故意不和你打招呼的。”程倩倩 低声地赔罪。 “算了,我不计较了。不过,你说这传家之宝……” 乃妙如接了丈夫的话。“怎么我从没听过,莫家有什么传家之宝?” “没有!”程倩倩讶喊。 “我要打电话问问莫言,这事非同小可。”程天佑拿起了电话。 “爸,别打了,莫文槐的父母出国去了。”程倩倩阻止父亲。 “那就没法求证了。”乃妙如无奈地说。 “不管莫言派他儿子接近你到底有何用意,总之,我要提醒你,我们程家高 攀不上莫家,你好自为之吧!” 程天佑丢下这句话,便反身走上楼。 “别理你爸,他的自尊心又在作祟了。来,妈煮消夜给你吃。”乃妙如拍拍 女儿的手。 程倩倩点点头,拉着母亲双双走进厨房。 原本打算用鲜花攻势来攻占芳心的莫文槐,这些天因为忙着公事,所以并未 到服饰店去看程倩倩对他送花给她的反应,当然也就不知道,她的服饰店休业了 一天。至于玉环失窃的事,他自然也不知情。 “董事长,表小姐找你。”黄秘书通报着。 “让她进来。” 王怡婷是他阿姨丁莲的小女儿,人不但长得漂亮,还有两颗小虎牙,使她看 起来有点像日本女孩;再加上高挑的身材,让她在模特儿的圈子中小有名气。 “表哥。”王怡婷甜甜地唤道。 莫文槐正在批阅重要的公文,所以无暇顾她。“有事待会儿再说,你先坐一 下,我马上好。” “真无趣!” 王怡婷甩掉背包,迳自浏览办公室里的摆设。黄秘书在她坐下之前,已将咖 啡端了上来。 “黄秘书,谢谢你。” “不客气。”黄秘书送上咖啡后,立即退了出去。 “表哥,你好了没有?”王怡婷发起小孩子脾气来。“我可是两、三个月才 过来一次,你就真的那么忙吗?是不是不欢迎我来呀?” 莫文瑰用最快的速度,在文件上签下名字,然后转动着略微僵硬的脖于,这 会儿才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他不禁愣住了。“怡婷,你……你的头发!” “大惊小怪!我只不过将头发削短削薄,再加一些红色而已,这样也能让你 如此惊讶厂她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噢!老天!” 莫文槐用手捂着脸,对于表妹的新发型,他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惨不忍 赌。 也许王怡婷并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但他还是比较喜欢她以前那长发披肩的 模样。乌里亮丽的发丝,比她现在头顶上的一堆红毛要好看多了,至少比较自然。 玉怡婷兴致勃勃地站起身,原地转了两圈,再向前走了两、三步,完全是标 准的模特儿台步。 “怎么样,够炫吧!”她颇有自信地问。 莫文槐看着她那件无袖短背心,加上一条小短裙,露个小肚皮在外面,还有 脚上那双三寸高的高跟鞋……他实在不敢恭维! “怡婷,这里不是伸展台,你就非得将展示服穿出来不可吗?” “谁说我穿展示服了?表哥,你太落伍了,这是现今最流行的衣服,满街的 女孩都是这么穿的。”说完,王怡婷徙嘴里吹出个大大的口香糖泡泡。 这是阿姨一直引以为傲的淑女女儿吗?莫文槐蹙着眉想。 “阿姨知道你的近况吗?” “知道,你该去看看我妈,她比我还炫呢!”王怡婷很不服气。“每次都喜 欢和我抢风头,还说她这么做,是想帮我争取露脸的机会。哼!风头都教她占光 了,还要我做什么?干脆她也来做模特儿算了,至少我还有冒她竞争的机会。” 莫文槐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想,要是母亲知道了连阿姨也学人家露肚皮、穿 小短裙,那……她老人家一定会当场昏倒。 “不和你说这些了,我今天来,是有事要请你帮忙。”王怡婷将背包转了过 来,伸手拿出一个小盒子。 “为什么送我束西?”莫文槐纳闷地看着递到他手中的小盒子。“我的生日 到了吗?” “谁理你啊!我没要你送我束西就不错了。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表哥, 下礼拜三就是我的生日,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你亲爱的表妹啊?”王怡婷露出贪 心的笑容。 “到时候再说吧!”莫文槐打开盒子一看,赫然发与只极为熟悉的玉环。 “好看吗?”对于玉器,王怡婷可是一窍不通,自然也无法判定玉的好坏。 “你怎么会有这只玉环?”莫文槐追问。 “ANDY送我的。他说这只玉环价值二十几万,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又不认识古玉玩家,我想你人面比较广,应该有懂玉的朋友,所以想请你帮忙, 鉴定这块玉的价值。”王怡婷据实以告。 “A11dY 是谁啊?”这小妮子该不会又换男朋友了吧? “朋友的朋友。”王怡婷不在乎地答道。 莫文槐仔细审视手中的玉环,赫然发现这正是他送给母亲的那一只。 “这是他买的?”他扬着手中的玉环问。 “他是这么说的,在哪里不对劲吗?” “喏,你自己看。” 莫文槐指着玉环内,刻有一个“莫”字的地方。 “哪里啊?我看不到,这上头刻什么啊?”王怡婷将玉环高举,相藉着穿外 射进的阳光看个仔细,终於看见那个“莫”字。 “你这只玉环不是别人的,正是你表哥我送给你姨妈的。”莫文槐道出事实。 “它……它是姨妈的?天啊!怎么会这样呢?死AnDY、臭AnDY,谁的东西不 好拿,竟然拿姨妈的玉环来送我!咦,AnDY怎么会有姨妈的玉环呢?”王怡婷喳 呼了半天,突然发现这个疑点。 “这你得去问他罗!”莫文槐淡淡地答。 “该死的!要是让我找到他,我一定要他好看;表哥,这只玉环替我还给姨 妈,我现在就去找AnDY算帐,要他说清楚玉环的来历。” 话甫落,王怡婷就像一阵狂风般刮出了他的办公室。 握紧手中的玉环,莫文槐心中有两个猜测:一是程倩倩老早就将这只玉环典 当掉了;二是,她家可能遭小偷了。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决定走一趟服饰店,因为他不只想知道答案,更迫切地 想见她几天,他魂萦梦牵的是她,脑子里想的、心里惦的也是她。他忍耐了一个 星期,强迫自己打消去看她的念头,对她的思念却愈来愈强烈…… 而今,他决定不再忍受这痛苦的折磨,他要去找她,解没来由的浓浓相思。 程倩倩这几天在店里忙得一塌胡涂,再加上她心里老想着玉环遗失的事,所 以常常出错,惹来不少顾客的抱怨。 “嗯……一共是三万五千元。”程倩倩看着计算机上的数字,心不在焉地说 着。 “有投有搞错?”准备付帐的胖女人大叫着。 “怎么了?”程倩倩被她的声音吓得清醒了许多。 “小姐,两万八打九折,怎么会与成三万五千元呢?太离谱了,你到底会不 会算啊?” “哦,对不起。”程倩倩连忙再重算一次,然后很抱歉地对她说:“应该是 两万五千两百元才对。这样好了,零头就别算了,两万五千元也好。” “算清楚嘛!今天是你运气好,遇到我这种不跟你计较的人,要换做别人, 人家可能掉头就走了。”胖女人不满的嘀咕,一边数着钞票。 “是、是,我太疏忽了,下次一定改进。”程倩倩迭声说着,目送胖女人的 身影步出店外。“谢谢光临,欢迎再来。” 把钱收好后,程倩倩不禁又沮丧起来。 “唉!怎么办呢?” 虽然父亲说,等莫氏夫妇回国后,他会上台北和他们商量玉环一事,母亲也 安慰她说,玉环是莫家人送的,既然送了,岂有要回去之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她总觉得良心不安,尤其是面对那一束束莫文槐教人送 来的花时,她的内心更是愧疚。 她既不敢打电话找他,要他停止再送花给她,也不敢上他的公司和他面对面 把话说清楚…… 总之,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遇见他,要是他又追问玉环的事,她还真不知道 该怎么和他解释呢! 若她把真相告诉他,他大概会把她杀了吧!毕竟把人家的传家之宝给弄丢了, 罪孽可不是普通的深重。 事情已发生将近一个礼拜了,偏偏那个害她提心吊胆的小偷还没找出来…… 唉!就算找到了那个偷儿,恐怕也找不回玉环了。他之所以会偷东西,自然是因 为缺钱用;在缺钱的情况下,那只玉环就是首当其冲的牺牲品了。 又有人走进来了,程倩情抬起头,只看到一大束花向她的方向移动。她看看 手表,原来今天送花的时间晚了一些,难怪她心中总是觉得若有所失…… 天啊!她已经习惯收到莫文槐送给她的花了,要是哪天他不再送她花,她恐 怕就得掏腰包买花送给自己,不然每天若有所失,心情定会不佳,心情不佳,钱 就会算错,到时,她恐怕会让吴美娜给逐出门外…… 见那一大束花已递到她面前,程倩倩很自然地拿起笔,准备签名。 “呵!今天的花真特别,五颜六色的。”她凝视着眼前的花,没注意到身边 站的是何许人。 “你喜欢吗?” “还不错。你的后单呢?”程倩倩伸出左手,眼睛仍离不开那别致的花束。 看着眼下那只葱白玉手,莫文槐情不自禁地将她的手收进他的手掌内。 “你干什么?” 程倩倩惊吓地转过头,才发觉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莫文槐。 她就说嘛!送花小弟看起来敦厚老实,怎么可能会乘机吃她的豆腐呢?原来 是莫大少爷,一个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 “我以为你将手伸出来,是想让我亲吻的。”莫文槐委屈的辩解。 “你想得美哦!神经病!”程倩倩收回自己的手,恶声恶气地低骂:“滥情 的大沙猪!” “你是在骂我吗?”莫文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开了嘴。 “没错,我就是在骂你。”程倩倩敢“说”敢当,她才不怕他的大块头呢! 大不了他掴她一掌,让她不省人事。这样也好,她就不用为了玉环的事,每天担 心受怕了。 “你既未见过我滥情、又怎知我是大沙猪?”他一定是脑筋秀逗了,才会这 么和气地问她。要换做别人这样诽谤他,他一定立刻命人将她拖出午门斩首! “看就知道。别以为自己长得英俊就可以到处留情,小心会有报应的!”她 愤慨地说,好像她曾经被他抛弃过似的。 “是吗?那么,那些把你抛弃的男人,他们得到报应了吗?”他挑着眉问。 “把我抛弃?请你说清楚,我被谁抛弃了?” 他真是搞不清楚!一向只有她程倩倩甩人,哪有别人抛弃她之理? “如果你没被人抛弃,干嘛那么咬牙切齿,让我差点误以为你是某人的弃妇 呢!”莫文槐非要看她气得七窍生烟,他才肯罢休。 因为不管她是喜、怒、哀、乐哪一种表情,看起都是极为美丽的。尤其是她 生气时,那黑白分明的杏眼、红润润的嘴唇,都教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弃妇!你说我像夫妇?”她已经濒临“怒”的最高境界。 要不是她理亏於他,她一定会请他吃一顿拳脚大餐,让他永远忘不了当猫熊 的滋味。 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敢说她是弃妇,只有他!她恨透他了!他该下十八屑 地狱! “嗯,你现在这模样的确很像,看来,我没有冤枉你。”莫文槐不怕死的再 补上一句。 孰可忍,孰不可忍! 他这样一再逼她,她有足够理由赏他—掌的。管它的玉环、去他的传家之宝! 君子报仇,十秒不晚。他该为他的胡言乱语,得到适度的惩罚。 程倩倩二话不说就送上一记粉拳,很不幸地,她的拳头还没碰到目标,就被 拦截了下来。 “如果是我抛弃了你,或曾经玩弄你的感情,你可以对我拳打脚踢,我绝不 还手。不过,很可惜的是,你还没有机会能够被我抛弃。”莫文槐嘴晨像含了块 冰似的,说出口的话又冷又硬。 程倩倩头一次体会到冰冷的眼神是多么慑人,方才所有的怒气,此时已完全 惯伏在他寒似冬雪的眼神下。 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温度正逐渐地下降,一股寒气逼了上来。 莫文槐察觉她在颤抖,便立刻松开了手。他又以一贯的冷漠脸孔来保护自己 了,没想到却因此伤害了她,这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情形。 他必须离开,只要他的冷漠一显现,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恢复笑容的。旋了个 身,他带着满心的欢意离开。 看着莫文槐离去的背影,程倩倩怆然地流下泪来。她其的好害怕。在这种情 况下已然如此,要是让他知道她弄丢了玉环,那他…… 不,她不敢想,真的不敢去想……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