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田原是一个不会拒绝别人的人﹐再加上有陈栓那样说过自己﹐若再坚持真的再 被另一个说一次总是不好的﹐至少脸皮还没到那个程度。田原本想走在他们后面的 ﹐可走着走着﹐她竟走在他们中间。他们不再那么随性的说话了﹐至少刚才出来时 吐出的粗口是不再出现了。田原也觉得压抑﹐看着陈栓﹕“上次不好意思啊﹐不知 道那是你丢的兔子﹐就那么拎着送人了。” 陈栓一听﹐心里特不舒服﹐本可以在晚上偷偷想来的事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说出来﹐还是这样轻飘飘的口气﹐总是不高兴的﹐脸上顿了一下﹐干笑﹕“呵呵﹐ 其实真想送你﹐怕你不要﹐就放那了。哪晓得你又转手送别人了。还不是见你没好 好照顾自己﹐有些﹑﹑﹑﹑﹑﹑” 陈栓想不出应该怎么说自己的心事﹐但当着那么多的哥们能对田原说自己的爱 慕之情倒是有些得意的﹐得意忘形间竟真说出了他心底最想做的事。几个男人一起 起哄笑了起来﹐王哥倒是一脸探究的看田原﹐也许在他心里她应是罗义成的什么人 才是啊﹐怎么跟这个傻小子有瓜葛? 田原也是一脸的不自然﹐轻轻笑﹕“唉﹐也是的﹐嫁给一个没良心的人﹐倒让 老同学担心了﹐真是不该啊。不过你也真是的﹐早知他那人那么的差劲﹐我回来时 透个气﹐不就好了﹐哪会让你操这份咸心?” 田原面上笑着﹐眼里却淡淡的隐着不悦﹐抬头看着的是很陌生的远方正在建设 的工地﹐城市让生活更美好﹐上海的街头常会看到这样的标语﹐沒想到这里也一样 在进行很规模的城市化建设呢。但在田原心里﹐怎么就如此的空落落的呢? 陈栓本是得意﹐听着田原飘忽的语句﹐以为她真的在怨着陈清平。陈清平这王 八羔子也是的﹐心里想着一个女人﹐却还要娶田原﹐娶了也就娶了吧﹐却偏偏把她 又一个人丢下跑去找那个骚女人。这不是明显着要害田原吗?平时田原不说﹐这会 说出怨言﹐也算把他当自己人了吧。想到这﹐他轻轻拉田原的袖口﹕“田原﹐别委 屈自己﹐不喜欢就离呗。这年头﹐离婚多正常啊﹑﹑﹑﹑﹑﹑” 陈栓还想说什么话﹐倒被王哥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栓子﹐这话在这说 说就好了﹐别再咋乎了。田原的事﹐她不比你清楚?你算什么东西?﹗” 田原抬头冲王哥笑了笑﹕“王哥﹐你们先去吃饭吧﹐我真的吃过了﹐我见着一 个熟人﹐我先过去会会他去。” 陈栓见着﹐本想去拉田原的。但王哥见着田原去的地方正站着罗义成和他几个 哥们﹐便连忙的拉住了陈栓﹕“下午还做活不?不行的话﹐你他妈的就滚蛋﹗” 陈栓当然是想做活的﹐毕竟能挣些钱啊﹐只好摸摸头﹐傻呵呵的一笑﹕“王哥 ﹐你看你生什么气?我只是担心她。” 王哥听着很好看的一笑﹕“担心?那你怎么看着她嫁别人了呢?” 陈栓闷住了声﹐低着头﹐用鼻子哼﹕“不是家里没钱吗?哪敢去提亲啊?” 王哥大笑﹐大步向前走去。陈栓没法只好紧紧跟着﹐但还是回头望身后﹐只是 早没了田原的身影。那个他从小一直看到大的身影﹐又在他为钱的事发愁时没了。 唉﹐注定吧﹐她是他的一个念想。 倒是田原有些不爽的四处转着﹐看见路边一个老婆婆正摆着一只竹篮﹐里面放 着手绣的鞋垫﹐很是漂亮。小时候﹐田原见着外婆绣过﹐那漂亮的丝线﹐那细细的 针脚﹐那在银发上划拉一下的花针﹐所有的一切映在昏黄的煤油灯光里很是优雅。 只可惜﹐母亲是不会这手绝活的。田原幼时想学来着﹐外婆却摸着她嫩嫩的小手﹕ “傻孩子﹐这活太伤眼睛了﹐你看你外婆都快成睁眼瞎了。咱们原原不学这了﹐咱 们原原穿别人绣的鞋垫﹐快快活活的过日子。” 田原心里一涩﹐快快活活的过日子﹐外婆﹐真的不如学了才好呢﹐那样心不会 太大﹐会如村里的女人一样﹐只守着自己的八分地﹐也是好的吧。 老婆婆本不觉得田原对这鞋垫有心﹐见她看如此久才忙说﹕“姑娘﹐要一双鞋 垫吗?不贵﹐二元一双。” 田原笑﹐从包里拿出十元钱﹕“婆婆﹐你给我一双你绣好的﹐再给我一双你没 绣好的﹐再看着给我一些丝线好吗?” 老婆婆笑﹕“姑娘﹐这活可是细心活﹐你也感兴趣?” 田原眼里有了丝酸涩﹕“一直都想的﹐以前常看到外婆绣﹐后来外婆走了﹐就 没再见着了。这会儿﹐看着您﹐就很想学来﹐今年回家看外婆﹐给她看。她可能会 心疼﹐但一定会喜欢的。” 老婆婆眼里也有了感叹﹐她拿了五色丝线和五个白鞋垫﹐另递来两只绣好的鞋 垫﹕“姑娘﹐拿去吧。若有空﹐不懂了﹐就来找我。我天天在这里的。” 田原点头﹕“谢谢。”接过东西时﹐她塞给老婆婆一百元钱。倒让老婆婆生气 了﹕“你这孩子。” “婆婆﹐你拿着自个买好吃的去。算徒弟孝顺的。”田原怕那些客套﹐忙着离 开﹐但声音却是快乐的﹐荡开在脸上的笑容让从楼宇角探来的太阳都羡慕了﹐本是 阴阴柔柔的﹐这会儿﹐金光四射﹐很是耀眼。 罗义成刚好寻着声音看到了快乐的田原﹐不觉一愣﹐心里一沉﹐忙撇开眼﹐可 面上仍是不自然的一红。另一个哥们眼尖瞧见了﹐尾着声音去望却没见着什么。 “罗义成﹐你怎么了?到底怎幺处理这件事情?看你那骚样﹐不会是见着心仪 的女人了吧?” “是﹐我知道为女人心跳是什么感觉了。袁子﹐怎么样?” “﹑﹑﹑﹑﹑﹑﹑”袁子只有无语﹐面对很是霸道的罗义成﹐他真的无语﹐但 不认输﹕“可惜﹐你晚了﹐别人走了。说不定﹐找自己的男人去。” “你懂个屁﹗”罗义成马上回了一句﹐离开﹐往田原去的方向跟去。 “袁子﹐他没事吧﹐开个玩笑而已﹐怎么真的生气了?” “鬼知道。”他嘟囔的声音很小﹐但他知道罗义成要赌输了﹐他们约过﹐不会 爱上谁的。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