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伟哥(71) 黎伟心底愈发疑惑,慢吞吞下了楼,坐进车子,从包里摸出盒备用的香烟来, 丢一支给小刘,等车子开到前方岔路口时,临时让他改变路线,在一处僻静的小 街边停住,半摇下车窗,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小刘,最近有关我腿伤的事情, 局里特别是文管处有什么传闻吗?" 小刘一惊,说:" 没有呀,你这伤势又不重,怎么会引起传闻呢。" 黎伟见他这样回答,笑了起来,说:" 你是想瞒住我吧?也好,我不逼你, 你现在不说,那也无所谓,自有人讲给我听。等以后你想说的时候,怕是没什么 意义了。文管处这样一个单位,人虽少,但个个都精着呢。你比较老实,这一点 我很欣赏。但凡事都是物极必反的,老实过了头,就成了狡猾了。我不喜欢狡猾 的下属。" 小刘的脸色一阵青白,讪讪地说:" 我这个人一直很本分,不惹是非。黎处, 您对我可能有误解。" 黎伟摇摇头,说:" 我对你根本还没了解,怎么说有误解呢?印象是慢慢地 积累的,等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就形成了看法。再想改变,也难!你的言行在 我这里有考量的。我是个与人为善的上司,这一点,你应该清楚。但是为善并不 是糊涂。你是想把我当做糊涂人敷衍呢,还是出于尊重的角度来回答我的问题? " 小刘被他这软硬兼施弄乱了方寸,内心激烈地交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 文管处,其实谁都明白,黎伟这个副处长完全是一个管家操劳型的身份,真正的 权柄握在刘洪手里。刘洪在文管处稳操局面,心思自然放在了别处。这边的事务, 黎伟只是代理,重大问题还需要刘洪这个一把手拍板,所以大家对于黎伟的恭敬, 都只是在表面上。不过,至于黎伟在文管处乃至文化局有什么能耐,除了极少数 资深人士洞悉微妙之外,其他人还是一头雾水,尤其是像小刘这样通过公务员考 试进来涉世未深的小青年。所以,当黎伟这一番压榨之后,小刘顶不住了。 黎伟察言观色,又施加了最后一把气力,叹口气失望地说:" 寻常的一些情 况汇报,你都做不到,也许我真的看走眼了。算啦,回局里去吧,我跟另外的人 再探讨,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小刘默默地启动了汽车,刚要踩下油门提速时,终于支持不住,扭动钥匙又 熄了火,说:" 黎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这两天各个办公室都在 传有关你受伤的闲话,无根无据的,我也就随便听了一些。" 于是,心理防线崩溃的小刘便把自己道听途说来的那些风言风语详细地讲给 黎伟听。 这下子,轮到黎伟脸色青白了。他没料到自己跟初恋情人小聚时的意外受伤, 竟然被别有用心者演绎成这样胡乱扯淡的恶毒诬蔑,怪不得局长那话闪闪忽忽, 原来是这样的原因。他愤然无语。从这时候起,他开始感觉到自己所主持的文保 工作的风险了。 但奇怪的是,他没有碰到过有关房屋文保鉴定寻求帮助的任何嘱托。在他看 来,那些旧城改造中的居民们,绝大多数都不拒绝拆迁。他们所居住的年久失修、 产权含糊的房子,面积狭小,卫生条件奇差。眼下,之所以跟政府较劲,根本上 是为了拆迁补偿的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