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者,上 这一个月,是我自出道以来所经历的最疯狂和血腥的一个月…… 7 月5 日,我带着二十几个兄弟首先去扫了白堂口在地中环的两个场子。进了 他们的场子后,我们见到东西就砸,有谁碍着我们便直接拿家伙向他们身上抡去, 直到他们站不起来为止。由于他们没有做好防范工作,所以这天我们几乎没有遭到 任何的抵抗。事毕,两个场子全部砸完,估计得有个把个月才能恢复营业,我们也 顺利完成了预期的目标。 7 月7 日,雷炮的两个得力手下带着一拨子人冲我们在大东湾的场子,可我们 早就料到他们一定会有所反扑的,特意让谷子伏着一帮人等着他们。谷子见红眼, 带着兄弟们杀得兴起,对方实力不济,只能落荒而逃,有些逃得慢的人,后果可想 而知。 7 月11日,我们两帮人刚好在马路中间相遇,于是立刻开战,刹时间,交通瘫 痪,汽车想掉头也掉不了,全堵在了那里看热闹,当然也没有一个人敢按喇叭的, 不然就是找死!后来警察来了,人都才被疏散开了,然后象征性地抓了双方的几个 兄弟,不过没几天就都放出来了。 7 月17日,我带人直冲他们在路南的一个大场子,但还是没有遇见雷炮。正当 我们打得热闹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又从哪里来了一巢人,后来我才知道是阿伟的人 赶来救援了。但当时我们完全没有防备,人数吃亏太多,算是输了这一仗。 7 月18日,我们纠集了所有的中坚力量,趁着他们以为我们会缓一阵子而有所 松懈之际,直接进攻白堂口的大本营——海潮娱乐城,可这次不想还是没有遇到雷 炮,但他们的一干主力已被我们砍得七零八落,经此一仗,白堂口的气数已快尽了。 7 月26日,雷炮亲自带人过来跟我们决战,为此他还问赤堂口借了七、八十个 兄弟,总共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地聚在离路南市区较远的一个叫刺隆坡的山郊地 带等着我们。那天在大火并之前,没有人说过一句话,双方见了照面,就直接刺刀 见红地开战起来,打斗过程也十分惨烈,两百多个人,血流成河,原先那里有一条 溪沟是干涸的,但此役过后,里面又重新流淌了溪水,只不过这个水的颜色是栗红 色的。在此战中,雷炮的肠子都被挑了出来,但他居然还没有死,送到医院又被抢 救了回来。而我们这边,谷子、小武、小亮都负了不同程度的伤,所幸都无大碍。 一般来说,两个帮会争斗到这个份上,也是该出结果的时候了,不是我归拢你, 就是你归拢了我。可我们与白堂口的对决却有些复杂,尽管现在的的确确是我们龙 门占了先机,但还是不能悉数吞掉他们的地盘,原因就在于在白堂口的背后还有一 个赤堂口力挺着…… 几天后,公司的会议室里…… “阿伟刚刚打电话来说想跟我们谈谈。”龙少点了一根烟,又甩了两根过去给 谷子和阿寺。 “谈个屁啊,有什么好谈的,我看他八成是被吓着了吧。”谷子笑笑说。 “阿一,你怎么看?”龙少问我。 “这个月来,白堂口已被我们整得差不多了,阿伟心里面一定很着急,他知道 我们再调整一段时间,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他了。所以他现在八成是在算计着,与其 这样,还不如来个先发制人,趁我们刚跟白堂口斗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时,就直接 灭了我们。” “打就打呗,那他还打电话来跟我们谈什么,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谷子问。 “我想这只是他的一个幌子而已,他的真实目的肯定不在于谈的内容。”我说。 “你的意思是,他在谈判的过程中,私底下会有动作了?”龙少酌了一口烟问。 “嗯,我是这么想的。”我点了点头。 “阿寺,你对这事儿又怎么看?”龙少又问道。 “少爷,我觉得阿一说的不无道理,我们凡事都应该小心点为好,就怕对方谈 判是假,搞偷袭是真!” “这么说,照你们的意思是,我们不该去赴这场约了?但如果我们不去的话, 岂不是会被其他帮派的人耻笑,他阿伟主动打电话来约,我们连个面都不敢露?不 行!这种缩头乌龟的操* 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龙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板, 怒气冲天。 “这样吧,就我一个人带些兄弟去好了。谷子,那天你在我们的地盘多留意一 些,另外最重要的是保护好龙少!”我说。 “行啊!”谷子撸了撸脑袋,爽快地答应下来。 但此时,阿寺却不无担忧地说道,“这样行是行,但有一个问题,你们不得不 考虑,这一阵子,我们的兄弟实在损伤太多了,现在如果在有限的人数中再分成两 拨子行动,恐怕会有些勉强啊,所以……” “我只要十个人就够了。”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把话接了下来。 “你就这么有把握,不怕阿伟当场就把你给吃了?”龙少眯着眼盯着我。 我回视着他,不紧不慢地吐了三个字出来,“相信我。” “行!那就这样着吧!”龙少把烟头死死地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其实,我这么说并不是要去逞强什么,而是建立在我的绝对自信上。首先,根 据我的判断和分析,对方既然是另有目的,那么带的人想必应该不会太多;再者, 不得不说,我的搏斗技巧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不断的实战洗礼,早已是今非昔比, 现如今在瓦城,已没有多少人是我对手了…当然,除了岳光以外,他是我唯一自感 无法逾越的人…… 七天后,我带了十个兄弟上了西南山,我们率先到了约定的半山坡地点,对方 还没有出现,于是我们就在那里静静地候着赤堂口的人…… 我看了看周遭的环境,我们身处的那个位置,刚好是一个平坦缓坡的中心地带, 四周种着一棵棵松柏大树…另外,由于早上刚下过雨的关系,枝叶上还挂着大面积 的露水,我们一路上来的时候全身都被搞湿透了,兄弟们都在抱怨…… 半个小时后,要来的人终于来了。我远远望去,人不多,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个, 为首的不是阿伟,而是一个留着狼尾发,看起来挺精练的人。 “你们老大龙少呢?”他上来就问,语气不可一世。 “阿伟又去哪里了?”我反问道。 “跟你们谈,还需要我大哥亲自过来吗?” “呵。”我不屑地转过脸笑了一下。 这时,他们一伙人中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先骂咧了起来,“操!我们泰 哥在问你话呢,你哑巴啦?” 我直直地看着他,不动声色。 “你别他妈再给我装,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那家伙叼着嘴,恶狠狠地指 着我道。 “来吧,我就在这呢,你来弄死我啊!”说完,我向前走了一步,然后自顾自 地低着头用脚尖钻着一个泥巴洼子,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操!我叫你装!” 我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拿着一把大号八龙刀冲了过来…… 一看就是个新手,破绽留得太大,我让了他一个身位,他扑了一个空…然后我 迅速地翻身绕到了他的背后,直接拿出卡簧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肩胛骨上。一刹那间, 血光四溅,他的手一抖,刀子落在了地上。我没有停歇,拔出了卡簧后,接下来第 二刀又猛刺在了他的大腿外径骨上,他轰然倒地……再接下来,为了能让他长长记 性,我冲上去用膝盖骨死死地压住他的手,然后利索地挑断了他的两根手筋…… 伴随着他的一声惨叫,对面的人迅即赶过来帮忙,我站起来一脚把地上的这家 伙踹飞到了他们的身上…… “狼尾发”拣起地上的八龙刀,抬起眼来嚷嚷道,“兄弟,不讲道义啊,还没 谈就下这么重的手!” 我甩了甩手里沾满血渍的卡簧,直棱棱地看着他们每一个人,“没什么好谈的, 不服者,上!” 随着“狼尾发”的一声怒吼,他们的人冲了过来,我们的人也都迎了上去…… 只不过在短短的数分钟时间之内,一切就都见了分晓…除了我们这边包括我的 三个人还站立着外,其余人要么躺倒在了地上,要么趁乱逃跑了,而“狼尾发”被 砍得受了重伤,在几个小弟的搀扶下,早已踉跄地往山下逃去,我没有去追,因为 胜负已分,追他已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从根本上来说,我们都没有深仇大恨…我拿刀砍他,也是因为我不砍他他就会 砍我,逻辑关系就是这么的简单和纯粹。 而瓦城当局对帮派之间的火拼持有的态度是,只要不在市区闹事,一切在荒郊 野外或山头上发生的斗殴事件,都生死各按天命,不会去做任何的管治。 对于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来说,运气好点的,他们的家人还能拿到安家费;而运 气差一点的,怕是尸首都找不回来了。 江湖,就是这么残酷。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命,就不再是你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