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我的团长我的团(14) 死啦死啦眼里顿时闪烁了贪心的光,“就是说我们要什么都可以?” 我却有点儿没精打采,“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于是那家伙走了出去,他刚走了出去那那指挥官身后的英军已经拉响了枪栓, 我们可敬的指挥官伸手止住——不是每一个人都看得习惯一个黑漆漆的,挂了一 身武器的赤裸着上身的军人——老头儿的阅历让他可以容忍,但绝非说他决定接 受。 指挥官含蓄地打量这死啦死啦,“奥塞罗先生,一支历史悠久的军队在他新 崛起的对手面前放下旗帜,是值得你们骄傲的事情。所以,为什么不穿上您的衣 服,像个绅士一样和我们说话呢?” 这话很长,换成英语加倍长,死啦死啦一直一脸外交笑容地听着,听完了之 后找翻译,才发现翻译被他扔在工事以里了。 死啦死啦又喊我:“三米以内!传令兵!” 我不怎么情愿地去他三米以内,于是我们仪表堂堂的盟友又一次目睹了一个 黑皮的赤裸的瘸子,我不知道在他艺术的心里叫我雅古,理查三世,还是伽西莫 多。 我告诉死啦死啦:“他叫你奥塞罗,奥塞罗是摩尔人,就是黑人。他说他是 很有面子的人,而你差不多光屁股了。你能不能把自个儿裹上点儿?这样大家都 有面子。” 死啦死啦才不管这个,“他妈的!因为他们烧光了我们的衣服!给我译! ‘他妈的’也要译出来!” 我把他的意思文雅化了许多,“我们无法扮演绅士,因为您骁勇善战的士兵 烧掉了衣服、枪枝、弹药、食物、药品,等等一切,我们得到的唯一战争物资是 呕吐袋。我的指挥官因此表达他对此事的看法:他妈的。” 我得佩服那位老绅士的涵养,他只是睐了睐眼睛,“年青的先生为何生气? 向你们提供物资不是我的份内,断绝你们的物资来源,遏制攻势恰巧倒是我的职 责。当然,那是在我撕毁我心爱的床单,做成这块小白布之前。” 我低下头,我沉默,我抬头看了看死啦死啦,死啦死啦正安心地等着我译出 以上内容,:“别着急,慢慢译。我也常忘字的,忘汉字。” 于是我继续沉默地看着他,我一边轻轻捏着自己的指头让骨头轻响,老绅士 皱眉看着,并不掩饰他的惊愕,也许这又是个很不绅士的行为。 我怎么解释我们的盟友宁可向日军投降,也不愿相信他们被中国军队搭救? 我们的盟友甚至分不清汉语和日语,或者更该说他们懒得分清。 我们用半个小时解了机场的围,但为了向机场守军说清我们来自早被他们放 弃的战区,是盟军——这花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老绅士终于折断了他的白旗,扔在一边,踏了一脚,这样表示过他终于明朗 的态度后,他让在一边,他的几个护卫列个仪仗队,他的鼓手开始敲另一只曲子。 我们大部分人都已经等得坐在地上了,那是累的,我们从我们不绅士的行为 中站起身,一脸的厌烦,打着很不绅士的呵欠,我们终于可以进入这座我们本该 在里边换装整备,全编制出击日军的基地和机场。 我的腿都疼得要炸了,刚才太费劲了,我让在一边好走慢一点儿,一个人扶 住我,扶我的是郝兽医。 老头儿一脸的苦笑,“救了整座机场,你觉得荣幸吗?” “我不觉得荣幸,一点也不觉得荣幸。” 死啦死啦离着几臂远,精力过剩地冲我吵吵——他实在是我们中唯一一个还 看不出倦态的人,“你都能教会英国佬分清中国人和日本人,你真了不起!我又 想给你升官啦!” 我斜了他一眼,我不想跟他说话,但我愿意跟郝兽医说,“就算咱们真救了 整个快被英国人败光的缅甸,英国人也不过觉得这是一场中国猴子打日本猴子的 战争,又愚蠢又自负,就好像我们以前被人分得七零八落,还嚷什么以夷制夷一 样可笑。还有啊,我们说英国人败光了缅甸,这可只是他的殖民地,我们呢…… 我们快败光了我们自己的祖国。” “他想法真多!”死啦死啦猛力拍了拍我,从我们身边超过,他走向前边的 迷龙,看来又有人要被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