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导师 爱动情天 你听过眼泪掉在地上的声音吗?请珍惜我为你流的泪,珍惜我为你付出的一切, 这是我们这段感情的结局,注定要发生的一切,注定是一辈子的伤痛……。 ——《爱的痛》 中午,任一民跟随李明水主任回到师范大学家属区的家,看到李教授正在为他 们忙碌饭菜,他有些脸红了,忙上前去,想帮忙,却让李明水主任阻住了,说: “一民啊,回家来了,我就这样叫你了,有爸爸做菜的绝活,你可真有福气啊! 咱们谁也帮不上的,你没看到,我妈妈也没上前吗?” “啊,这样啊,好吧,我就厚脸皮,等着吃吧!” “对,咱们全得靠边站,等一下爸爸做好了,就吃饭。” 说着,他俩坐在已经摆好的饭桌旁。 一会儿,李教授亲自下厨做好的一盘大鲤鱼端了上来,口中说着: “来,来,让开,我们的黄河大鲤鱼来啦!” 众人忙着让开,李教授用围裙搓了搓手,把围裙解下来,交给老伴,放入厨房 内,又端出一大碗鲜汤来……。 饭菜摆放妥当,众人入席坐好,任一民对李教授能亲自出马,下厨表示敬佩之 情,表示自己以后要向老师学习。 想不到李教授哈哈大笑起来,说: “一民啊,要不是听说你要来,我可是难说下厨房哟!你这一毕业,就走了, 眼看就三个月了吧?马上就一个学期了,你来过吗?你是不是把我全忘了?” “哎哟,老师啊,你可冤枉我啊!你问问我的学长,把我压榨的喘气都困难了, 您说,两头趴课,高三今年毕业,我刚来就压在我头上,听说还是成绩最差劲的班, 还让我当班主任,全班四十六个学生的家,我全得安排家访。我爱人来了,这下子 可好,她成了副局长,还什么事都管,两个小孩子她来个大撒手,要不是有我岳父, 唉,不瞒您说,菜全买不上,我现在是焦头烂额,团团转啊,老师。” “谁让你当初不听我的话,留下的,要是在数学所,起码孩子可以入学校的幼 儿园吧?” “老师啊,我上的是师范大学,就是教书的料,我这点水,是搞不了数论研究 的,我不去我该去的地方,行吗?” “怎么不行?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啊!” “老师,我知错了,你帮帮我吧?” “帮你?晚喽!” 李明水主任看他们说话到此,只好用筷子指着鲤鱼说: “行了,别说了,一民,快尝尝爸爸特意为你做的黄河大鲤鱼。” 李教授笑着,给一民夹了一块鱼肉说: “不说了,找你来是为了吃饭的,有什么事,饭后咱们再说!” “谢谢老师。” 午饭再丰盛,也是吃起来快,一会儿,就杯盘狼藉了,师母起来收拾残物,任 一民也要帮忙,李明水忙拦住说: “你去和我爸爸聊聊吧,这里不用你了,我帮着就行了。” 任一民和李教授分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早就泡好了茶,李教授扔给任一民一盒 烟说: “抽吧!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啊!” 边说也抽出根烟来,点燃后,把火柴扔给一民。 任一民摆摆手说: “老师,我饭后是不抽烟的,只在批改作业时,才可能抽上一根的。” “不抽就算了,听说你这次考的不错。” “是不错,但那是学生们努力的结果,和我关系不太大。” “行啊,小子,知道谦虚啦?是谁教的啊?是他们自学的?” “老师,您曾教育我们说,当老师就要把学生放在第一位,我之所以这样做, 还不是您教育的好啊?” “呵呵,小子,又把矛头指向我啦?怪不得明水回来问我,说我给了你什么传 家秘方呢!” “急学生所急,想学生所想,对症下药,不就是您老的秘方吗?” 李教授听任一民说起这话,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对任一民大加称赞。是啊,做 老师不管学生死活,一切仅以自己的想法为转移,让学生这样,那样,能教出好学 生才怪。 李教授又说: “听明水说,那天你和校长发生冲突了,是不是那个抠娘们欺压你了,要不行 的话,欢迎你回来,我跟大学的老校长去说。” “也没什么啦!可能她对我有些误会吧!” “嗯,行,有事就回来找我,数学所的大门为你随时都开放。” “行,有老师这话填底,我什么困难,也能对付。” 说着,举起茶杯,喝上了一大口。惹得李教授哈哈大笑。 让任一民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他和李教授在一起吃的最后一次午饭。 第四天,李教授发生了车祸,经抢救无效,离开了人世。 任一民得到消息,泪如泉涌,放下手头的事情,跑到医院,但此时也只能从冰 柜中拉出来,看到李教授清净的脸,冰冷的眼睫毛上挂着一层白霜……。 他含着眼泪,默默地为老人擦拭着……。 老人终于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句号,这就是人生,他还有多少没有完成的心愿 啊!也许正是李老的死亡,任一民开始思索起人生的意义。他在日记上这样写到: “有人活着,他们却已死去; 有人死去了,但他们还永远活在人们的心里。 深刻地怀念慈爱的老师——李光远教授! “ 就在任一民回到学校的第二天,李明水主任调到师范大学数学所,而他的班却 让任一民接手过来,任一民真的不想接手,但面对张校长的通知,他有什么办法反 对吗?真是鞭及快牛啊,谁让你教的班当初年级考试的成绩好呢? 同学们奔走相告,可任一民却坐在办公室,闭着眼睛,双手抓着头发,在想他 该如何办才好。 课程表重新安排时,他提出来一个意见,把高三年级一班和二班的数学课排成 同样的时间,届时他就可以合并上课,突破进度,否则一班快,一班慢,再加上初 二的一个班,他没信心做好工作。 张校长没有办法,只好接受了他提出来的意见。 任一民开始上大课了,这在当时来讲,确确实实是破天荒的,但在中学里,还 没有一位老师担任三个班的数学课,而且是两头趴。 好在第一学期快结束了,既将进入复习阶段,否则,真够任一民受的了。 每天上课,他都让两个班同学坐在一个教室内,同学挤满了整个教室,但令人 费解的是,上课时,除了任一民的讲课外,非常安静,没有任何学生开小差和小声 嘀咕。 任一民连续讲课100 分钟,却使用一块黑板的板书,让相当多的人感到奇怪。 但新奇说新奇,没有人敢质疑任一民的能力。 果然,期末考试,这两个班的数学成绩进步相当大。 考试过后,没有几天,就放假了,想不到妈妈带着任萌来到家里了。女儿长高 了好多,她已经是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啦,还戴上红领巾,成了一名红小兵。 只见她紧紧抱着任一民的脖颈,说: “爸爸,我好想你们,弟弟,妹妹,我好孤独,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任一民点点头说: “好孩子,我们尽量不分开吧!” 晚饭后,任一民和国霞商量任萌的事,说出了孩子的意见,想不到被国霞一口 否决,说: “这是咱俩的孩子,我也不想分开她们,但我们管的了吗?爸爸来这段时间, 感觉好闷的,除了整天为两个小的忙忙碌碌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再说这里人生地 不熟的,我想让他们老俩口还回M 城,两个小孩子,我准备送我们局刚成立的幼和 园,我送,你接,怎么样?任萌还是跟爸、妈回M 城吧,老人眼前没个孩子也不行。” 国霞的话的确有道理,任一民除了服从外,已没话可说了。 1975年的春节,是全家团聚,过的最热闹、最好的节日。王伯伯给孩子们买来 好多爆竹,任一民也是第一次带孩子们一起鸣放,高兴的他似乎要把自己的童年追 回来,他们唱啊,跳啊,老人们坐在那里,高兴地笑着。 节后,一切按照国霞的安排进行,大女儿任萌跟随姥爷、姥姥回M 城,因为两 个小家伙有点发烧,就让国霞照看着,任一民去车站送行。 任一民把他们三人在卧铺车厢安置好,准备下车时,女儿任萌一下子抱住了他, 说: “爸爸,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姥姥、姥爷的,我爱你和妈妈,放暑假,我还要 来,有时间,你要和妈妈带领弟弟、妹妹来看我们啊!” 任一民点点头,说: “孩子,要好好听姥姥、姥爷的话,不要让他们为你操心,好吗?” “好!” “一民,快下车吧,火车快要开了。” 老人催促着,任一民不得不跳下车,在车窗处和他们挥手告别。 火车轰轰隆隆启动了,慢慢地离开了站台,向前方驶去……。 任一民还一直站在那里,挥着手,望着渐渐远去的列车,觉得鼻子酸酸的。 任一民送走了任萌和她的姥姥、姥爷。数学教研组长又调走了,却给他增加了 一个毕业班的讲课,确确实实增大了不少的工作量。学生面临着毕业考试,这一切 全让任一民有点焦头烂额了。何况国霞的工作也是大权独揽,事务工作也不少,虽 说,早上,她能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可下班呢? 任一民不仅要接孩子们回家,还要张罗饭菜,要不是王伯伯一直派出工厂食堂 采购人员的帮助,每天都把所需要的菜送来,他们家的晚饭也难说能吃上。 初时,国霞还奇怪,觉得任一民的能量真比自己强多了,不仅把孩子按时接回 家,还能买来丰富的菜蔬,让她很是惊讶。 后来,得知是王伯伯的帮忙,心里还愧疚了一番。但随着时间的延长,她也变 得越来越麻木,也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了。 这些变化让任一民苦恼极了,经常给王伯伯述说自己的不安,想不到王伯伯却 总是一笑而过,说: “一民啊,我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孩子,照顾你,有什么不妥当的?想当年,我 和你爸爸那可是生死之交,这点小事,算什么?我还想让你把孩子交给我来接呢! 我老了,身边要有两个小家伙,乐还乐不过来呢!” 一番话,搞得任一民总是挠头,想来想去,只好顺从老人家的意愿。让他经常 带孩子们前来戏耍。让两个孩子和老人多亲近,也算是一种孝道吧! 国霞的工作越来越忙,时而还要跑下面的各个县市,察看工作。 这一下子,更让任一民连自己的家也不想回了,干脆就把孩子直接带到王伯伯 这里,不管是吃、喝,住。全都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孩子们的接送,也让王伯伯找人安排,自己反倒轻松了,只顾及学生们了。 任一民所教的学生们也确给一民挣气,数学成绩不仅上去了,别的功课也上升 了不少,当然,这也和任一民在检查学生作业时的督促分不开,有时,他在任课老 师不在的情况下,还直接操刀,为学生们讲解一些别的功课。 几个月后,学生们终于顺利毕业了,让他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依原来的大循 环,他将在下学期接手初一年级,明显的工作要轻松许多了。 他本是一个多梦的人,梦就多,每一个梦中他总是抓不住目标,就这样一次次 在黑夜里舔着自己流血的伤口,任心痛和寂寞蔓延。对于国霞之间的关系,总觉得 她的的身影却越来越远,黑暗中,他拼命的追,却总也追不上。 其实给予她的爱一直都在,任一民只是默默的,悄悄的,不落声色的关注着她。 支持着她,从来不愿打乱她的工作,只想珍惜她们,拥有的现在,只想在这短短的 时间里能得到幸福。 然而,这并非有多大的希望也变成奢求了。原因是什么呢?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