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篇 “凯撒……”“又怎么了……” “如果……你开始讨厌我了……你提前告诉我……让我先甩了你……”“又乱 讲话……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来……我搂住你……睡觉……”凯撒沉沉地 睡着了。阿伊古丽感觉到了什么?现在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凯撒不知道。他甚至 不知道阿伊古丽是什么时候入睡的。他太累了。六、国庆节前后两个星期“凯撒… …你现在戴着的帽子旧了……我给你重新买一顶戴吧……”“你不用管……你不知 道我戴多少码的……买了会不合适……”凯撒戴帽子已经有很多年了,就在那年的 冬天以后,凯撒的头发开始脱落。大把大把地脱落。既然不愿意好好地长,索性都 剃掉。剃成光头的凯撒看起来清秀了很多,在无数个无眠的夜晚,望着镜子里自己 的模样,凯撒似乎了悟了当年李叔同在他最风光的时候,悄然出家的原因。 谁的世界不是一个江湖。江湖是什么?是每一个人的世界。谁不在江湖?是在 我的江湖你的江湖他的江湖彼此的江湖。可是,你可曾真正领略过某一个人的江湖? 传说千雪峰有一朵奇花,每二十年开花一次,采得者可使人起死回生白发变黑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传说,才有了许多年前的那段孽债。 少年的卓一航肩负着未来武林盟主的使命,少年的狼女是魔教教主姬无双精心 雕刻的杀手。独独地,少年的卓一航被少年的狼女救出狼群。有了这样的巧合,谁 又能轻易逃脱得掉接下来的故事。 武林是什么?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周边环境吗?武林人士是什么? 是如同清洁工、售货员、纺织工这样的一种职业吗? 名门正派是什么?是代表着权威、尊严、正义、常规、教条的典范吗? 这个龌龊的尘世!这个猥琐的尘世!这个让所有伤心人伤透心的尘世!这个贪 得无厌的尘世! 卓一航要离开,为了一个男人的理由;狼女要离开,为了这个男人的理由的理 由。但,狼女没有方向,只有冲动———为了自己第一次有了一个真正的名字—— —练霓裳,这个男人,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给取的名字!她将沿着肮脏的泛着恶臭的 江湖顺流而下,杀气腾腾!她要前往那幽暗的深处,体会生与死的炙热和冰凉。 无论,这一路将会发生什么状况,无论将会遭遇什么变化,她将一直顺流而下 …… 其实,每个人的一生都沉醉在伤害别人或是被别人伤害的游戏中不能自拔。除 了死亡,没什么能够帮助你从这种情绪里解脱出来。就为了一个名字,一个女人情 愿用她的一生来换取;就为了一句空洞的诺言,一个女人甘心用她的全部来赎回。 练霓裳愤怒地对着卓一航:他们的生与死与我无关,我只问你,跟不跟我走? 恰恰地,一柄长剑穿胸而过。 隔在练霓裳身前的,是倾注了所有幻想的那张面孔。一刻白了满头乌发。是不 是只有最爱的人才能伤你最深。深不见底。 这世界哪有什么一生一世的相守。其实人和人之间根本不存在沟通的可能,我 来之陌生,归之陌生。你永不会明白我离去的心情如同我永不明白你的等待一样。 卓一航在千雪峰等待了十年,用十年的时间,等待一朵花儿的盛开,等待一个 未知的结果,等待十年前的自己重新归来,等待一个没有完成的承诺。这样的等待, 是缘于什么? 我们用心去记的,其实可能只是几个字、一个脸部的形态、一个身体的姿势。 就这样记了一辈子。这样的等待,是赎罪吗?是忏悔吗?是挽回吗?是追忆吗?放 纵自己吧!体罚自己吧!暂且不要去管结局。尽管结局免不了伤心又如何!用一生 一世的埋葬来完成承诺。 很多人都曾劝过凯撒,现在脱发不是一个很难治愈的疾病,趁现在年轻,应该 很快就可以治愈的。能治好外在的病变形体,能治好内部的伤口吗?电脑出现了问 题,可以将它完全格式化,删除所有的记忆,重新安装。 人生出现了问题,是无法彻底推翻重新来过,再洗一次牌的。 阿伊古丽是凯撒的那朵奇花吗?“我不是讲过……不让你买吗……”“我看到 了……觉得可能合适你……”“怎么还买了两种……”“你喜欢哪一个……就戴哪 一个……不喜欢的可以给我爸爸戴……”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