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三胡一刀买鱼(1) 我走在胭脂路与粮道街的交汇处不知何去何从,思考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这 儿已经变得非常繁荣了,到处是蜂拥而至的人群。对于突如其来的明天,人们总 是满怀信心却又无所适从。 我来到高启的饿狼车行,高启正在喝酒,他说你来得正好,等一下我们出去 泡妞,带你去开开眼界。胡标说肖水生可能还是处男吧。高启说什么可能,绝对 是处男。大头说,那好,今晚我一定帮你找一个小姐破了这金身。 众人哈哈大笑,接着他们就一起大谈哪个地方的小姐漂亮,胡标拉我一起喝 酒,说是喝了酒才有劲,我也不推,来酒必干。高启在我耳边轻轻问你没事吧, 要不就别喝了,早点回去休息。我正干了一杯酒,酒呛了喉咙,我剧烈地咳嗽, 眼泪也流了出来,一帮混混们就说真是他妈的一个处男,看来也是本世纪最后一 个了。高启说我们要是破了他的金身,会不会对不起我们多年所受的教育。胡标 说应该感谢你才对,是你使他长大成人的。 我与他们一帮人来到了位于积玉桥的一处小街中,这儿是九十年代这一带有 名的色情营业区,亮着红色暧昧灯光的发廊、歌厅一家接一家,每家门口都坐着 几个衣着暴露的小姐在招揽好色的男人们。这一行中有个叫陈大头的家伙新近在 这儿开了一家,他对大家说今天我的店开张,小姐都是新招来的,保证让你们满 意,而且全场八折酬宾。众人高呼大头万岁。 其实陈大头这个店并不大,只有一个大厅三间包房,摆着全是很落伍的卡拉 OK设备,但是小姐还不少,居然进来了七八个。高启对大头说找一个干净的有经 验的来陪水生。 我在沙发上躺着,只感觉一个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有人在高声嘶叫,有人 在打情骂俏,有人在走来走去,有一双温柔的手在我的额头抚摸,有一团白花花 的肉在眼前晃荡,不知什么时候包房中人声渐消,我的嘴似乎含着什么,有一个 温暖而柔软的东西在我嘴中游动。我的身体似乎要着火了,下体被一双手在抚摸 着,我感觉到我要喷发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说靓仔放松些,再放松些。 我感觉跌落在无边的黑暗中,身体开始在空中漂浮,又仿佛赤身裸体被放在 火上烘烤,身体中的汁液在沸腾蒸发,然后我突然失去了浮力,身体开始无休止 地下跌,我想抓着什么,但是我仿佛是溺水的人,只能徒劳地挣扎,眼前是白茫 茫的一片。 我大汗淋漓地醒来,一个体态丰盈面目模糊的女子从我身上起来,她说你怎 么这么大劲,都抓痛我了。她很不高兴地背过身去穿衣服,将肥硕的白花花的屁 股对着我。我吓一跳,意识回到了身体中,我突然感到无比的悲伤,我开始痛哭, 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骂声神经病就匆匆走了。 我仍在流泪。我就这样开始了我的所谓男人生涯吗?这个让我不能再标榜自 己是处男的女人我却连她的长相都不记得,这一年我正好19岁。 三 胡一刀买鱼 位于武昌火车站附近的武泰闸菜蔬批发市场是武昌最大的一个蔬菜批发市场。 有着数百万人口的大武汉,每天消耗的各种蔬菜数量惊人,当地的蔬菜产量供应 不了,从各地来的满载各色蔬菜鱼肉的大型货车就每天在武泰闸菜蔬批发市场排 起长龙,在此地分销,批发给城区各个市场的菜贩们,送上千家万户的餐桌。就 是这个永远嘈杂的臭烘烘的市场在一进一出之间每年有数十亿元的成交额,于是 各色人等在此上演他们的悲喜人生。 1995年底,刚刚高中毕业的我走进了这个市场,成为一个小鱼贩子的帮工。 我通过一个熟人介绍到此地打工,老板姓赵,长得如同一只特大号的胖头鱼, 瘦小的身体上顶着一个篮球样大小的脑袋,而他的嘴巴则仿佛是被武林高手一刀 砍下去似的,一直咧到耳根之下,因此市场上人们送他外号" 赵大嘴" 或者" 胖 头鱼" 。老赵的摊点就是经营鱼类批发的,将外地来的鱼收下转手批发给小鱼贩 们,从中赚取差价。整个市场都是乱哄哄的,人来人往,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怪 味,但是老赵说别看乱哄哄的,这一行的道道深着呢,要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