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说实在的,雪个真的不喜欢到户外。 好多视线向他们这边投来。她知道,是他们太引人注意了,俊男美女嘛,可 是,有些看她的目光好无礼,将人由上往下扫过,或故意停留在某一个部位。雪 个低下了头,垂下了肩,刻意遮掩她的女性特徵。 「雪个姊,你瞪回去,他们就不敢那样看你。」雪个姊瘦弱得像大风吹过就 会飘走,但她的胸围就是有长到肉。右瑜埋怨起来了,老天也太大小眼了,平平 是美女,她就「胸」无大志。 於是,雪个挺一挺胸,扬一扬眉,自若地环顾。说也奇怪,视线扫过,消灭 了许多人的眼光,有的难为情地转脸他顾,有的走开到别处赏花。 「右瑜,有用耶。」雪个高兴得很。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她後面的文左烈瞪大 了牛眼的关系,那眼神几乎可以杀死一头牛。 「雪个姊,」右瑜拉她到一边,「昨晚很晚的时候你跑去哪儿?」 「你不是睡了?」 「嘿……醒来了呀。」右瑜一脸促狭,「我一看到你不在房里,就跑去找你, 结果……给我看到小孩不宜的画面,看得我脸红心跳。」 雪个脸上泛著朵朵桃花般的红云,举起手来,便要捶她,右瑜边笑边躲,结 果撞进一个男人的怀里,後者一个踉跄,两人双双跌抱在地上。 右瑜跳了起来,「你居然敢吃本小姐豆腐!你……」一看是司徒羽,她把骂 人的话吞了回去,羞红了脸,现出小女儿的娇态。唉哟……羞死人了,刚刚跌倒 的时候,他的大手恰好放在她的胸部……一颗心宛如阵阵小鹿的飞蹄,飞跃著、 奔驰著。 讨厌!早知道今天会出这种意外,她就在肚兜里塞些布。 司徒大哥会不会发现到她发育不良?文右瑜越想越气馁,粉颈也就越垂越低。 他看著她这副娇羞的模样,心绪飞驰了起来。 雪个瞧了司徒羽一眼,脸上挂著笑容,拉著文左烈远离他们。 「右瑜,左烈他们走远了。」他提醒右瑜。 她抬起头来,俏丽的丹凤眼直往司徒羽脸上来回逡巡。想找出他有没有一点 愧色,她鼻头微微皱了一下,哼!他隐藏得还真好。 「我脸上有什麽?」他下意识的摸脸,以为脸上有脏东西。 「你吃了我的豆腐,还一副没事的样子。」她气咻咻地说。 「我……我有吃你豆腐?」司徒羽一脸无辜。 「你姓赖呀?」她一只手斜擦在腰上,另一只手指著自己的胸部,「你碰到 我这里,我不管,你要负责。」正好趁机把自己硬塞给他。 「你把我看成什麽样的人?是你自己撞过来,又不是我有意轻薄,何况我真 的不知道有碰到你那儿。」他眼神驻留在她胸前。难怪没感觉。 「你欺侮我!」右瑜的脸更红了,举起手,作势要捶他。 「这麽凶!小心找不到婆家。」司徒羽笑著闪过一拳。 「你以为我没人要啊?哼,跟我爹提亲的人多到把我家大门都挤破了。」她 扳著手指头数,「像城中最富有的盐商公子袁向东,你知道他吧?青年才俊,儒 雅风流;洛阳首富史家二公子;洞庭湖怒蛟帮少帮主……我都不知道要选谁?」 文右瑜嘴上这麽说,心里的想法却是——家世、相貌再好,她也看不上,她的芳 心早就暗许了。司徒羽!你是个大笨蛋! 「袁向东呀,又帅又聪明又多金。」司徒羽眼睛向上翻了两下。那个人标准 的纨绔子弟,风月场所,游冶之地,无处不到,正是「年少春衫薄,满楼红袖招」 的公子哥。 「我也是这麽想,他的声名不差,应该会是个好丈夫。」她咬著牙说,心里 却在淌血。他真的那麽不在乎她? 「是呀。」司徒羽平淡地说。他第一次感觉到嫉妒。 难道他……喜欢右瑜?他心中一惊。难道真如雪个说的,右瑜一天不麻烦他, 他会觉得少了什麽? 「好,我回去就告诉爹。」她赌气地说。他明明知道她喜欢他,雪个姊不都 告诉他了吗?而他却还这样践踏她的一片心。这样想著,感到一种针刺般的痛。 「不行!你不能嫁他!」司徒羽激动的说。 「为什麽不行?你想害我做老姑婆?」她的心在狂跳。 「因为……」 「因为什麽?你说啊!」她急了。 「因为你太凶了,袁向东会被你欺侮。」他起了逗她生气的念头。 这是什麽烂理由?文右瑜为之气结,「你……你好可恶喔,我偏要嫁他!」 「不行,你脾气那麽不好,只有我能忍受,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司徒大哥。」她低呼一声,投入了他的怀抱,「那你是要娶我罗。」 「你这样倒在我怀里,又让我吃到你的豆腐,我想我是赖不掉了。」 「讨厌!」她娇嗔。 在不远处的一个小亭。雪个满含笑意的说:「那边有一对不怕人看的有情人。」 文左烈向她手指头指处望去,「右瑜可开心了,我们过去吧,再不回客栈整 理行李,回城内就太晚了。」他想赶快回城,他挂心破云夜闯封胜世家的事情。 「我好怕回去,觉得有好多不好的事在等著我们。」雪个的脸一下悒郁了起 来。 「有我在,不会有事。」他沉声道。希望破云能安全离开封胜世家,不然… …他担心雪个承受不起。 「嗯。」雪个看著文左烈坚定的面容。 她相信他能为她拨开一切云雾! 「公子,喝口茶吧,新汲的井水,上好的茶叶,包管清凉解渴!」卖茶的小 贩在树荫下大声吆喝。 天空万里无云,烈日当中,晒得人舌乾唇裂、汗流浃背。 文左烈放慢了马,大声说,「有没有人要喝凉茶?」 「要!」文右瑜答得最快。在这麽毒的太阳下赶路,她都快蒸发了。 於是,他们便在树下乘凉,喝茶,休息一会儿。 「听说了没?昨晚有人潜入封胜世家被抓!」某位也在喝茶的老兄说。 「听说还是个女贼。」另一位说。 「居然有人吃了豹子胆,偷到封胜世家,也不打听清楚,封胜世家是……」 又有一位发表高见。 不知破云有没有受伤?雪个急得六神无主时,耳边传来,「被文湖星抓到, 那名女飞贼凶多吉少罗……」 雪个的脸一下子刷白,人有些摇晃了起来。 文左烈赶紧抱起她,快步往马车方向走去。雪个已经昏厥了过去。 「雪个姊中暑了!」右瑜嚷著。 「不是中暑。」在付茶钱的司徒羽说,「中暑的脸是红色的,而雪个的脸白 得吓人。」 「你那麽注意哥的心上人,是不是对她念念不忘?」右瑜打翻了醋瓶。 「我的天哪!这是哪门子的醋?」司徒羽大呼冤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 善妒,会拆散一对鸳鸯。」有些醋吃了,可以增进夫妻感情,但有些不该吃的醋 吃了,佳偶会变怨偶。 「哥和雪个姊情比石坚,你破坏不了他们。」在她的心里,留有他第一个喜 欢的人不是她,而是雪个姊的阴影。 「我说的是我们。」他放柔了声音,「你要相信我,我现在心里眼里都只有 一个你。」他相信他要是多看别的女人一眼,这小女人会把他剥了一层皮。 「只有现在?」她抓他的语病。 「还有下文,以後不只你……」 「还没娶我,就想讨小?」右瑜声音提高。男人都是不知足的! 「不敢,我说的是我们的後代,」他挤眉弄眼的,司徒家人丁单薄,还要靠 你来兴旺。」 「我又不是母猪!」右瑜咯咯娇笑。 好了,会笑就代表气消了。司徒羽松一口气。差点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们去看雪个姊醒来没有?」右瑜拉著他的大手上马车。 马车内,雪个枕在文左烈腿上,眼睛是闭著的,脸色还是一样惨白。 「还没醒?」司徒羽担心的问。 「嗯,要请大夫看。」文左烈疼惜地看著雪个,她看起来是那麽的柔弱、单 薄,彷佛经不起一点风吹,他拂去散落在她弧度柔美的额上的发丝。 老天爷!请不要夺走她!他在心里呐喊。没有她,他今生无可恋栈。 「我们快去回春堂找华大夫。」右瑜说。 「右瑜,你去叫两顶轿子来。」文左烈突然说。 「有马车,为什麽要叫轿子?」她一脸茫然。哥在想什麽?他不是该赶快驾 马车送雪个姊去华大夫那儿? 「你快去,回来我再跟你解释。」文左烈催促著。右瑜不再多言,飞身而去。 「司徒兄,我有一事拜托你。」文左烈面色凝重地说。 司徒羽看著文左烈,等他说下去。 「昨晚闯入封胜世家被擒的女贼是武姑娘!雪个可能是听到这个消息,一时 承受不了而昏过去,她和武姑娘来临淄,是想盗我家的金鸡筝救人,武姑娘被抓, 爹一定已经派人四处找雪个了,等会儿,我和右瑜直接回封胜世家看武姑娘的情 形,你和雪个坐轿子去华大夫那儿。」 司徒羽沉思了一会儿,「我们跟文伯父求情,他应该不会为难武姑娘吧?」 「这中间牵涉到武姑娘的师父和我家有血海深仇,所以我爹是不可能放过她 的。」 听起来很复杂、棘手。「那……该怎麽办?」 「我也不知道,目前只能看情形再应变。有一件事很重要,你要把雪个藏好, 不能让封胜世家的人发现到她。」雪个不能被爹找到,否则必是死路一条。 「这样好了,轿子直接送我们到南郊的别馆,右瑜跑一趟华大夫那儿,说是 我生病,请他来别馆看诊。」 文左烈微微点头,眼里有感谢之意。 「我回来了。」文右瑜喊道,两顶轿子也叫来了。 文左烈再次凝望雪个,心中涨满了某种酸楚、温柔而又恻然、不舍的情绪。 「司徒兄,雪个交给你了。」他意味深长地说。 然後,他和右瑜快马加鞭离去。 「爹,放了武姑娘吧。」文左烈一进书房就这麽说。昨晚武破云造成的骚动, 他已全部知情,也知道爹把她囚在地牢。幸好,武姑娘还活著! 文湖星搁下书卷,「她是谁你知道吗?她是武岳阳的徒弟,我留她一条小命, 不过是为了引武岳阳前来送死!」 「她是为了金鸡筝而来,前不久巽太子来索金鸡筝未果,她以为是我们舍不 得拿出来,所以才来夜盗,风太子妃和她是结拜姊妹,爹您扣留她,风太子妃要 是怪罪下来,我们担侍不起。」搬出太子妃,爹应该会退一步。 「是那个妖女告诉你的。」文湖星不悦地说。动不了武破云,这让他很不高 兴。 「她不是妖女!」文左烈急急为雪个说话,「爹,她是文状元佟青图的养女, 你看到她就知道,她是难得的好姑娘……」 文湖星冷冷地打断他,「你别忘了,你和司徒晴的婚期快到了,最好别再跟 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 「我已经表明过,我不娶司徒晴。」他断然地说。这一生他只会娶一个人— —佟雪个。 「由不得你!」他摆出父亲的威严。 「恕孩儿不从。」文左烈理直气壮的说,「爹,我什麽都可以听你的,也从 来没违逆过你,但这攸关孩儿一生,我不能沉默,我喜欢的人是雪个,我想娶的 人也是她。」 文湖星重重地往桌上一拍,霍地站起来,「没我的同意,你休想娶她进门。」 「得不到爹的同意,我觉得很遗憾。」他的眼神坚定,心意更坚定。 「你敢反抗我!」文湖星怒瞪著文左烈。那眼神,简直就是武岳阳的翻版!! 父亲的眼神似乎想把他吞噬,文左烈迎了上去,心里如浪翻滚。又出现了, 爹眼里有恨意,那种恨之入骨的恨意,让他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否是父子? 不过自小爹也没对他不好过,只是不很亲近,可他要的东西,爹都会给他, 但他要娶雪个,爹却连他说出雪个是佟青图的养女後仍然反对。 奶奶都觉得雪个可以进文家了,为何爹就是不答应,他想不出爹反对的理由。 如果是因为和司徒晴的婚约,这理由太薄弱了。退婚就好了! 他会养大武岳阳的孽种,只是想看到他们父子有骨肉相残的一天,没想到, 武岳阳退隐江湖,身边又有风鹤镜,他才按兵不动。如今,武破云又从封胜虹那 儿知道了一些秘密……文湖星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哼!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毒 计。 突然书房的门被推开,文右瑜搀扶著文老夫人走进来。 在回来的路上,大哥什麽事都告诉她了。以她的看法,大哥要说动爹,难矣! 不如再拉奶奶一票。她已把事情都说给奶奶听了,当然,少不了加些油添些醋, 说了许多危言耸听的话,比如哥没雪个姊,文家就断了後之类的话。奶奶当然是 要孙子,也要曾孙,站在他们这一边。 「吵什麽吵?大老远就听到你们两个鬼吼鬼叫。」文老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 「娘。」 「奶奶。」 「左烈,你跟你爹为了什麽事吵?」 文左烈将武破云为何夜盗,还有他想娶雪个,不娶司徒晴的决心明白的陈述 後,文右瑜做了补充,「奶奶,雪个姊比晴姊好了几百倍!」说完,遭到她爹的 白眼。 「湖星,你拉不下脸去退婚,我去,我不能让我孙子痛苦一辈子。」老夫人 又说,「还有,立刻放了武姑娘,武姑娘虽是武岳阳的徒弟,但她和太子妃是结 拜姊妹,我们没必要开罪巽太子。」说穿了,现在在老夫人心里,雪个是一块至 宝,行情一下比司徒晴好太多了,雪个是太子妃的人,将来巽太子当上皇帝…… 何况他们姓文的也没必要为姓封胜的报仇雪恨。 万岁!奶奶万岁!文右瑜脸上有了欣喜之色。 「我可以放了武破云,但,左烈必须依我,娶司徒晴,还有终生不能再见佟 雪个。」反正武破云也活不久了,她中的毒,没有他的解药……终归一死!而孽 种……准备迎接痛苦吧!文湖星嘴角一牵,露出一个不容易察觉的狞笑。这不过 是一报还一报。 「你这样,不是要你儿子……」老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说。 「娘,您不用再说了,江湖人最重然诺,我又是武林盟主,我们和司徒家的 亲事不能反悔。」文湖星冠冕堂皇地说。他就是要武岳阳的孽种和他老子一样, 娶不到心爱的女人,哼,等武岳阳来为爱徒报仇的时候,他们父子相残的大戏就 上场了。 老夫人哑口无言。她儿子的固执,她很清楚。 文左烈一张俊脸扭曲了起来,如一头困兽在哀嚎,「我做不到……」 「昨夜有名女贼夜闯封胜世家,因挟持文夫人,而死在文湖星剑下。」他的 目光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样讲出去,风太子妃应该不会降罪吧。」 文右瑜倒抽了一口气。爹怎麽会这样?她快不认识了。 爹以武姑娘的生死威胁他!文左烈感到一股冷意透过心扉。 而,他能不管武姑娘死活? 月牙儿挂在漆黑的天上,彷拂笑弯了眼睛。 她的眼泪却像下坠的流星,曳著长长的尾巴,直往下坠。雪个躺在床上,抓 著风波臣和武破云帮她求来的护身符,双手合十祈求,「观音娘娘,请你保佑破 云平安无事,化险为夷,无灾无厄,长命百岁……」 「她醒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左烈来了!她那失神、无助的脸,登时充满了阳光。很快的用手背抹去脸上 的泪水,撑起身子想下床,可是全身的力气跑哪儿去了?她失望地躺回去。 算了!「他们」就进来了。她认为的他们是左烈和破云。 「醒了又睡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回应。 「华大夫怎麽说?」 「大夫说可能是太过忧心,服几帖药,修养个几天,应该就没事了,这是她 的药,她该吃药了。」司徒羽将手中的药递给他。 「我进去看她。」 [大夫说她身子弱,不能再受刺激。」司徒羽拉住了文左烈。他没带武姑娘 来,而他的样子,两眼深陷,胡髭满腮,像是一夜没阖眼。武姑娘可能出了什麽 事?司徒羽心中十分忐忑不安。 文左烈紧锁著双眉,「知道了。」 司徒羽看了看文左烈,他本来想问武破云的事,但想想又打消。左烈一脸心 事重重,现在还是不要问比较好,明天问右瑜好了。 「我回房了。」司徒羽说完,转身便走。 望著司徒羽的身影渐渐在暗处消失,文左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该怎 麽做了。 帘一掀,文左烈捧著一碗药走了进来,雪个马上问:「破云呢?她为什麽没 跟你来?她……是不是……」死了!念头至此,雪个觉得恍惚,不能集中思考, 心头上全是破云的容貌,乌溜溜的眸子里,顿时蓄满了泪水。是她害了破云,若 没有波臣救她,也就没有往後的事。 破云若死,她也不活了! 他弯身拭去她的泪,「不要乱想,她没事,明天你就可以见到她了。」他想 过,他不能为了想和雪个在一起,而牺牲武破云,何况,真要这麽做,雪个知道 了,也不会原谅他并和他在一起,所以,他屈服了,娶司徒晴,终生不见雪个。 天知道!他有多伤痛! 雪个听了,转涕为笑,「真的?」 「真的。」他坐到床沿,轻轻扶起床上的雪个,让她倚在被褥上,吹了吹汤 药上的热气後,将药送到她唇边。 「这药真苦,是我喝过最苦的药汤。」雪个喝了一口,便转过脸。 「来,喝完它,身体才会快好。」他的声音充满怜惜,他的眼底也是。 「我的病好了。」雪个笑著说,「听到破云没事,我的病就好了大半。」 「你这个大夫不合格,怎麽可以嫌药苦就不吃?」 「好嘛。」雪个呶一呶嘴,喝光後,抬起眼,与他四目交接,她微微一怔。 在那黑亮的双瞳里,带著痛楚、爱怜,好悲怆的眼神!「你怎麽了?」刚刚她的 心思都放在破云身上,以致没留意到他形容憔悴。 「没有。」他淡淡的说。他怎忍心亲口告诉她,他即将要与司徒晴完婚。她 知道後,必是肝肠寸断、伤心欲绝,但他何尝不是。 「你说谎!」她变了脸色,你有事瞒我……是不是破云……」 「破云好好的,明天右瑜会送她来这儿。」过了明天,他再也看不到她了。 明天,她们将被逐出临淄。 「那是你有事?」她焦虑地抓他的手。 「也没有,你多心了。」他反裹住她的手。真的不想放掉! 「真的什麽事也没有?」她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牵强地一笑,「什麽事也没有!时候不早了,你睡吧。」 「你不要走……」说完,她低下头。羞死人了,这话好像是要留下他,但她 只是希望他多陪她一会儿。 「我不走,我看你睡,你睡著了,我再走。」他柔声说道,为她盖上锦被。 起初,她还张著大眼,听他说些儿时的事,渐渐地眼皮沉重了,带著满足和 甜蜜的笑,沉沉的睡去了。 她的手还握著他的手不放。文左烈嘴角露出浅浅的笑。他好爱她依靠他! 他痴痴地看著地美丽的睡脸,强烈的酸楚又来了,他竟有落泪的冲动! 不晓得没有她的日子,要怎麽走过?唉,他在心中叹了口气。 只有寄情於剑上吧! ---------------- 转自寻爱浪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