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第一章创始,相见(5) 占南弦侧首,看着她的背影两秒,淡声道:" 你过来。" 温暖停下脚步,短暂的踌躇后回身走来,与此同时电梯门叮声打开,他率先 进去,挺拔身形随意地立在中央,她跟着入内,轻轻站到角落的最里头。 直视全镜面的梯门,占南弦锋利冷凝的眼眸从镜中锁定身后娇俏的身影,她 的视线始终水平停在他笔挺的后肩上,即使她已身高一六五,也还是比他矮了一 个头。 " 电梯的使用密码是零九零九。" 他说。 半垂的长睫定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 是,我记住了。" " 温柔刚才给我电话。" 她讶异抬首,望向镜中他淡无情绪的眼瞳。 他淡幽的薄唇弯出浅弧:" 她极度抗议我——以养不活一只狗的薪水来奴役 你。" 她笑了笑:" 她不了解我们公司的福利制度。" 那是薪资构成的重要部分。 " 其实我和她一样奇怪。" 他深不可测的眸光透过镜子折射落入她疑惑的眼, "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想了想,她一脸认真:"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收了代中的巨额支票, 答应帮他们做商业间谍。" 电梯门叮声收起,两人再无法看见对方的表情,占南弦微微向后侧了侧头, 终究什么也没说。她一直目送他的背影走远,才走出电梯。 活过二十五年,温暖的最大感悟就是做人不能执著。 一执著,人生就没了乐趣。 绝大部分的人,主观意识上都是:我,我怎样,我想怎样,我要怎样,我就 是怎样……不管什么时候面对什么人,第一个念头出发点永远是率先表达、肯定 和坚持自我,一有人违逆我意或我的想法不得而行,马上万千委屈。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一年,她堪破了这点。 成年后的她性格十分圆融软柔,可以说没什么事一定要坚持,在她看来其实 都无所谓,身边的人譬如温柔,随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随她爱在自己身边做 什么就什么,她一点都不介意。 世间之事原本百分之九十都不需上心,即使是对风流倜傥的朱临路,从大四 到现在她已做了他三年女友,也一样如是。 私人会所里,朱临路把碟中的牛扒切成小块给她:" 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你做了占南弦的秘书?" 她抬眼:" 我说与不说重要吗?反正你都第一时间知道了。再说了,你又什 么时候告诉过我,你每次追的都是谁家的姑娘?" 朱临路被她的话堵得哑口,俊眼内闪烁着笑意,第一千一百次道:" 跟我回 家去见父母?" 她无限同情地看着他:" 令堂又逼你结婚了?真可怜。" 他气急:" 你总是这么不稀罕我!" 这是什么话,她抚着受伤的心:" 朱公子,麻烦你去看一看报纸,全城都知 道你昨晚挽着一位明星上了头条,前天是模特儿,大前天是名门闺秀,大大前天 ——我不稀罕你?三年来我可是权当看不见你的风流韵事,只痴痴苦等你什么时 候浪子回头。" 她背着报上的台词。 朱临路气得几乎要把餐巾摔在桌上:" 温暖!" " 小的在。" 她恭应。 他狠狠瞪着她。 温暖叹口气,放下餐具双手一摊:" 你看,你叫我出来我绝不敢留在家里, 你叫我吃牛扒我绝不敢吃羊排,我这么好的女朋友你还想去哪里找?" 朱临路气极反笑,嘴角大大裂开,与此同时她清晰地听到一丝极轻微的笑声, 仿似被逗笑后有效克制着只发出一丝轻哂,虽一闪即逝,然而那种她所熟悉的浅 淡——她蓦地回头。 隔着两张无人的桌子,迎上她的视线,占南弦并没有回避,放松下来背靠软 椅的身子透着一丝慵懒,一双黑瞳却如清冷夜空闪光的星。 " 你看什么呢?" 他的女伴娇柔地问,就要回过头来。 温暖赶紧转回身子,朱临路已经一脸不悦地叫侍者结帐,签了字他牵起她离 开,经过占南弦桌边时,她礼貌地道:" 占总。" 他没说什么,依旧只是对她颔了颔首,与朱临路则是王不见王,谁也不看谁 一眼。 坐在占南弦对面闻名全亚洲的绝色女子却在那一刹那微愕:" 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