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牵手 小丽每天在医院照顾天成,陪伴天成,有时天晚了,天成催她回去,她赖着不 走,“贝贝可以睡在小薇旁边,我也不走。” “好啊,你上来我抱着你睡。”经过这次生死经历,天成变化很大,一向严肃 的他也有点油嘴滑舌了。人生真的很短暂,如果那天刀再偏一点就刺着心脏了,他 也许就在太平间,不,应该是化成灰埋在地里了。 小丽亲眼目睹血泊中的桂莲,亲眼目睹她被送进火葬场变成灰出来后,她真正 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每个人都不知道哪天变成灰的,她想既然活着就好好地活吧。 既然爱天成就好好爱他,今生再也不要错过了。天成也不像原来那么木讷,会主动 摸摸她的头发,她的脸颊。 一个多月后,天成可以出院了,医生叮嘱不要太劳累,要注意调养,注意休息。 天成回到家,发现家里焕然一新,客厅里放着盛开的映山红,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新 桌布,桌上是一小盆插花,主卧室的墙变了成粉色,原来那张长方形的木床不见了, 取代它的是床的一头是椭圆形的皮靠垫新床。温馨温暖包裹着天成,“小丽”,天 成一把牵过小丽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平时随便惯了,天成突然这么一本正经 地叫她、盯着她,她一下觉得很窘。“小丽”, 他把小丽拥入怀中,轻轻地在她耳 边唤道,“小丽,我……”小丽的心顿时怦怦直跳,天成的呼出急促热气喷在她的 脖子上,他是要对自己说自己一直盼着的那三个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吗? 他是要说吗?她闭上眼睛等待着,焦灼地等待着,默默地祈祷着这次自己的感觉是 对的是对的,“小丽,我……谢谢你。” 什么?谢谢!天啊,是自己的感觉又一次出了差错吗?羞愧、委屈、怨恨、失 望……种种滋味涌上心头,小丽的眼泪哗哗直流。 “你怎么了?”天成双手托着小丽的脸,着急地问。 怎么了?问我?可恶可恼可恨!世界上最难以忍受的就是明明是自己惹的祸却 一脸无辜地问怎么回事的人!小丽恼怒地想。可是嘴里却说:“没什么,我……很 高兴你出院了。” “我也很高兴,小丽,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我想我们……是不是不要分开了? 我一直对你,你知道的。”天成擦着小丽的眼泪说。 “对我怎么了?”小丽仰起脸注视着天成,还是渴望他能说出她期盼很久的话。 “你不知道?”天成像情窦初开的男孩似的脸红了。 “我不要自己的猜测,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小丽把脸贴在天成的胸前说。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天成还是不言语,小丽心想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表面 大度暗地饮泪而迁就他,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他说。于是拍打他的胸撒娇道:“快呀, 天成,我要听嘛!” “小丽,我真的……”天成咽了一下口水,“我真的……爱你,一直爱你!” 天成的喉结一突一突地很费劲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什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小丽的泪水又一次涌出。 “我爱你!我爱你!一直很爱你!”天成颤声叫道。他说话一般不用副词、形 容词,而这次用了“很” 小丽欣喜地踮起脚一把搂住天成的脖子大声说:“我也爱你,天成!我一直深 深地爱你,一直等你告诉我‘你爱我’,我一直在等你这三个字,等了很久很久… …”小丽脸颊绯红,胸脯激动地一起一伏,急促地说。天成俯下身子吻住她发烫的 唇……当天成试图抱起小丽时,“不要,天成。”小丽连忙制止,“以后好吗?等 你彻底好了,你要怎样都可以,好吗?”然后拉着他的手走出卧室坐在沙发上,依 偎在他胸前,“天成,你能再说一遍那句话吗?我还想听。” “嗯,哪句?”天成捏捏小丽的小翘鼻子问。 “就是那句我爱你。” “呵呵,对啊,录音机就是录音机!” “你才是录音机!你这个电熨斗、及时雨、电冰箱、微波炉、笨熊……”小丽 一口气念出她给他取了所有外号。 天成紧紧搂住小丽问道:“你知道我最爱你的什么吗?”小丽摇头。 “是你的小翘鼻子!”说着用手捏捏她的鼻子,“读小学、初中时,我仔细看 过班上每一人的鼻子,没有一个有你的好看!” 啊,不会吧,小学、初中时他就在留意自己,小丽想想自己小时候黑黑瘦瘦的 样子怎么也不相信会被别人注意。 “还有一个想法一直被我压着。”天成吻吻小丽的脖子。 你也会压抑自己?这个滋味好受吧!小丽心想,嘴上却说:“是吗?胆大的人 民警察还有不敢做的事?” “我怕什么啊。”天成自言自语道,猛地掀起小丽的衣服。 “啊,不要。”小丽按住天成的手。 “让我看看,每次看见你的白白的脖子,我就想怎么会和脸相差那么大呢?你 的全身一定像脖子一样白吧?”天成再次掀开小丽的衣服,这时,电话响了,天成 接电话,是单单打来的,她说妈妈要爸爸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单单真的把小薇当妈妈了!”小丽拽好衣服说。 “小薇给了她无微不至的母爱,单单已经离不开她了。”天成说。 晚上,小丽要走,天成不让,“那你能保证等你彻底恢复了健康才能……” “好,本人郑重保证:没经过小丽验收身体合格,决不……”小丽的脸红了, 忙用手捂住天成的嘴不让他说出来。 单位不让天成上班,要他在家好好调养两个月,小丽给他定了一个锻炼计划: 早上慢跑二十分钟,傍晚散步半小时。计划虽是小丽定的,执行起来却是天成督促 小丽,“小丽,起来吧。六点半了。” “还困着,明天再去吧!” “那我去了。”天成坐起来穿衣服,下楼时,小丽追上来,俩人手牵手在附近 一所大学的操场跑起来,五月的天气,很清爽,天空浅蓝浅蓝,月亮还流连在天边, 太阳的金光已把东边染红,跑了一圈,小丽的鼻子上就渗出细密的汗,“下毛雨了。” 天成说。 “哪儿?”小丽抬头看看天空,“呵呵,你的鼻子上。”天成伸手捏捏小丽的 翘鼻子。跑了两圈后,小丽突然叫道,“真的下雨了!”她拉住天成的手停下脚步, 跑道的对面大滴的雨点从天而降,而他们站的这边,红红的太阳还在勃勃升起, “东边日出西边雨,我还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情。”今天总算看见了。小丽注视着越 来越大的雨说。 “道是无情却有情。”天成牵着小丽的手笑着说。他觉得和小丽的爱情也像这 奇异美丽的景观,一定要好好珍惜。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