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队高歌 此时,往事又回到了现实,悠扬的歌声渐渐地消失了。阿强的思绪也慢慢回到 了眼前,看着身旁已经睡着了的陶子,阿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激,阿吉也睡着 了,一只脚就趴在他爷爷身上。 阿强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却感觉到不那么痛了,他又挪动了一下,真的好 多了。于是,他试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努力了几次后,他终于站起来了。 他想着去看看阿伟。于是,他便借着月光慢慢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可没走几 步,一名年轻战士却轻轻地拦住了他。 阿强傻笑了一个,说:“我想去看看今天早上带你们过来的那个李阿伟,他是 我的好兄弟。” 这名年轻的站岗士兵听他这样一说,赶紧指着前方十几米远距离的一个人,说 :“他好像在那儿,你要小心点,别摔着,也别踩着别人,慢慢地走过去。” 阿强致谢!还学着士兵敬礼的样子给他来了一个,把个年轻士兵逗得想笑,赶 紧回他一个敬礼。 阿强慢慢地往前挪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可是他还未走到阿伟这儿,阿伟就 已经看到他了,他对阿强招招手,然后小声地叫道:“阿强,我在这儿。” 阿强嘴里笑笑,更加小声地说道:“阿伟,我知道。”他说着继续走,走得很 慢。等他走到阿伟身边时,兄弟俩就地躺着、抱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良久了,阿强问:“阿伟,你的伤势要紧么?” 阿伟轻声一笑,叹了一口气后,说:“我没事,比起你的轻多了。只是没想到 只是这么一摔,就一下子把我从山上摔到山脚下了,害得我现在全身贴满‘狗皮膏 药’,不过还好,就是头有点晕,胸口还有点疼。对了,陶子和阿吉都睡着了?” 他接着问阿强。 阿强点点头,说:“阿伟,这次要不是你,咱村里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阿伟骂他道:“阿强,是个大男人就别在这个时候说这种屁话?” 阿强心里暗笑道:“臭小子,没想到昨天骂他的话今天就被他学了,不愧是我 的好徒弟。” 阿强笑了笑,说:“阿伟,你小子明天能不能动?” 阿伟问:“要干啥子事?” 阿强想了想后,说:“要是能动,明天你带着我翻过山去阿梅村。要不,我们 带上几个救援人员。我想去陶子娘家看看,还有阿妮一家子。阿梅村现在不知道怎 么样了,是不是比我们震得更厉害?那里更封闭,不知道有没有救援人员在那儿? 我们村都进不来了,看来阿梅村的情况一定更加不好……要是见到阿妮,我真不知 道该怎么对她说,阿秋在我们小学里,到现在也不见踪影,怕是……阿强,我们带 一帮人过去,阿里村现在已经有人在救援了,小学那边也有好多官兵在。我们就去 阿梅村,我怕的是那边连一个救援人员也没有,要是没有药品及时救助,那情况可 就比我们村坏多了。阿伟,你看行不?”阿强这一说,阿伟赶紧连连点头,然后试 着挪动了一下身子,可是一挪身子他就叫“疼”! 阿强看看他,问:“阿伟,你真不能动?”阿伟又试着翻了一过身子,还是叫 “疼”!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 阿强看看,无奈地摇摇头,轻声问他:“家里人都埋了吗?” 阿伟一听,眼眶一红,默默地点点头,说:“几个战士帮忙埋了。”阿强接着 无语。他俩聊了会儿,最后实在是太困了,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阿伟就推醒了阿强,阿强问:“阿伟,啥事?” 阿伟说:“阿强,走,我带你翻过山去找陶子她父母和你妹妹。说句实在话, 我还真担心阿妮。” 阿强一声轻笑,轻轻地打了一下阿伟,说:“臭小子,十几年前的事情现在还 在提?不是我不支持你,都怪你自己没本事,心里有话不说,等我家阿妮嫁给阿坤 了你才说?可你也太花心,忘了阿妮就想人家如芳,真是该死。你能动吗?能动就 给我站起来。” 阿伟脸一红,笑笑,努力了好多次,终于站了起来。 他一起来,就惊动了旁边的田玉,田玉也醒了,问:“阿伟,阿强,你们要去 哪儿?”阿伟和阿强知道不能瞒她,只好如实说了,没想到田玉一听,就说:“那 也得带我一起去,看看你们两个,都是病鬼,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还怎么去救人?” 阿伟说:“田玉,你在这儿别跑。我和阿强去看看,说不定他们一点事都没有, 回头还能让他们背我们下山呢!”阿强也点头。 “别胡说?我昨天下午就听到个别官兵在讲,隔壁有几个村跟我们一样严重… …对了,好像没有听到阿梅村,坏了!要不,我们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田玉这一说,才想起昨天没有听到关于阿梅村的消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阿强看了看阿伟,对田玉说:“田玉,你自己也有伤在身,你就不要跟着去了。 现在还有许多被救出来的小孩子,很多成了孤儿,你就去给他们当个母亲吧!去照 顾他们,好不好?再说了,山路不好走,人多反而误事。” “就是因为山上不好走,我才不放心阿伟还有你。现在地震搞得伤亡这么惨重, 要是你们在山上再有个什么好歹,以后我一个人可怎么过啊?”田玉这一说完,忍 不住哭了起来。 阿强和阿伟赶紧用手挡住田玉的嘴巴,阿伟说:“好了,好了,别哭了,真拿 你们女人没办法,动不动就哭,别把人家吵醒了?” 阿强刚想说话,却不料陶子已经来到了身边,阿强正奇怪,陶子说:“阿强, 你在这儿看着阿吉。阿伟,你跟我说说,那条捷径怎么走?我和田玉过去就行,你 们两个看着孩子。” 阿强和阿伟齐声说道:“这怎么可以?让你们两个女人去救人,我们两个大男 人在这儿偷闲?绝对不行。” 陶子一瞪眼,说:“我就怕你俩跟着过去,到时候救不了别人,还要别人来救 你们,你们要是有去无回,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咋办?”她话刚说完,阿梅却出 现了,阿梅说:“陶子说的没错,你们两个身负重伤不能随便走动,更不能翻山越 岭去救人。要去,也是我们姐妹三个人过去。” 阿强和阿伟听后摇摇头,阿强说:“阿梅,别……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阿梅一急,说:“阿强,我不是跟你们开玩笑。下午我听主治你和阿伟的张医 生说,你们内脏有严重受损,不宜走动,现在就等着直升飞机过来,把你们转到医 院去,要动手术的。” 阿强和阿伟一听,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阿强说:“阿梅,我们的身体我们自 己知道。总之,让你们三个女人去我们不放心,要去,就大家一起去,要不去,就 大家都不要去。老天既然已经发生了这场灾难,生死有命,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大家一阵沉默,沉默过后,他们才发觉刘光好久没见着面了,于是往四下底看 看——没人。 阿梅说:“刘光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昨天晚上还走来走去的呢!今天早上怎么 不见了呢?”阿梅说完,看了看大家,大家也觉得奇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 是看不出个究竟来。 这时,陶子说:“你看,如芳和小明在那儿呢!就是不见了刘光,他跑去哪儿 了呢?要是他带着我们三姐妹过去,那阿强和阿伟也就可以放心了。可是,刘光呢?” 大家又相互看看,接着瞄瞄四周,还是不见刘光的影子。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不料这个时候,救援队伍就开始陆续“起床”了,他们的动作非常快,两分钟 过后,就已经在旁边集合起了队伍,各个小支队各有人领导和指挥,“训”完话后, 又开始投入到紧张的救援工作当中。 阿强看看天,天刚刚亮了一点,他把头低下来,然后又抬起来说道:“阿伟, 陶子、阿梅、田玉,我们不能输给部队官兵。你看看他们,不远千里从外省赶来帮 助我们,他们没日没夜地干,昨天晚上那一觉,怕是这五六天以来他们第一个睡得 着的觉了。不如我们跟救援队商量一下,我们带路,他们帮忙。” “这个办法可行。万一路上有什么事,大家也好有个照应。”阿梅一听,马上 赞成,大家听后,也都赞成,“让我去和领队的首长商量吧!”阿梅接着说,大家 也赞同。 于是,阿梅便向救援队中一个军衔级别挺高的首长走了过去。三分钟过后,阿 梅过来了,随行的还有那位首长派来的一支马上组建起来的小队伍——人数占了一 半,各个救援队伍一分为二,一半在这儿原地继续救援,一半跟着阿梅要走到阿梅 村去展开救援工作。 时间就是生命,大家一拍即合!阿强和阿伟说什么也要跟着去。阿伟说,如果 没有他和阿强带路,到时候大家走来走去白走一趟就麻烦了。 首长无奈,只好吩咐两个战士要上山时一人扶着一个走,让救援队伍在前面走, 阿伟在后面跟着、看着,不要走错方向就好了。但首长还是不同意陶子和田玉也要 跟着去,“命令”她俩在这里好生看护自己的孩子,还有那些孤儿,说这个时候孩 子最需要母亲的温暖,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陶子和田玉知道不能争,只好答应了。看着阿强和阿伟马上要上路了,陶子走 近阿梅,说:“阿梅,你是医生,帮我看看阿强,还有阿伟。” 阿梅傻笑一声,道:“陶子,我知道。田玉,你俩放心好了。我李梅以党员的 资格向你们郑重承诺,一定保证阿强和阿伟的安全。” 这时,首长一声命令,一支救援队伍马上“跟着”阿伟和阿强的脚步紧急向前 跑去……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