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伟哥(39) 李侍脸上有些羞怯,但不否认。 欧阳梵开玩笑地说:" 早知道你是店老板,我就不还价了。" 王敬也玩笑似的回应:" 堂堂马律师的夫人,怎么着也应该去正牌专卖店去, 怎么也贪图便宜,可不像你的风格哦。" 欧阳梵摇头笑道:" 我又不傻,这随便穿着玩的衣服,要买那么贵的干吗? 穿穿就丢掉了。才不上当呢。" 李侍也笑,问:" 你们认识,很熟吧?" 王敬两边指指,介绍说:" 我同学,欧阳梵。这是我的……那个,李侍。你 下次还喜欢,就来这里买。或者让她进货时帮你带,两个字:便宜。" 欧阳梵看上去是个无所事事的闲人,这会儿见着了王敬,仿佛是他乡遇故知, 放下手里的拎包,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拉着他闲聊起来。这两个数小时后将会 在另一个灯红酒绿的地方见面的人,提前凑在西大街一家简陋的服装铺子里,亲 切感大增,一起回忆起初中同学时的往日时光来。 有趣的是,王敬自陈他在这三年的同学生涯里,根本就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哪怕是一声招呼、一个微笑都没发生过。那时候王敬坐在最后一排,常常旷课在 校外征战,老师提起他时,也是夸张、惊愕加无奈。欧阳梵笑了起来,说那时他 是全校的名人,哪里会留意自己这么个坐在前排的黄毛丫头,正眼也瞅不见的。 所以她们女同学背地里叽叽咕咕谈论他的名声和战绩时都感觉不可思议,让人觉 着刺激、兴奋而且胆怯。那时候她们都不敢靠近他,气场太强了,一身的杀气。 王敬倒没想到她会这样评价自己,那时候的中学生活,在他印象里就两个字 :好玩。他对于男女同学之间朦胧的好恶感觉根本没有留意,现在听来,别有几 分感慨。王敬当即顺嘴就拐了个弯子,提到了晚宴的男主角黎伟。黎伟那个时候 是优等生,老师喜欢,同学钦佩,坐在中间一排,顾盼四周,宛如众星捧月。那 时的欧阳梵成绩也不错,但比起黎伟来还有差距,常常有题目请他帮忙。上学时, 王敬留有这样的印象:坐在前排的欧阳梵,喜欢掉转头来跟黎伟讲话。 欧阳梵脸上漾起了浅浅的红晕,不是羞红,而是兴奋的酡红。她的少女时代 宛若梦境,在遥远的地方闪烁着光芒,从眼前这样的一个旁观者口中提及,真是 令人怅然、感怀。 他们在面积狭小的店铺里谈心。李侍守在门口,望着行人和街景都有几分担 心,不时地朝屋子里看几眼。这位女客穿着雅致,相貌端正,笑容妩媚,乍一看 去只有三十岁出头,她跟王敬居然是同学?人跟人比真是悬殊,劳心劳体的人衰 老得快,想当年,她自己何尝不是个美人,可惜被生活摧残得不成模样了。 一个钟头后,到了所谓下午市,顾客渐渐多了起来,不时有人进来看衣服问 价钱。李侍勤快地在屋内忙碌,使得欧阳梵不得不识相地起身告辞。她离开时, 挥手说晚上见。李侍对他们之间的这种默契突然产生了疑虑,目送着欧阳梵走远 之后,执着叉衣棒微微用力,在王敬的肩胛上戳了一下,问:" 老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