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篇 步步登高 李刚 说来可笑,第一次听到“深圳”,是电影《秘密图纸》里两个“特务”的对话。 银幕里一个特务问:从哪儿出境?另一个说:就从深圳偷渡出境吧……接着只见其 中一个特务乘着夜幕在渔村里将一条渔船推向深水。后来从字典里查知,“圳”有 田边、水沟的意思。 改革开放后,深圳的名字渐渐为世人所知,但“名声”却不那么好,在家乡人 眼里,深圳只是一个充满红男绿女的不夜城。每当见到从深圳“混”回来的本地人, 人们总会投去无数猜测的目光。记得邻居家有一个闺女在深圳一家酒店打工,回来 歇假时,其父母竟不敢让她多出门。 80年代末,深圳的发展虽已令人瞩目,但面对厂门口一家深圳合资企业的招聘 公告,却没有激起任何波澜,安居乐业的江南人似乎对深圳还是无动于衷。我们那 个1000多人的大厂,最终报名“闯”深圳的仅两人! 1990年,我揣着一张报到通知书,怀着忐忑的心情只身登上了南下的列车。在 车上我反复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来深圳呢? 当我走出车站踏足深圳时,眼前不由忽地一亮———只见周边花红草绿、满目 高楼林立、处处充满生机。“啊!好爽啊。”我情不自禁地呼出了我的心声。 到深圳后,我的第一个居所是“白沙岭”长城大厦一号楼。当时的白沙岭杂草 丛生一片荒凉,除了长城一号楼之外,草丛间只有几处用竹篱笆和围墙圈起来的建 筑工地。当时的白沙岭可谓是:天上雨淋淋,地上不能行;白天不见人,夜晚不见 灯。我不解地想,我们公司为什么要选这样“偏僻”的地方做生活基地呐?今天, 每当我徜佯在繁花似锦的“百花村”(原白沙岭),置身于高楼林立的职工公寓间 时,我常有在梦中的感觉,更无法想象出10年前白沙岭那一片荒芜的景象。10年, 短短的10年竟有如此的巨变,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深圳速度吧。遗憾的是,我却 没留下一张当年白沙岭的旧照。 1992年,我毅然举家迁入深圳,公司再次给我们分配了住房。一家人打量着宽 敞明亮呼呼来风的高层新居,想着当年的“鸽子笼”,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1994年,随着深圳的发展,公司效益也进一步提高,我的住房条件也越来越好。 当年我第三次调整了住房。做梦也没想到来深圳仅5 年时间我已三易住所,而且是 越住越高,越住越大。此时我仿佛真正悟出了有人说的:深圳天天在长高天天在变 大的含义。 1995年,我们全家人可谓是“衣锦还乡”。亲戚、朋友、同事簇拥着我们,他 们问长问短,问这问那,对深圳的关心对我们的热情大出我们的意料。当他们从我 们口中真正了解到深圳,了解了我们的生活情况和工作情况后,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为了尽一份孝心,此次我们将离休在家的老父亲接来深圳。原先想,父亲人老 难离故土,到此又人地两生,肯定是待不长的。谁料想父亲一住就是半年,精神越 来越好。整天忙忙碌碌,老干部活动中心、荔枝公园、东门,一双脚板几乎走遍了 整个深圳。临走时深情地说:深圳才是真正的文明城市、卫生城市! 10年前作为一名闯深圳的“内地”人,我感到我是幸运的;今天作为一名深圳 人,我感到自豪和光荣。我虽不是开发深圳的先驱,但我愿做建设深圳的后来人, 我将无悔地伴随她走完我的人生。 20年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是一瞬间,然而深圳的20年,却给历史留下了永不磨灭 的光辉灿烂的一页。(作者单位:大亚湾核电站人事部)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