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第三章·天降灾星,太上忘情(2) 如果有人问她,她到底来自哪里,她根本无法回答。 如果有人问她,她为何是黄泉先生的弟子,还要来峨眉派?她也无法解释。 天降灾星吗?呵呵,原来,她就是灾星现世。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属于她,她 只是个过客而已。苏小舞再次狠狠地在心底反复强调着。 姬清然半睁开双目,若有所思地看着苏小舞挣扎的表情。 “果然。”姬清然淡漠地吐出两个字。 苏小舞心情恶劣地看了他一眼,冷哼道:“果然什么?你凭什么给别人的人 生下定义?” “贫道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姬清然说话开始有些艰难了,但还是努力维 持着平稳不变的语调。 “实话实说?”苏小舞继续用不屑的语调冷冷道,“收起你那冷漠的面具, 别以为修仙入道就是高人一等了,其实你才是误入魔障。” “我?魔障?”姬清然缓缓闭了闭双目,感觉自己连做这么简单的动作都非 常困难。可是他还是努力地睁开双眼,看着苏小舞一脸唾弃的表情,心底一片迷 茫。 不对,一定是药效的缘故,一定是离人伤让他的修行全部丧失,要不然,为 何他的心动摇了那么一下下? “对!魔障!”苏小舞那决然的声音还在不断传进姬清然的耳朵,“你一直 带着那种漠视的眼光看待世间的一切,努力摒弃自己的感觉,这不是魔障是什么?” “师父说过,要绝情绝爱,才能虚变无为。心性清静无为,便生有为,心性 清静无功,便生有功……”姬清然说不过苏小舞,便开始喃喃地念口诀,脑海里 一片混乱。 “静为之性,心在其中矣。动为之心,性在其中矣。心生性灭,心灭性现, 如空无象,湛然圆满。”苏小舞淡淡的话语传来,声音却越传越近。 姬清然思考着苏小舞的话语,直到苏小舞的声音从他面前很近地传来,才猝 不及防地抬起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苏小舞那慑人的目光。 她脸上带着怒气,俏丽的脸庞气得微微涨红。那股怒火通过她的目光,好像 一把利刃重重地抵在他修炼了多年的保护罩上,让他的心狂跳不已。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好像被人看穿了内心的战栗感觉,应该是很久很 久没有体会到了。 姬清然模模糊糊地想着,眼睁睁地看着苏小舞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足以颠倒 众生的微笑。那笑容是那么柔媚动人,让姬清然呆坐在那里,毫无反抗之力。他 在宫中,有多少宫女妃子对他暗抛情愫,没有一个笑容能敌得过苏小舞现在脸上 的这一抹。 妖女!真真就是妖女!而且肯定是药性使然! 姬清然明明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可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催促他,有一 种意识清晰无比地在脑海中忽沉忽现。 眼睁睁地看着苏小舞向他越靠越近,姬清然拜她所赐,这辈子终于知道“不 知所措”这四个字是如何写的了。 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苏小舞缓缓推倒在身后华丽的床榻之上,姬清然白玉般的 脸上一片潮红,脸上的表情仍是愣愣的,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小舞笼罩在他身上,一只手撑在旁边的床柱上,低垂着头看着他。背着光, 姬清然只能看到她晶莹发亮的眼睛,听她淡淡说道:“出世首先要入世。斩情绝 意,太上忘情,方能心如明镜,剑心一点通明。”她忽然收敛了方才的怒气,声 音变得十分低沉,却有着比之前更加诱惑的危险。 姬清然却没有听懂,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大得能令他这辈子再也无 颜面见人了。 屋内一片寂静,好像隔壁的丝竹声也在此时消弭了一般,只剩下他们两人无 比暧昧的姿势和他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那人的鼻尖几乎碰触到他的脸颊,彼此 的呼吸都近在咫尺。姬清然有些怔忡,眼神迷失在那人松松软软的笑意里。一阵 微风幽幽吹过,撩起她垂下的长发,让他的目光不禁随着那发丝起起伏伏。 姬清然的手握成拳,指甲深入掌心。 苏小舞仔细端详了姬清然的表情,最终唇角一勾,直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 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挣扎的姬清然,淡然道:“施主,大道 无相,你着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