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伟哥(14) (七) 周末上午看画展,黎伟对于那位年轻女画家柳盈印象深刻,再难磨灭。他谢 绝了她中午酒会的邀请,回家休息,涤汰身心,等候着晚上的聚会。大约下午三 点左右,他还在睡梦里,枕边的手机铃声大作,接听时却是王敬的声音。王敬重 复确认了晚上的事宜后,黎伟让他再说说有哪些同学到场。王敬复述已然应邀的 同学名单,其中有欧阳梵的名字。 黎伟放下心来,丢下电话抱着枕头迷迷糊糊继续睡去。一觉直到太阳落山时 才蓦然惊醒。瞧瞧时间,六点差两分,赶紧起床去冲了个凉,换了衣服,飞一般 下楼,驱车赶往嘉悦大酒店。这一觉果然有点儿误事,半路上手机铃声不断,除 了王敬,还有别的陌生号码。他知道这肯定是先到场的其他人打来凑热闹的,没 准就有欧阳梵,当即不理。 周末傍晚时的吴尚交通比上午时更加拥堵。半年间,凭空多出上千辆私家车, 将市区里几条干道弄了个水泄不通。直到过了晚九点,才能够通行无阻。交警忙、 车主急、行人笑,电动车、摩托车主们见缝插针,从容地穿空越隙,简直让汽车 里的人吐血。 黎伟识相,避开要道过了两条小街抄了一个宽巷,将车停在僻静的地方,步 行赴约。十分钟后,他走进酒店大门,服务台旁的沙发里,王敬正气急败坏地等 着。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招手示意。王敬穿一件黑色夹克,敞开 前襟,露出里面的紧身T 恤,两块胸肌的弧形轮廓呼之欲出,双腿挺直且瘦,腰 腹整个呈倒三角形,脸部精悍,一看就有种凛然逼人的气息。 他迎上来,拍打他的胳膊,说:" 老天,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黎伟笑道:" 我低估了周末塞车的严重性,还好及时改道,不然硬闯的话, 九点后咱们再见吧。" 王敬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乘电梯上三楼,左拐进了一间包房,边推门边说: " 都来了,就差你一个。" 黎伟跨进门去,注目一瞧,房间里果然坐满了人,男男女女各模各样。他目 光在人群里游移,瞬间瞧见了欧阳梵。今晚的欧阳梵异常醒目,她坐在三个女同 学中间,试探性地朝他瞟了一眼,随即垂下眼睑,摆弄着手里晶莹透明的玻璃水 杯,对他视若不见。 黎伟转身找了个座位坐下,打量了周围一番。今晚参加聚会的共计十五人, 怪不得订了这么间豪华大包,桌子小了还不够坐。他走马观花般浏览,心里暗暗 惊讶,二十年时光弹指间过去了,时光的痕迹似乎对大多数人并不起作用,尤其 是女性。在座的五位女人,只有一人明显憔悴苍老,其余四人都精神焕发(包括 欧阳梵),容貌身段比之少女时代几乎没有差别。她们花枝招展地出现在这华丽 的场所,极其相配。黎伟在心头默念她们的名字,无限感慨。 女人们在这样的聚会场合里展示自己的不老容颜,男人们则在一角围坐打起 了扑克。四个人玩牌,五个人观战,嬉笑声声,彼此开着玩笑。王敬在牌桌前跟 某个人嘀咕了两句,那人就此让位给别人,起身过来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