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陈文真的想开工厂。 我随熊义送货的车回来,刚进入集体办公大厅,余志娟就对我说:“阿贤,陈总 找你有事。” 我问道:“陈总来了?” 余志娟答道:“是。他正在办公室里等你。” “哦,好。” 我答道,便向着陈文的办公室里走去。 我推门进去,陈文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什么,见我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用手招呼了一下我,说:“阿贤,来,坐。” 我坐下后,问道:“陈总找我有事?” 陈文并没有急于回答我的问话,而是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我,说:“怎么样,小红 走了以后,这段时间工作还顺手吗?” “谢谢陈总的关心。还好,一切都还顺利。” “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 “这样吧。从这个月起,公司每月补助你500 元钱的住房津贴。住房津贴,按照 公司的规定,只有主管以上的管理人员才有资格享受。容淼,是公司为她在赤岗附近 租了一套房。郑延涛和刘小红两位,因为她们已经在广州买了房,也就享受不到这种 津贴。你呢,现在已经接替了刘小红的行政人事部主管,又是在外面租房住,可以享 受这种津贴。” “真的吗?”我赶忙站起来向陈文弓了一腰说,“谢谢陈总!” 陈文示意我坐下。他用手推了推眼镜,说:“行政人事部的工作虽然琐碎和繁杂, 只要用心去,都不难。今天叫你来,有几件事情要你去做。”陈文说着,站起来,说 了声,“你跟我来。”便走出办公室。 我跟着陈文来到公司大门口,陈文转过身来,指着左边的车间对我说:“有这样 几件事情近期要把它做好。第一,这个车间要把它围起来,就象我们公司的集体办公 大厅和车间隔开来一样,用砖砌出一米五高的墙,上面再用铝合金把它接到顶端,使 车间和左边的墙之间形成一个两米宽的一条过道。” 我点点头,知道陈文的用意。因为留下两米的过道,一是便于工人进出车间,二 是过道的尽头正好是厕所。而陈文要把车间围起来,显然是要开工厂了。 “这里用墙把它围起来,就象我们公司集体办公大厅一样,前后要留两扇门。” 陈文比划着说,“不过前面的这扇门,要过去一点,因为公司大门正对着的这里,要 留一个位子做前台,这是第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你可以到厂区的办公室去和他们联系, 这个厂区有一个专业队伍是专门从事这项工作的,我们上次把车间和集体办公大厅隔 开来,就是他们做的。” “知道了,陈总。” “这第二件嘛,”陈文用手指了指头顶上,轻声地说,“我们楼上是一个废弃的 车间,那里有很多生产用的桌椅。你给个时间先上去摸摸情况,看看有没有我们用得 着的,再找个时间,带着公司几个年轻人去把它搬下来。反正这里有货梯,很方便的。 搬下来后,叫两个小工过来把它们擦洗干净。” 我也轻声地答道:“放心吧,陈总。我知道怎么做了。” “第三件事嘛……”陈文略犹豫了一下,说,“现在也可以做。你可以去招聘一 个前台小姐过来,暂时做的帮手。” 听了陈文向我布置的工作,我知道陈文真的要开工厂,便问道:“陈总真的要开 工厂?” 陈文点点头道:“还在筹划中。” “不知陈总想开什么样的工厂?” “目前还没有最后订,反正是来料加工一类的吧。”陈文说着,又转过身来,轻 声地对我说,“到楼上去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工厂区里的人知道。” “知道了,陈总。” 我点头答道,陈文便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八楼的废弃车间和七楼的一样,里面存放着一些旧机器和一些生产用的桌椅,只 是不象七楼一边是车间,一边是集体办公大厅。 陈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便悄悄来到八楼。我用钢筋撬开大门上那把生锈的挂 锁,看到里面到处都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 我小地沿着车间大厅走了一圈,看到那些桌椅都很整齐地排列在旧机器旁,生产 用的桌子上有一些旧零件和一些工人用过的白手套。我初略地估算了一下,那些桌椅 可能有200 多套。 八楼的车间,是一个完整的车间,只是目前还没有哪家企业看中这块场地。这200 多套的桌椅,摆满了整个车间。我顺着过道一溜一溜地看过去,觉得有些桌椅不仅很 坚固,而且看上去还有六、七成新。公司七楼的车间,其实只占据了整个车间不到四 分之三的位置,并且还有一些生产用的桌椅在里面。只要搬下很少的桌椅,就能把七 楼的车间填满。另外,七楼车间的一些生产用的桌椅,有的已经坏了,看来要把七楼 坏的桌椅,和八楼好的桌椅对调。 我从八楼的车间下来,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陈文已经离开公司,而容淼和吴玉 英、郭琳她们正好从商场回到了公司。我把陈文布置我的工作以及刚才到八楼去的情 况向容淼作了汇报后,容淼便说:“打铁要趋热。反正明天是休息日,今天就到楼上 去把那些桌椅搬下来。” 容淼说罢,便把公司这些年轻人招集到会议室里,说:“今天下午下班后,大家 不要急着离开。”容淼说罢,看了一下我说,“阿贤,你说吧。” 我接过容淼的话题说:“是这样的,八楼的车间有一些旧的生产用的桌椅,下班 后我们就去把它搬下来,放到我们的车间里。另外我们车间里那些坏了的以及一些旧 得不能再用的桌椅,也要搬到楼上去和那些好的对调一下。不会担搁大家很多时间的, 最多个把小时。” 听我这样一说,吴玉英便第一个问:“容总,是不是要开工厂了?” 郭琳也跟着问:“是开什么工厂?是搞生产企业还是来料加工?” …… 容淼没有搭理吴玉英他们的问话,而是说:“现在大家就可以到我们自己的车间 里去检查一下,看看哪些桌椅是好的,哪些是不能用的。把好的留下,不好的搬出来 放到一边。下班后,你们就跟着阿贤去把这件事情做好。”容淼说着,看了看大家, “做完这件事后,晚上大家一起到外面用餐吧,公司请客。” 大家齐声说“好”。 吴玉英、余志娟等几个女孩子进入车间去检查桌椅,我和熊义、高远航则上到八 楼。 因为有货梯,只一个多小时,七楼的车间便摆满了生产用的桌椅。 看着七楼的车间整齐地摆放着生产用的桌椅,我心里有一种成就感。因为这毕竟 是我和大家为陈文开工厂所做的第一件事。 吃过晚饭后,大家便各自散了。 明天是休息日,公司的职员,有的上街去,有的去找老乡,有的到亲戚家去串门。 我感到没事,正好可以到肖叔叔家中去一趟。 自刘明辉住院以来,每天晚上我都要到医院里去陪他,没得时间到肖叔叔家中去。 尽管隔不了一两天,肖叔叔就会给我来个电话,问候一下我的情况;我也常常打电话 给肖叔叔,把我在公司里的情况以及生活上的事情告诉他,只是没有把我和刘明辉之 间的事情对他说。 现在刘明辉已经出院,我不要再到医院里去,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下午陈 文说,每月补助我500 元钱的住房津贴,心里真的很高兴。500 元钱的住房津贴,加 上3500元的工资,一个月便有4000元。一年下来,便也有五万元钱的收入。我知道, 陈文这样做,是在还肖叔叔当年帮他的那份情。到肖叔叔家里去,正好可以把这件事 情告诉他,也就不用打电话了。不管怎么讲,陈文对自己,确实是不错。 回到自己的住处,已经是晚上8 点钟。看到自己身上一身的灰尘,那是刚才搬桌 椅时留下的,便想,还是洗了澡再去吧。到肖叔叔家中住一晚,明天就回来,也就不 用带换洗衣服了。 我洗完澡,草草地洗好衣服,便向着广州大道走去。 我很高兴地来到肖叔叔的家门口,却听到屋里有哭闹声。我感到奇怪,便按响门 铃。 过了一会儿,门才开了,开门的是肖婶。肖婶看到我,脸上的神色很不自然。 我说了句:“婶婶,你好。” 肖婶好象没有听到似的,站在门口不让我进门。 我心里有点纳闷。肖婶一向对我很好,今天怎么突然脸上带着一脸的不高兴?我 顺着房门往里看,看到肖叔叔坐在沙发上,手中夹着支烟,脸上的神色也很不好看, 而肖芹站则在那儿,手中端着一个茶杯,脸上却挂着泪。肖芹的丈夫曾雄文,坐在书 房的电脑前默不作声。 我感到今晚肖叔叔家里的气氛很不正常。肖叔叔一家平时是那么的和平睦,一家 人在家里时,总是有说有笑。今天这反常的状态,使我感到自己好象走错了门。 我不知道肖叔叔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他们脸上的神色中看得出,发生的事 情一定很严重。我正想向肖婶问些什么,肖芹看到站在门口的是我,便破口大骂: “王世贤,你这个王八旦,给我滚出去!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听到肖芹突然带着哭声毫无由来地骂我,使我非常吃惊!刚才来时的一点好心情, 早就被眼前的景象驱散得无影无踪:难道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得罪了他们,才弄 得他们一家人这么不高兴?可我没有呀!我这么久都没到肖叔叔家中来,又会有什么 地方做得不好,得罪了他们,使他们感到不高兴呢…… 我呆呆站在房门口,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肖芹看到我还愣在那儿发呆,便 象耍泼似的把手中的杯子往地下一甩:“王世贤,你这个王八旦!还不给我滚!你以 后再也不要到我家来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以为弄个什么破附身符,就能把我爸 爸给糊弄住?就能得到钱,得到房子?没门!只要有我肖芹在,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你怎么还不滚?滚呀!滚……” 肖芹这样耍泼似地骂我时,就看到肖叔叔突然站起来,拉着肖芹的手,大声地说 道:“肖芹,别再胡闹了!你冷静一点,坐下来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不听,不听……”肖芹双手捂住耳朵,不停地说着“不听” 二字,情绪上显得极其激动。 肖叔叔一边拉着肖芹,一边招呼着我:“世贤,进来!”语气中带头威严,好象 这个家庭里,还是他说了算。 我被眼前的景象弄得莫明其妙,心里好象缠着一团乱麻似的不知如何是好。肖芹 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为什么见到我就破口大骂?看得出在我来之前,她是在和肖 叔叔耍性子,现在却把气撒在我头上。可是……我正不知如何来应答肖叔叔:是进去, 还是走开。肖婶却说:“世贤,你回去吧。今天家里有点事,不方便,下次有空再来 玩吧。”说着,便呯地一声把门关上。 听到“呯”的一声关门声,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拒之门外。可是,让我搞不 懂的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很迷茫地走出丽影楼,脑子里还在回响肖芹刚才骂我的话。说是什么用附身符 来糊弄肖叔叔……难道是这个附身符惹的祸? 一想到附身符,我脑子里突然间有种感觉:这个附身符一定和肖叔叔有关。不然 的话,肖芹刚才也就不会说,用个破附身符来糊弄她爸爸,就能得到钱,得到房子… …难道这个附身符……是肖叔叔送给我母亲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心头一震:难道肖叔叔是母亲早先的恋人? 这个念头一经闪现,许多事情便顿时集结心头:难道我和肖叔叔之间有着某种不 被人知的关系…… 我在丽江花园里的珠江边上的石条凳上坐下来,许多事情就象放电影一样一一在 我脑子里闪现。从肖叔叔见到附身符后的一反常态,到陈文对我的关心和爱护……这 一切的一切,难道都与附身符有关吗? 我摸着胸前的附身符,想起肖婶说的肖叔叔从小就喜欢古玩字画,才会对这个附 身符感兴趣。当时自己也没在意,认为真的是这样。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全然不是这 样。附身符只是用红木雕成的一个十字架,并且又是1978年9 月做成的,这和古玩根 本就是风马牛而不相及。1978年,那个时候还是刚刚改革开放的年代,象基督教、伊 斯兰教等等这些根本还没有传入内地。能够把附身符做成十字架的人,一定是非常有 学问,并且是懂得基督教教义的人。而自己母亲一个乡下人,又有谁会把这样一件东 西送给她呢?是爸爸送的吗? 可是,自己的父亲自己最清楚。父亲没读什么书,只是小学毕业的程度,而且在 我的印象中,爸爸不读书也不看报,对于这些带着学问性的东西,真的可谓一窍不通, 又怎么可能做得出这么精致的一个附身符呢?那这个附身符又是怎样到了母亲的手中, 并且母亲把它看得象自己的生命一样的珍贵的呢……所有这些,只能说明一点,那就 是:这个附身符是母亲最喜欢最爱的人送给她的。然而,妈妈最喜欢最爱的人,难道 不是爸爸吗?如果不是爸爸,那她为什么又要和爸爸结婚呢……难道妈妈最喜欢最爱 的人,不是爸爸,而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难道就是肖叔叔? 一想到肖叔叔,我的眼前不由浮现出他从肖芹手中接过附身符时的那神情。难道 这个附身符是肖叔叔亲手做成送给母亲的?肖叔叔从小就喜欢古玩字画,虽然只是高 小毕业,但喜欢看书学习,可谓满腹经纶。如果说,这个附身符是肖叔叔亲手做出来 的,这倒完全可能。可是,肖叔叔又怎样会和母亲认识呢?下放……难道肖叔叔是随 父母下放到母亲娘家的那个村子里? 想起母亲娘家的那个‘妙法’村,我便记起了那一带盛产红木。虽然我到外婆家 去的时间很少,但却知道那里很多人砍红木去卖钱,舅舅欧阳国华当时不就是靠卖红 木才买了一台电视机嘛。难道肖叔叔当时真的是随父母下放在母亲娘家的那个‘妙法 ’村? 听肖婶说,肖叔叔才十二、三岁就随父母下放农村。如果真是下放在母亲娘家的 那个村子里,和母亲相识相爱倒是完全可能。可是,假如肖叔叔真的是下放在母亲娘 家的那个村子里,和母亲相爱了,为什么母亲不嫁给肖叔叔,而要嫁给爸爸王文炳? 母亲的娘家是西城乡,是处于县城的最西边,而爸爸当时是在东源乡,是县城的最东 边。母亲不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却要从县城的最西边嫁到最东边,这是为什么?难道 这里面还有什么很复杂的原因吗? 即使退一步说,肖叔叔是母亲最爱的人,母亲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嫁给他,在母 亲嫁人之后,肖叔叔做了这个附身符送给母亲。现在肖叔叔又看到了这个他曾经亲手 做成的,送给他心爱的人的附身符。爱屋及乌,看到自己曾经心爱的人的后代来到自 己身边,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情有可原。可也不会象肖芹所说的,“得到 钱,得到房子”呀?难道肖叔叔要给钱给我在广州买房子…… 我坐在珠江边上的石条凳上,想着这些事情,脑子里乱着一团。我记起了母亲临 终前对我说的“妈妈只有这个附身符,你把它戴在身上,它会保佑你一生平安。也许 有一日,它会助你事业有成……”难道母亲临终前所说的“能助我事业有成”的人, 就是肖叔叔?难道母亲早就预见到,我会遇到肖叔叔…… 我不敢再往下想。越想,我的心里就越乱。我感到这个附身符里隐藏着许多的秘 密,这些秘密牵涉到母亲,肖叔叔,爸爸王文炳,也可能还有其他的人。我不想再往 下想,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去排解一下,好好地去忘记刚才那些烦心的事。 我从石条凳上站起来,已经10点多钟了,看到丽江花园里还有那么多人在散着步, 便想回到自己的住处去。这时手机响了。我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了刘明辉的声音: “世贤,你在哪里。” “我在丽江花园。” “哦。你是在你肖叔叔家中?” “不是,我是在丽江花园里的珠江边上。” “你今晚是住在你肖叔叔家中吗?” “不。我马上就回自己的住处。”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有一点。不过也没什么。” “这样吧,明天是你的休息日,今晚我们就到外面去好好放松放松,你看怎么样?” 我正想找个地方好好放松一下,听刘明辉这样一说,便道:“好呀。到哪里去?” “到白云区的新市镇去。你打的过来,我在那儿等你。” “好的。” 我放下电话,便从丽江花园的后门出去,拦下一辆的士,向着新市镇的方向驶去。 新市镇,是外来工的集聚地。街道不宽,但却繁华异常。虽然已经是晚上11点多 钟,街道上仍然是人来车往,热闹非凡。 到了新市镇后,刘明辉便带着我向着一个“休闲中心”走去。 我没有来过新市镇,也不知道“休闲中心”是干什么的,只是心里很烦,想找个 地方好好地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 我随刘明辉来到“休闲中心”门口,看到门的两旁停了许多的车辆,六位穿着入 时的姑娘分两排站在大门的两边,嘴上的口红鲜艳欲滴。 姑娘看到我们进来,把双手放在两腿前,向着我们弓腰说道:“欢迎光临!”那 口气,显然是把我们当成贵宾。 进了“休闲中心”的大门,大厅服务台前站着的几位小姐也象大门旁站着的六位 姑娘一样,弓腰向我们说着“欢迎光临”。而在大厅长长的吊灯下的沙发上,却坐着 几位男士,有的在抽着烟,有的在喝着茶,有的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进入大厅后,刘明辉去到服务台前,其中的一位小姐问他:“先生,你们几位呀?” 刘明辉答道:“两位。” 小姐拿了两个牌给刘明辉,说:“38和41号房。” 刘明辉接过牌,回身向我招了一下手,我便来到他的身边。 刘明辉把牌交给我说:“戴到手上。” 我接过牌,才发现这个牌象一个小小的金属电池,用了一根象回形针似的金属线 串着,可以戴在手上。 我把牌戴在手上,换上了拖鞋,同刘明辉一起从服务台旁的弧形楼梯上楼,向着 楼上走去。 我不知道这个“休闲中心”提供什么样的服务,只感到这里的环境有点神秘。上 得楼来,二楼没有大厅,楼梯口正对着的是一条过道,过道里的灯光很幽暗,而过道 的两边都是一间间的房,每个房间的房门都关得死死的。过道口上站着几位小姐,看 到我们上来,其中的一位便问:“先生,你们是几号房的?” 刘明辉说:“38和41号房的。” 小姐又问:“你们俩哪位是38号,哪位是41号?” 刘明辉说:“我是38号,他是41号。”他边说,边用手指了指我。 “那你们跟我们来吧。”小姐说着,便往前走,另外的一位小姐也跟着一起往前 走。刘明辉拉了我一下,我便也跟在她们身后往前走。 我由于心中烦闷,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排解排解,根本没去想刘明辉带我来的是什 么地方。当我在刘明辉后边跟着两位小姐往前走时,心里便有些忐忑:这里不会是什 么色情场所吧? 容不得我去多想什么,已经跟着两位小姐来到过道的底端——过道的拐弯处。 到了过道的拐弯处,两位小姐便都站住了。还是那位刚才说话的小姐说:“38号 房是在右边,41号房在左边。”她用手指了一下身边的那位小姐对我说,“你跟她去 吧。”便带着刘明辉向着右边的过道走了。 我站在那儿看着刘明辉跟着那位小姐向着右边的过道走去,才知道这些房间是按 照单双来分列两边的。 刘明辉转身向我做了个怪脸后,便跟着那位小姐走去,我这才发觉自己来到了一 个不该来的地方。 虽然这个地方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什么样的地方,但我却已经来到了这里。身边的 小姐看到我站在那儿有些发愣,便说:“先生,请跟我来。” 听到那位小姐招呼我,我才回过神来,只得跟着那位小姐往前走。 走过一段过道,又拐了一个弯,便看到41号房。 小姐推门进去,我只感到房间里的日光灯光雪白耀眼。 小姐看到我站在过道上有点犹豫,便说道:“先生,进来呀。” 我便只有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不大,但很整洁。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床,床上铺上了白色的床单,一 床毛巾毯叠成方块放在床上。房间的右边墙边有一扇门,里面有一个卫生间;卫生间 里有洗手池,还有一个浴缸。在浴缸的边上,放了一些洗浴用的物品。房间里已经开 好了空调,而且温度恰到好处,走进房间,使人感到很舒服。 我走进房间,小姐便把门关上。看到房间里面的景象,我在心里说了一声:完了, 我真的来到了这样一个不该来的地方! 小姐好象觉察到了我情绪上的紧张,便站到我面前对我说:“先生,你好象从来 都没来过这种地方,是吗?不用怕,这里很安全的。” 小姐说的是普通话,我知道她不是本地人。 刚才过道上的灯光幽暗,而我又根本没有想来到的是什么地方,也就没有注意到 小姐长得是什么模样。而现在房间里的日光灯雪白耀眼,小姐又正正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这才看清了她那张脸。 面前的这位小姐最多二十一二岁。高高的个,秀气的脸,苗条的身材却又不失丰 满,眼中还带着几分清纯。她对着我说话时,好象有一股气息已经沁入我的心脾,身 上的血液便立即在往上涌。 小姐看到我脸上胀得彤红,便干脆把两手搭在我的两个肩膀上,用挑逗的眼神看 着我:“先生,到这里来很正常呀,我们会向你提供最好的服务。你以后常常来,就 会喜欢我们这里的。”小姐看到我不作声,又说,“我们这里有两种服务:一种是400 元的,一种是800 元的。400 元的,是上两次油,吹三次萧,然后戴套作爱;800 元 的是……” 我根本没有听清楚小姐说的什么400 元的和800 元的,我只感到她对着我说话时, 那带着幽幽女人香味的气息,撩得我快要窒息。我的身体在迅速地膨胀,却不敢动弹。 小姐说完,便脱去身上的连衣裙。原来小姐没戴胸罩,也没穿短裤。连衣裙顺着 她的身体滑到脚下,洁白丰满的胸脯上,两个红红的乳头便在我眼前不停地晃动着, 我的下身便一下子勃起,并坚挺地顶我的裤裆…… 我尽管已经26岁了,但对于男女之间的这种事情真的没有一点经验。虽然在我离 开家乡到广州来的前一天晚上,在宾馆里和李珍有过一次亲密的接触,但那却是一次 并不愉快的性爱过程。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心中装着烦恼,对自己未来的前程看不到什 么希望。我们按照古老的作爱方式完成了一次灵与肉的碰撞,在心理上感觉到我们都 互相拥有和占有了对方。而今晚光着身子站在我面前的这位小姐,挑逗的眼神带着火 一样的激情,烧得我整个的人都快要爆裂!人们常说,距离产生美。其实,说得更透 彻些,是陌生产生美。因为陌生,才想得到;因为陌生,才能诱发心中如火的欲望… … 小姐脱完衣服,便为我脱去衣服。当我的裤子脱落在地上时,她便用手摸我的下 身。她那只细嫩的手在我的下身轻柔地套弄了两下,我的身上便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感。 小姐用手在我的下身套弄了两下后,说:“跟我来吧。”便拉着我来到卫生间。 小姐拿起浴缸边的一个龙头为我冲洗了一下下身,便从一个象是洗发水的瓶中挤 出一点东西涂在我的下身上,并用手轻轻地搓弄着。我身上的那种感觉,便好象是处 在了云里雾端一般。我不敢睁开眼睛去小姐手中的动作,只闭着眼站在那享受小姐为 我带来的快感。 小姐帮我洗完下身,用一条干毛巾为我擦洗干净后,便带着我来到房间。她让我 仰面躺在床上,便把身子爬在了我的身上。她一边用她那柔柔的乳尖在我的胸脯上来 回地摩擦着,一边向着我的脸和脖子上吹着气。我感到她的气息如兰似麝,那乳尖每 在我的胸脯上轻滑一下,心里便有一种好象要死去的快感。 小姐用身子在我身上来回摩擦了一会儿后,便退到了我的脚下边。她用手抓着我 的下身,用舌尖轻轻地绕了一圈,便把嘴唇套了上去,并不停地上下套弄着。一边套 弄着,一边舌尖在我下身的前端不停来回地滑动。我整个的人便瘫在床上不能动弹, 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我知道,小姐正在为我做的,就是她所说的吹箫,而刚才从象 是洗发水瓶中挤出来一种滑滑的东西涂在我下身上,是为我上油。我躺在床上,脑子 处在一种空明状态中,心中的防线早已被击得粉碎…… 我垂头丧气地下得楼来,看到刘明辉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抽着烟。 刘明辉见我面带沮丧,便说:“怎么样,玩得不高兴?” “明辉,以后再也别带我到这种地方来,我觉得这样不好。” 我说完,把手中的牌交给他,便走出大门。 站在大门口,我心里很难过。虽然刚才在楼上和那姑娘交欢时,我把一切都抛到 了九宵云外。可当云雨过后,内里却生出许多的愧疚来: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做这 种事情?这样做对得起珍珍吗?……我感到自己的贞操就这样被那个不知道和多少男 人睡过的小姐无情地夺走了…… 刘明辉结完帐出来,看到我脸上带着悔恨的神色,便说:“世贤,别太认真了, 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什么事情都有个第一次嘛。”他看到我不作声,又说, “好了,下次不来就是了。我们今晚就不回去,去住旅馆怎么样?” 我点点头,便随刘明辉一起上了一辆的士,向着旅馆驶去。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