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第二章暗杀刑罚(53) 大早起来,回到土镇,麻三就听见铜锣声和吆喝声,什么严禁赌博。循着声 音追去,到了惩戒所,一见那告示,哪里还忍俊得住。笑够了,回到赌馆,却见 大门紧闭,上头挂着铁将军,贴着封条,封条上打着惩戒所杜姓人家的戳。连走 几个赌馆,都是大门紧闭,铁锁,封条。最后来到十三楼,设在十三楼里的赌馆 也被封了。白姓人家窑主儿见了麻三,还问他晓不晓得黄姓人家三少爷究竟在搞 什么名堂。 那么钱庄呢?麻三匆忙赶到钱庄。钱庄的大门也挂着铁锁,贴着封条。麻三 踹门进去,里头空空如也。那些原来在里头帮忙的恶徒歹人们围上来,问麻三晓 不晓得究竟怎么回事情,说他们昨天晚上被赶出来的。麻三问被谁,谁有这能耐? 那些恶徒歹人们指着封条上的印戳,说是杜姓人家的杜兴善。他有这本事?麻三 不禁笑起来。一直以来,杜兴善见了他们,跟那些土镇人一样,都是绕着行走的, 生怕和他们打照面,就算是照面,也从来不敢正视他们。他们还欺负过杜兴善, 在一家小酒馆,当着他的面往他的酒碗里吐口水,杜兴善居然就当没看见,端起 酒碗就喝了。他现在怎么有胆量来封赌馆,封钱庄? 他说他是奉了黄姓人家三少爷的命令。那些恶徒歹人说。 麻三去了惩戒所,他要找杜兴善问个究竟。谁晓得杜兴善不在,说是进了黄 府,和黄姓人家新老爷,还有黄姓人家老老爷,在一起商量一个新刑罚。 新刑罚?麻三好奇地问,是不是布告上头说的那个叫什么洗白的?惩戒所的 人说是。麻三大笑起来,问他们,你们晓得洗白是什么意思吗?那些人说不晓得。 麻三说你们当然不晓得,你们不赌钱,哪里会晓得呢?那些人问,你能告诉我们 洗白是啥意思么?麻三说,洗白的意思,就是输完了的意思,一文不剩,一干二 净。那些人点头说晓得了,但是他们不清楚为什么行刑官杜兴善会想出这么个刑 罚名,而且还深得黄姓人家新旧两位老爷的喜欢。 麻三去了黄府。既然黄姓人家三少爷当了黄姓人家新老爷,那么这黄府,他 麻三也该是进出随意的了。谁曾想却被堵在外头。曾姓人家大管家明知故问,嘿, 你是那个叫麻三的吧?麻三翻了他一眼,说,我要见我的爷爷。曾姓人家大管家 打了个哈欠,说,我晓得。你的爷爷吩咐我了,说你一定会到这里来找他,叫我 把你堵在外头。麻三惊诧地问,为什么?曾姓人家大管家说,你的爷爷说了,如 今的事情叫你当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别耽搁了弄钱。麻三笑了,拱手作揖道 谢,要他转告他的爷爷,他一定争取日进斗金,早日再铸造成一座金山。然后回 去,叫砸开铁锁,撕了封条,继续往日的营生。 一盘算,这日的营生好过往日。麻三高兴万分,叫人备了好菜,然后着令几 个小混蛋拿几张借据,找顶轿子去水绍亘处,把他的娘子接来耍耍。那几个小混 蛋拿了借据就去。水绍亘和他的小娘子这一天的泪水从来就没停歇过,傍晚的时 候见人又拿了借据前来,那小娘子也不说什么,屁股一抬就上了轿子。几个小混 蛋哪里是什么好东西,贪恋小娘子的美色,彼此勾眉搭眼一合计,想找个地方几 个先吃一口,就叫脚夫把轿子往背地里抬。脚夫哪敢不听。抬到僻静处,几个小 混蛋涎皮笑脸掀开轿子正准备使坏,却见那小娘子一根裤带勒在喉咙上,吐着舌 头,瞪着眼。小混蛋们吓得赶紧把小娘子抬出来,却见下头屎尿漏了一裤裆,晓 得泄气了,救不活了,一个个坐在那里,没了主张。 几经商量,几个小混蛋逼迫脚夫抬上那小娘子往回走,回到水绍亘处。却见 门前门后到处都是人,水绍亘的爹娘哭天抢地,原来水绍亘一等轿子起身,就把 自己悬挂起来了。 那几个小混蛋没跑脱。被追上来的洋枪打死一个,打伤一个,还有两个被活 擒了。 麻三一直等着水绍亘的娘子到来,等到肚皮叽里咕噜叫唤起来也不见影儿, 就一边骂娘一边自顾自地吃喝起来。吃饱喝足,还不见影儿,就爬上床睡去了, 心想一定是几个混蛋在搞鬼,明天再收拾他们罢。刚吹了灯躺下,一阵脚步声, 门被撞开了。当麻三被从床上拎起来的时候,两眼一抹黑,身上被揍了几拳,疼 痛中还只道是往日的仇家来寻仇,一个劲地叫唤一切好说,他现在土镇也算头面 人物了,只要肯宽待他,要钱给钱,多少都行。麻三被拽到光亮处,揉揉眼睛, 看清楚站在自己跟前的是黄府里头的护院,还有一旁的杜兴善,呵呵笑起来,骂 道,你们这些王八蛋吃了秤砣了?不想活了? 当看清楚大家的脸上毫无表情,麻三情知不妙,以为是黄姓人家三少爷遭了 暗算,连带上了他,赶紧问,你们把三少爷怎么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