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外交风云亲历记(90) “撤退以前,敌人对我们进行所谓战略轰炸,动员约50架飞机,都是美国的 B24 、P52 ,都是轰炸机。我们一个人都没死,我的孩子还在防空洞里唱歌。直 到炮火已能看见了,所有人才都走了。当时敌人两个拳头进攻,一个兵团叫刘戡, 有七八个师,另一个兵团叫董钊。两个拳头都向着延安。在宝塔山上,天已经黑 了,我们能看到炮火,敌人距延安只有15华里。我们从飞机场穿过,还唱着军歌, 你感到枯燥吗?刘戡是二十九兵团的,董钊是一兵团的,后来这两个人都被我们 打死了。毛主席那时有一辆吉普,第一天宿营,汽车伪装不好,车被子弹打穿, 从此丢了汽车。在那个地方搞伪装很困难,敌人的飞机俯冲,因为他们知道我们 没搞防御工事,他们往下看到有东西就轰炸,连续丢了3 个这么大的炸弹(用手 作比)。一个是穿甲弹,一个是爆破弹,一个是燃烧弹,都是美国人送的。我才 不怕飞机呢,躺下就行了。扫射没有掩体,危险。敌机轰炸很厉害,一次孩子找 不到了,不知道哪儿去了。轰炸过去后,发现李讷好好地在老百姓家里玩呢。李 讷与李敏的名字是对着的,‘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维特克:“好名字,个 性是否符合?”江青:“不完全,李讷像你一样是学历史的。在学校是全五分的 优等生,越学越蠢,所以我把她赶到乡下去,后来到军队造反去了,叫她做了军 报负责人。她说不愿当阿朱别依,又造反,到乡下去。林彪集团迫害她,差点没 把她绑架走,绑走了另一个像李讷一样戴眼镜的。李敏也是造反派。对李敏我尽 量避嫌,她是‘九一六’的头头,国防科委的。去年到青岛我见了她,又是罪名, 罪上加罪了,我只好都不见。”维特克:“为什么叫犯罪,什么罪?”江青: “他们说她告了王秉璋的状。王秉璋是林彪的干将。其实她没告谁的状,她讲了 聂荣臻的事,我说聂荣臻同志是保护对象,是爸爸保护的人,我们都要保护。但 她回去后,大家都说她告了王秉璋的状。李讷去军报时,说李讷夺了他的权,因 为军报是他们的一个重要阵地。”维特克:“他们是谁?”江青:“他们是指林 彪一伙。总之这两个孩子跟随父母干革命。我说男孩子更好。我的女孩子吃醋, 说我偏心,重男轻女。家里事谈多了没意思,还是谈西北战场吧。”“敌人在西 北战场是23万人,我们的军队是2.5 万人,包括两个纵队,八个野战军旅。纵队 司令一个叫王震,一个叫张宗逊,都是一野的,一野的司令员是彭德怀。我们撤 离是主动的,有计划的。每天夜行军,很冷,冰有一尺多厚。我们是在1947年3 月18日下午6 点开始行军的,每天有记录。19日我们住在刘家庄,吉普车中弹。 3 月21日到高家涧,每天夜行军,毛主席在这里组织青化砭战役。这时毛主席决 定把中央分为前委、工委、后委。前委为毛主席、周总理、任弼时同志和陆定一 (陆定一不是好人);工委负责人是刘少奇,他是个坏人,你已知道了;后委负 责人是叶剑英同志。那时周恩来同志也过了黄河去安排这些机关。毛主席向西跟 敌人周旋。每天夜行军,我们与敌人隔一山,叫隔山行军。中央机关代号‘三支 队’,我是中央直属大队的政治协理员。中央机关有4 个大队。每天夜行军,十 几岁的青年特别想睡觉,甚至站着都能睡着。我有匹马,小通讯员拉着马尾巴走 走就睡着了。每到晚上3 点就想睡,条件反射,一到3 点就支持不住了。把所有 革命歌曲都唱了,不让自己睡着,以免跌下马来。因为我要下了马就成了别的同 志的包袱了,所以一直坚持在马上。我有高酸胃炎,行军中一会儿上山一会儿下 山,变成了低酸胃炎。这里要提一个人,应该纪念她,就是斯特朗。斯特朗要求 与我们一起行军,由于她年纪太大,就劝阻她。全国解放后她又回来了,这说明 中美两国人民的友谊是没有间断过的。 “3 月31日到邱家坪。每小时行军有10分钟休息。休息时我看见警卫战士不 仅戴国民党的帽子,还戴国民党帽徽,我非常生气,说‘摘下来’。我从来没有 戴过国民党的军帽,毛主席也没有戴过,我只是戴八角帽。为戴这八角帽子还大 吵了一次。有一次我戴了好几天了,别人强迫我摘下,我非常生气。在延安党校 别人要我取下了,我大哭了一场,后来只好组织上服从。我不明白为什么国共一 合作就不能戴八角帽。”维特克:“为什么他们要你摘下这种帽子?”江青: “因为党内有右倾机会主义者,他们说既然国共合作了,就应该戴国民党的帽徽。 他们没想到我们是共产党员,八路军、新四军不同。当时党校校长不是康生同志, 而可能是罗迈,就是李维汉,他不是好人。咱们接着谈帽徽的事。我让摘下国民 党帽徽战士们说他们不敢。我说国共都打起来了,内战已经爆发了,你们还不敢? 我负责。大家把国民党的帽徽摘了,生气地扔了。但行军中找不到红星来代替。 那时警卫部队属于正规军,中央警卫部队不到两个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