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只要能救她,他愿意去…… 李梓泉去了白水伊的班级找她,却被她的同班同学告知,她已经有好几天没 来学校上课了。 他打她的手机,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 机…… 他也想打电话去她家,只是生怕又一次会遭受到肖笛的恶言相向,所以他放 弃了。 当深夜来临的时候,李梓泉第一次失眠了,躺在床上,眼前晃动的居然全是 她,脑子里想着的也是她! 李梓泉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儿时的她,现在的她……在自己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里,她是怎样度过的呢? 他一点也想象不出来!他是那样强烈地想去了解她、走进她的世界。天啊,自己 为什么会如此地思念着那个名叫白水伊的女孩? 难不成……自己喜欢上了她? 李梓泉重又倒在了床上,并钻进了漆黑一片的被褥之中。 很久之后,李梓泉突然听到自己搁在枕边的手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铃声,他 知道这是收到短信后发出的提示声响,自从那次在酒吧和白水伊交换过手机号码 后,他便二十四小时开机了。 他翻开手机的翻盖,一条简短的信映入了眼帘: 表哥要给我办转学的手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给李梓泉发来短信的正是白水伊。 而此时已是深夜--零点五十七分。 看到这条短信,李梓泉只觉得心头被铁捶重击了一下。他没有一秒钟的犹豫, 连忙拨打了白水伊的手机号码,无奈她已经关机了。 她怎么又关机了?在搞什么鬼?明摆着是把彼此的约定抛在了脑后! 李梓泉知道白水伊不会忘记约定,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这个苦衷也一 定与她的表哥脱不了干系! 他不能让她转学,他不想、更不准让她再次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他一定要 想办法阻止她的表哥! 李梓泉决定行动起来,他不能坐以待毙,为了自己,也为了白水伊,他必须 行动起来。 李梓泉终究是个有办法的人。 他只稍稍想了些招儿,便弄到了白水伊家的住址,当他出现在她家门口的时 候正值黄昏时分。 那是一幢看上去有些年头的老洋房,但却依然气派实足。 李梓泉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便按下了洋房外的门铃。 在等待有人为他开启房门的那段时间里,李梓泉想象着平素住在这小楼里的 白水伊。 他真的好希望待会儿为他开门的人是她。不知怎地,他就是想见到她,虽然 他和她只是短短的几天没见面而已,可她的脸庞常常会在不经意间突然从脑海中 冒了出来,无论是在上课时,在开车时,还是在写小说的时候。 他不知道,这是否便是那种通常被唤作" 思念" 的东东。 李梓泉听到眼前那扇沉重的铁门发出了" 咿呀" 一声,然后他便看到门被打 开了,随着房门渐渐地拉开,李梓泉觉得他的心也慢慢地沉了下去。 出现他面前的是一张年轻而帅气的男生的脸--白水伊的表哥肖笛。 尽管颇为失望,李梓泉依然彬彬有礼地开口说道,你好! 肖笛微微愣了愣,他没有想到李梓泉竟会找上门来,那么李梓泉此番到来的 目的又是什么呢?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一定与白水伊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肖笛想了想,而后说道,你来干什么? 李梓泉从肖笛说话的口吻中听出了敌意,他其实早就知道肖笛是不欢迎他的 到来的。 我……李梓泉缓缓地开口说道,我想见见水伊。 水伊?肖笛听着李梓泉亲昵地叫道白水伊的名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顿时涌上了心头。他禁不住想道,李梓泉是从何时起叫她" 水伊" 的?他们之间 的感情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而白水伊很少在他的面前提及李梓泉,她似乎在 刻意隐瞒些什么。 李梓泉看了一眼沉默着的肖笛,继续说道,请你让我见一见水伊,可以吗? 水伊在休息,她没时间见你!肖笛重重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便打算将 铁门关上。 李梓泉连忙抬手抵住了大门,他急切地说道,请等一等!我可以不见水伊, 但我必须跟你谈谈! 跟我谈谈?肖笛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了一丝不屑的神色,并从鼻腔发出了低低 的一声" 哼" 的声响。他停顿了一下,问道,你认为,我们俩有什么好谈的吗? 李梓泉回答道,是的,我们可以谈很多话题,比如,为什么你会对我如此反 感?我与你根本不相识,更谈不上有任何不愉快或者恩怨,你为什么要仇视我呢? 你究竟对我有哪些成见?为什么你要如此反对我和水伊相处? 肖笛说道,荒唐!真荒唐!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没必要明白!说 完,他重又准备关门。 李梓泉叫道,肖笛!今天我一定要和你谈谈,请相信我是真诚的!如果你不 给我这个机会,我就一直守在你们家的门口,我会一直等到你愿意坐下来和我交 流! 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肖笛说道。 " 砰" 地一声,房门被重重地合上了。 李梓泉被关在了老洋房的小楼外,他听着肖笛那渐去渐远的脚步声,缓缓地 在屋外的台阶上坐了下去。 他会守在白水伊的家门口,直至肖笛愿意让他进屋。这虽然是一个并不聪明 甚至还是有些愚蠢的办法,可为了水伊,他愿意这样做,直觉告诉他,他能否和 她在一起,肖笛是关键,而在肖笛和白水伊之间似乎还有着一些神秘的东西存在 着。 李梓泉在老洋房外一坐便是几个小时。 冬季的深夜,北风呼啸,李梓泉禁不住冻得有些打起哆嗦来。他用力地搓着 已冷得发红的双手。这几个小时对他而言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突然,一个有意思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他从背包中拿出了一支笔和纸, 他想把此刻对白水伊的思念和心情记录下来,他在成为网络写手之前,还曾喜欢 读一些诗歌呢,只是他不常写诗。 穿过了西北风的呼吸的李梓泉的笔尖,在那张被西北风摇曳得不断颤抖的纸 页上写下了这么几行小诗: 夜如同你美丽的眼眸一样漆黑; 风没命般地刺痛我的脸庞; 你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我抬头便能看到你窗户内亮着的灯光。 你如何知道我正温习着那孤单的悲伤, 现实啊如同一张硕大的网, 即便是雄鹰也无法展翅去翱翔。 是上天的捉弄?还是宿命无常? 亲爱的,想与你携手一起去流浪, 摆脱这无尽的迷惘! 不是说好初雪一同看飞霜? 想你把头靠上我胸膛, 想念你浅浅的笑容静静地绽放。 想看你画眉淡梳妆! 亲爱的,我俩一起去流浪, 摆脱这无尽的迷惘! 李梓泉一口气写下了这些句子,然后他慢慢地阅读了起来,他觉得这更像是 一首歌词--是一首专门为白水伊写下的歌。 李梓泉想自己唱,想亲口唱给白水伊听,然而他知道肖笛是不会给他这样的 机会的。 正在李梓泉感到一阵惆怅的时候,放在裤兜内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在这样寂静的冬夜里,手机铃声显得尤为刺耳,也着实吓了李梓泉一跳。他 那被冻的已有些麻木的手费力地伸进了口袋,并摸索着拿出了手机,从翻盖上的 " 来电显示" 中李梓泉看到了郑可卿的手机号码。 李梓泉打开了手机翻盖,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他便听到了郑可卿的声音响起 在了耳边,只听她说道,帅哥,你新创作的小说我们都看了,觉得真的很棒!既 酷又煽情!公司现在正在策划推出这本书时的宣传亮点呢。 郑可卿忽然停顿了下来,因为他听到手机那头的李梓泉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于是她问道,喂,我说,你在听我说话吗? 李梓泉对着手机发出了" 嗯" 的一声,他对郑可卿嘴里的所谓" 宣传的亮点 " 根本就不感兴趣,在他看来,这似乎并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郑可卿在听到李梓泉的回答后,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说起她看了这本小说后 的种种感受。 李梓泉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他说道,郑可卿,我想在书中再增加一个内 容。 郑可卿愣了愣,问道,什么内容? 李梓泉回答着说道,增加一首歌,由我来唱!歌词我已经写好了! 手机那头的郑可卿沉默了。 李梓泉补充着说道,无论你答不答应,我都要增加这个部分…… 还没等李梓泉把话说完,郑可卿便叫了起来,她大叫道,我为什么不答应? 我完全没有理由不答应嘛!这比任何宣传亮点都夺人眼球啊,由帅哥写手自己作 词并演唱……哇,真太牛B 了,我靠!当然如果再增加一组你的写真照片会更棒! 我现在就去召集录音师、摄影师、声乐老师…… 郑可卿似乎永远只会从市场、宣传、运作等方面来思考问题,这让李梓泉觉 得相当乏味,他想要表达的是属于他私人的情感和情绪,而这些郑可卿是不会花 丁点儿时间去顾及的。 李梓泉感受着那尖锐的声音在肆无忌惮地虐待着他的耳膜。 他知道,郑可卿只要一遇上兴奋抑或焦虑的情形便会这样不可遏制地歇斯底 里!他将手机渐渐地移离开了耳朵,并关上了翻盖,挂断了电话。 不知从何时起,天空中竟然重又开始飘起了雪花,那洁白的雪花在空中打着 漂亮的旋儿,然后无声地飘落到了地上,最终融化、消失。 像一个童话一样。 这个城市不常下雪,更不常会有积雪。 李梓泉想起那天和白水伊在幼儿园一起看初雪的情景,不觉淡淡地笑了。虽 然周遭很冷,但他只要一想到她,一想到与她相关的那些过去,他的心头有了一 种好温馨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是水伊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是她又让他试着相信生活中还有很多美好的风景。 他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是将近十一点的深夜了。 身后的铁门蓦地" 咿呀" 一声被打开了,李梓泉回过头去,顿时,肖笛的脸 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肖笛没想到李梓泉竟依然守在门外,他以为不可遏止的寒冷加上漫天飞舞的 雪花,早该让李梓泉乖乖地回家去了。在他的印象中李梓泉并不是一个能吃得起 苦的男生,他应该是整天被女粉丝们追捧着,听惯了掌声,开开跑车,耍耍酷的 那号人。 肖笛看了看李梓泉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他低低地问道,你,你怎么还在这 儿? 李梓泉说道,我说过,我会一直守在这里,会一直等到你愿意坐下来和我交 流," 君子重诺" 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肖笛眯细了眼睛,打量了一番李梓泉,看来他也是一个有些固执的人,这一 点倒是和水伊有得一比的。肖笛说道,你觉得我们有交谈的必要吗? 当然!李梓泉说道,因为我们谈话的核心不是别人,是水伊! 肖笛用力地摇了摇头,他说道,你不要跟我提水伊,李梓泉,你有什么资格 提她? 李梓泉说道,是的,我想我是有资格的,因为我喜欢她! 肖笛发出了一阵冷笑,他问道,喜欢?你喜欢她什么?你了解她吗?你知道 她是怎样一个女孩吗?如果,你连最起码的了解都谈不上,就不配用" 喜欢" 这 两个字! 自己真的不了解水伊吗?适才自己竟然用了" 喜欢" 来形容对水伊的感觉, 那两个字怎么就这样自然地从嘴里蹦了出来呢? 李梓泉看见铁门无声地在他面前慢慢地重又合上了。他冲着门内的肖笛叫道, 请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是真的喜欢水伊! 李梓泉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他从没这般低声下气地去恳求过一个人,依着 他以前的脾气,面对肖笛这般的数落,一定早就离开了。而今天,他居然会为了 一个叫白水伊的女孩,妥协到这个程度! 随着铁门在一点一点地关闭上,李梓泉感到了一阵绝望,他所做的一切努力 似乎都被这道铁门挡在了外面。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只听她在问道,哥, 是谁在屋外?你在跟谁说话呢? 是白水伊?对,是她,只有她的声音才是如此美妙--如同天籁之音一般!李 梓泉对此十分确定。 他听到肖笛回答道,哦,没……没人,是你听错了吧。 李梓泉立刻叫了起来:水伊,是我,请开开门!水伊! 白水伊愣住了。虽然距离着一个小花园的距离,但她依然能听到从铁门那头 传来的声音! 难道适才耳边隐约传来的话语声是真实的? 难道今晚所有的心绪不宁都是因为他吗? 难道此时此刻站立在铁门外的那个人真的会是他吗? 白水伊是在想着这些走向铁门的。她走过肖笛的身边,并看了他一眼。 肖笛低低地唤了一声:水伊,回屋吧,外面冷! 她从肖笛的眼眸中看到了不安,尽管他极力想要掩饰些什么。 白水伊一把拉开了铁门! 打开铁门后的白水伊便愣住了。 天啊,她居然看到了他! 这些天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的他! 他站在纷纷飘落的白雪之中,穿得是这般的单薄,虽然身材依然高大挺拔! 只是,他的眉宇间有着一种淡淡的忧郁,那忧郁让她蓦地感到一阵心疼,他这是 怎么了啊?他是为了谁而忧郁呢? 李梓泉在看到她后便露出了一个很阳光的笑容,在她看来,这样灿烂的笑容 只有他才有哩!然而她却不知道,此时李梓泉的脸部肌肉因为长时间在寒风的吹 拂下已感觉有些麻木了。 她喃喃地说道,梓泉哥,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呀! 李梓泉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你,还好吗? 白水伊不知怎么地竟感到鼻子一阵发酸,很快,眼眶里便有了泪光。李梓泉 柔柔的话语让她心头一热,禁不住有了想要哭泣的欲望,他关切的口吻让她忘记 了一切病痛。白水伊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眼泪,她不想将自 己最柔软的一面暴露在他的面前,于是她竭力地微笑着,她说道,我很好啦,梓 泉哥不用担心啊。 肖笛看着两人深情注视着对方的目光,在心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他分明感 觉到自己的心正被什么东西扎入一般地疼痛了起来。 你……在门口站了很久了吗?白水伊问道。 李梓泉摇了摇头,说,没多久。他这么说是不想给肖笛难堪。 白水伊的目光停留在了飘落在李梓泉大衣上的那一层蛮厚的雪花上,她注意 到他的头发已经湿透了,她知道他没有对她说实话。 白水伊慢慢地将头转向了站在一侧的肖笛,问道,我想请他进屋坐会儿,可 以吗?哥。 李梓泉的耳边响起了肖笛那冷冰冰的声音,只听他说道,不行!我们家不欢 迎他,请他回去吧。 哥!白水伊叫道,不管怎么说,梓泉哥他,他也是我学长啊,他是专程来看 我的! 真的只是学长这么简单吗?在你的心里仅仅把他当作学长吗?肖笛是看着白 水伊的眼眸问出这些话的,他的眼中闪烁着咄咄逼人的目光。 白水伊竟一时语塞了,她不知该如何去回答他了。在她的眼中,李梓泉当然 不单单是她的学长,他在她的心中占据了非常非常重要的地位哩! 李梓泉看着肖笛与白水伊,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去承受肖笛给她的压力,他应 该站出来保护她的,她是女生,而他,是男生! 李梓泉开口了,他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强烈地反对我接近水 伊,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样的偏见,但是我,我真的是很珍惜和水伊在 一起的时光,我拼命地想把与她有关的点滴记忆深藏在脑海中! 他的脸转向了白水伊:水伊,请你相信,相信我说的话。 李梓泉的话在白水伊的心头激起了一阵阵的涟漪,她从未想到他竟会对她说 出这样一番话,泪水渐渐地模糊了她的双眼,那是感动的泪水。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她说道,为什么?梓泉哥,你为什么要 对我这样好?为什么呢?我……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太平凡的女孩啊,我喜欢看 梓泉哥写下的文字,因为只有通过那些文字我才能去想象、揣摩、体味梓泉哥的 世界,我以为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去真正地走近梓泉哥呢,更不可能让你知道这 世界上还有一个我存在着……不过,这没有关系,即便梓泉哥不认识我也无所谓, 只要我把你深深地深深地放在心中便足够了! 水伊……李梓泉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她真的好傻,她给了他一份真挚而 美好的情感,却根本不渴求他的任何回应! 白水伊继续说道,我喜欢听蔡依琳、SHE 、王心凌演唱的那些小女生歌曲, 喜欢看日韩的卡通片,喜欢上网搜索一些八卦的讯息……我就是这样一个女生, 我尝试着去喜欢梓泉哥喜欢的一切,就像周杰伦的歌,就像跑车,还有《我被帅 哥撞了一下腰》……只要是梓泉哥喜欢的我都喜欢。 以后,我也会试着去喜欢你喜欢的东西,蔡依琳、SHE 、王心凌的歌虽然没 听过,但我也会去找来听,日韩的卡通片其实也并不难看……李梓泉忍着快要夺 眶而出的眼泪问道,可是,可是,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白水伊看着李梓泉,摇了摇头,他从未在她面前提及过他心仪的人,然而无 论那个人是谁,她都会真心地祝福他们,因为能分享他心中的秘密也是件很快乐 的事情,就像小美人鱼那样。 是谁呢?她尽量掩饰着自己已有些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 李梓泉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道,她的名字叫,白--水--伊! 啊!! 白水伊睁大了眼睛,天哪,她的耳朵没出什么问题吧? 李梓泉看着她一脸惊诧的表情,又补充着说道,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水伊! 白水伊愣愣地看着李梓泉,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划过了脸颊。 他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呢? 他喜欢的人怎么能是她呢? 她是那样的平凡,那样的普通,她不漂亮、她不高贵、她不出众! 可为什么他喜欢的人偏偏是她? 够了!肖笛大叫道,李梓泉,请你离开这里!我不准你再纠缠水伊!水伊, 你也给我回房间去! 白水伊叫了一声" 哥" ,表示了抗议。 肖笛看着白水伊说道,水伊,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应该明白哥哥不准许你 们接近的原因,我的这番苦心你是知道的,不是吗? 白水伊在点头。 你也曾经答应过哥哥绝对不会喜欢上任何男生的,难道你全忘了?肖笛问道。 白水伊轻轻地咬了咬嘴唇,回答道,不,我从来都不曾忘记过,可是…… 可是什么?肖笛说道。 白水伊将目光移向了李梓泉的脸上,她喃喃地说道,可是,我不知道他会忽 然闯进我的生活,我真的不知道! 肖笛走向了白水伊,他轻轻地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他说道,水伊,你是 不能喜欢他的,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你不能毁了自己,哥也不允许任何人毁了 你!放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放手好不好?答应哥哥吧! 白水伊抬头接触到肖笛那满是恳求的目光,她深深地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均是 为了她好,这些年他是她唯一信赖并依靠的人啊,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水伊!李梓泉叫道。 肖笛冲着李梓泉怒吼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白水伊默默地侧过头看了李梓泉一眼,正是这一眼使李梓泉的心不由得颤抖 了起来-- 他从白水伊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与屈从。 白水伊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肖笛的话让她决意放弃与自己的情感吗?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吗? 还是,正如肖笛所说,他压根就不了解她? 李梓泉看到白水伊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泪水无声地如泉水般涌出了眼眶。果 然,他听到了白水伊的声音缓缓地响了起来,她说道,梓泉哥,我今天有些累了, 你,你走吧…… 李梓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问道,水伊,为什么?告诉我理由! 白水伊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理由,梓泉哥,对不起,我……我从来都没有 喜欢过你。 说着,白水伊便一步步地走向了屋内,她觉得她的双脚像是踩在一把把尖刀 上一般,那疼痛正折磨着她,连同她的心也正在一阵阵地剧烈地抽搐着。她在心 里一遍遍地低声地说道:梓泉哥,对不起!我是不想伤害你的,天知道我有多么 多么地喜欢你哪!可是……以后你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是为了你好!我 不值得你喜欢,你很快就会淡忘我的,把我从记忆中抹去吧,而我会将你深深地 藏在心中,珍藏一辈子! 白水伊觉得自己离开李梓泉越来越远了。 也许,梓泉哥以后便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了吧?那么,没有了梓泉的 学校是怎样的一所学校呢?没有了梓泉哥的季节一定只剩下冬季了!没有了梓泉 哥的城市,根本就是一座空城了!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会因为梓泉哥的离去而消逝 殆尽! 白水伊忽然觉得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手臂,她感觉到自己的 身体正在被激烈地摇晃着。 她抬起了头。 泪眼朦胧间,她看到了李梓泉那张帅气的脸庞,她痴痴地凝望着他,她想把 他的面容牢牢地铭刻在她的记忆中。 她看到了李梓泉愤怒的表情。只听他说道,不是约好以后的每个冬季都要一 起看初雪的吗?不是说过无论快乐,抑或不快乐你都要陪我一起度过的吗?你怎 么能够这样轻易地就爽约呢?如果我们能活到八十岁的话,你算算看你该欠我多 少个约定?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不遵守诺言呢? 白水伊呆呆地看着他。是啊,无论快乐、不快乐她都会守着他,即使以后他 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她也会躲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陪着他啊!可自己哪里答应 过每个冬季要陪他看初雪来着?这个霸道的家伙怎么能够找出这样荒唐可笑的借 口呢?然而,听着他的话,白水伊的心中却涌上了一丝甜甜的感觉。 可是,李梓泉很快便倒在了地上--那是在肖笛强劲而有力的拳头的作用下。 白水伊看着李梓泉一头栽倒在地,便大声地叫了起来:哥,你在干什么?! 肖笛又恶狠狠地给了李梓泉一拳!他说道,真是不识抬举的家伙! 李梓泉没有还手,只是默默承受着肖笛的拳头。 为什么不还手?肖笛问道。 李梓泉轻轻地擦拭掉了嘴角边流下的鲜血,他说道,我不会还手的,我是真 的……真的喜欢水伊,请相信我,请你相信我! 白水伊听着李梓泉真诚的话语,她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她再也无所顾忌地 冲到了肖笛的面前,她恳求着他说道,哥,不要再为难梓泉哥了,好吗?我求求 你了,哥! 肖笛那双紧紧拽着李梓泉领口的手慢慢地松开了,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一些 什么。 白水伊走向了李梓泉,伸手将李梓泉从地上扶了起来,她看着李梓泉嘴角边 的血迹,从口袋中掏出了餐巾纸,她一边轻轻地擦去了鲜血,一边问道,很疼吗? 李梓泉深深地看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不疼。 他一把将白水伊拥入了自己的怀中,低低地说道,水伊,我不疼,真的不疼, 求你不要让我的心感到疼痛好吗?我很害怕心疼的感觉。 白水伊将双手攀上了他的背脊,他的胸膛好宽广,她还是第一次将脑袋靠上 他的胸膛。他怎么会知道适才她的心比谁都疼痛呢!对自己分明深深喜欢的人说 出" 不喜欢" ,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在是太残酷了! 梓泉哥,对不起!你一定要原谅我啊?白水伊在心头无言地说道。白水伊感 觉到她的心头好象被无数根钢针扎进一般,一阵难以描 述的疼痛顷刻传遍了全身,眼前的梓泉哥忽然变得有些不真实起来,她好想 用力地抓住他,可却一点儿劲也使不上,她很害怕她会失去他,她低低地说道, 梓泉哥,别离开我,别抛下我一个人,我很害怕,请你别…… 李梓泉不明白白水伊在说些什么,他问道,水伊…… 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他便感觉到水伊的身体往下一沉,他低头一看,发现 怀中的水伊竟晕厥了过去,他大叫道,水伊,你怎么了?水伊! 肖笛也一个箭步冲到了白水伊的身边。他从李梓泉的怀中一把夺过了白水伊, 叫道,你走开,全是因为你,不然水伊她也不会…… 肖笛突然说不下去了。 李梓泉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是那声音! 那声音他完全听不懂! 是咒语吗? 紧接着他感觉到胸膛上佩戴的那枚玉佩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肌肉之中。 好痛哦! 又是那种很熟悉的感觉,李梓泉知道他的眼前又要出现那名身着雪白衣裙的 女子了! 他不想见到她,她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 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不是午夜啊! 为什么偏偏在水伊晕厥过去的时候玉佩会发出声响? 此刻是水伊最需要他的时候啊,他好想跑到她的身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为 她做些什么啊,可是…… 李梓泉感觉到冷汗像精灵一般从他身体的每个毛孔中钻了出来。 漫天的晶莹雪花正一大片一大片地在天空中飞舞着,它们落在了李梓泉的大 衣上、他的头发上、他的脸庞上。 而站在一旁的肖笛感觉到有一种液体正划过他的脸颊,并流入到了他的嘴里 --那液体温温的、涩涩的。 他知道,那是他的眼泪。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当眼前的白衣女子消失殆尽之后,李梓泉的意识渐渐 地清晰了过来。他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它又一 次恢复了常态。 李梓泉打量了一下四周。他依然身处白水伊家的院落之中,只是身体无力地 倚靠在了墙壁上。 此时,他听到肖笛的声音响起在了耳边。李梓泉侧过头,只听他问道,你… …感觉好些了吗? 李梓泉低低地" 嗯" 了一声,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白水伊的人影, 他急急地问道,水伊呢?她…… 肖笛做了一个让李梓泉噤声的动作,然后说道,你跟我来。 肖笛的态度让他感到好生奇怪,适才的敌意、愤怒仿佛一下子融化在了空气 中一般,难道是在他神智不太清楚时,发生过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李梓泉看着肖笛那穿过院落走向屋内的身影,连忙跟了上去。 穿过了客厅,肖笛把他带到了一间房间的面前,并慢慢地推开了房门。 房间四面的墙壁涂抹上了一层淡粉色,给人一种温暖和阳光的感觉。窗前悬 挂着一只很小巧的风铃,最上端有个很卡哇伊的小熊熊,还噘着小嘴呢。风铃在 微风的吹拂下,不时发出些悦耳的声音。 李梓泉在下一秒钟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水伊,他知道这一定是白水伊的卧室 了。 他是在叫了一声" 水伊" 之后,奔向了她的身边的。 在她的床上端放着各式大小不一的长毛绒玩具,有狗狗、小兔、小猫咪等, 枕边居然放着他的那部小说--《恋爱,像一趟春游》! 李梓泉忍不住伸手握紧了她的小手,她的手是冰冷冰冷的。他低低地唤道, 水伊,是我,我是你的梓泉哥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水伊,你听见我说的话 了吗? 白水伊没有睁开眼睛,她依然安静地躺在床上。她的脸是苍白的,削瘦脸庞 看上去是那样的清秀。 李梓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睫毛长长的,虽然她没有说话,没 有表情,却仍然是那样的楚楚动人! 李梓泉直到这一刻才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原来自己是如此强烈地喜欢着她。 看着此刻的她,他的心感到一阵阵地疼痛!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对她有感觉的呢? 这一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李梓泉说道,水伊,求你跟我说句话好吗?水伊…… 肖笛说道,没用的,她是听不到你的叫唤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李梓泉不敢相信地问道。 肖笛没有回答,他只是缓步走出了白水伊的卧室。李梓泉在深深地凝视了一 会白水伊之后,也慢慢起身,跟了出去。 肖笛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雪花在飘落。 他听着李梓泉轻轻地关上了水伊卧室的房门,脚步声从卧室走向了客厅,并 在他的身后站下了。他不用回头便能知道,李梓泉此刻一定是用充满疑问的目光 在看着他。 肖笛透过洁净的窗玻璃静静地看着外面院落里种植的梨树、桃树、杏树…… 这都是水伊亲手种下的。当它们开出缤纷的花朵时,水伊总会站在树下痴痴 地看着,一阵微风吹过,院落中还会下起花瓣雨,那些粉色的、白色的花儿很美, 水伊是那样地热爱着生命,包括植物,然而她自己…… 肖笛没有再陷入沉思中,因为这总是让他感到痛苦不已,于是他开口了,他 要给李梓泉讲述一个故事,一个有关白水伊的故事。 他没有回过身,只是缓缓地说道,水伊她,看上去是个很平凡的女孩,可自 从她出生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明白她不会和其她女孩一样……她,会有和别人完 全不同的人生! 肖笛慢慢地转过了身,他看了一眼李梓泉,说道,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么能体 会得到她的这一份痛苦呢? 李梓泉没有反驳肖笛,他只是静静地倾听着。 只听肖笛问道,你听说过一种叫作" 美人鱼症" 的疾病吗? 美人鱼症? 李梓泉当然知道,这是一种十分罕见、先天性的疾病,一般患者出生时双腿 并不能像正常人一般分开,而是合并着的,外形看上去酷似一条鱼尾。 可是这和水伊又有什么关联呢? 李梓泉似乎立即明白了些什么,他问道,你是想说……莫非水伊她……她… … 肖笛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水伊生下来就是典型的" 美人鱼症" ,她不能 像正常人那样行走。水伊是遗腹子,父亲在她没有出生前便离开了这个世界,母 亲的身体条件很差,其实根本不允许她将水伊生下来,然而在她的坚持下,她最 终还是把水伊带到这世间,可她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原来,水伊竟是孤儿! 这是李梓泉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她乐观、积极、活泼!总是把微笑放在脸上,他一直以为她拥有的是幸福的 家庭和快乐的童年啊!比起她来,他至少还有爱他的母亲。 肖笛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他说道,那时的我把水伊紧紧地抱在怀中,看着还 在" 哇哇" 啼哭的她,虽然当时我才9 岁,可是我却在心里对自己许下一个诺言, 我对自己说,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用自己的一双手治好水伊的病,将原本属于 她的幸福还给她!后来我考上了医学院,去了国外留学,虽然我很努力,可是对 她的病依然束手无策,因为她从小心肺功能不健全,所以这些年病痛一直折磨着 她,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得" 美人鱼症" 的人不是她,我愿意替她承受那一份 病痛,真的,我愿意。 怎么可能?李梓泉不敢相信,他看着肖笛的眼眸中透出那充满温柔和哀伤的 目光,那是一种很异样的眼神,他的心中又一次涌上了疑问,他犹豫了一会儿, 终于还是禁不住将问题提了出来,他说道,你,真的……真是水伊的…… 李梓泉没有将话说完。 肖笛问道,你想说什么? 李梓泉回答道,我,我在想……但是向你提那样的问题或许有些唐突。 肖笛的嘴角微微有些上扬了,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说道,你,是不是想 问我,是不是水伊的大哥? 李梓泉没有想到肖笛竟已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他总是感觉到水伊与肖笛之间 并非是表兄妹那么简单。李梓泉点了点头。 肖笛似乎是思索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了。他一直在坚定自己说出真相的勇 气,也许,的确到了该说出一切的时候吧,因为眼前的李梓泉可能就是应该知道 真相的那个人。 肖笛说道,是的,你猜得一点儿没错,我并不是水伊的表哥。 李梓泉愣住了。 只听肖笛说道,我的父母和水伊的父母是世交,所以在她没出世之前,双方 的父母便约定好如果生下来是个女孩,将来等她长大后,我便娶她为妻,如果是 男孩…… 李梓泉问道,是指腹为婚?你是说你跟水伊是双方父母指腹为婚的吗? 嗯。肖笛从鼻腔中发出了低低的一声,他说道,你可能不相信,我也并不指 望你能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跟水伊说过这样的话。 为什么呢?李梓泉问道。 肖笛回答道,水伊她一直把我当作是她的表哥,从她记事以来便是这样认为 的,在她的心目中我一直是她的大哥,她只是把我当作她的大哥而已,所以每一 次想告诉她真相时,我都没有勇气说出口,我想,能一辈子守在她的身边,做她 的大哥也很好,不是吗? 李梓泉默默地看着他。 一个深爱着对方、却不将这份情感述说出来的人,是值得每一个人敬佩的。 肖笛说道,我本来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的平静,只有我和她。能和她相依相 偎,真的很好……我深深地知道她的健康况状是不允许她爱上别人的,爱情会给 她带来不幸,她会因为喜欢上一个人而快乐、痛苦,像她这样的身体,即便是平 静的生活我也担心有一天她会睡着了,会真的睡着了……再也不能像往日那样和 我说话、对我微笑了……所以我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所以你……很害怕我的出现,害怕水伊和我在一起,害怕她会爱上我,你是 那样的排斥我……我现在才终于完全明白了。李梓泉说道。 他在想,如果换作他是肖笛,他也会那样做的,他也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不允许有人打搅她的生活,因为他要保护水伊,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护水伊啊,有 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呢? 对不起,或许我真的不该认识她……李梓泉由衷地说道。 肖笛打断了他,说道,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吧,你最终还是出现了,你的 出现让我开始相信,你大概就是水伊的有缘人吧。 李梓泉不明白肖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只听肖笛继续说道,当我听到你的玉佩在水伊病发时发出了声响,我便不由 自主地相信了。 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吗?李梓泉问道。 肖笛点了点头。在他的心底一直埋藏着一个秘密,那个秘密的全部来源就是 那本祖上传下来的家谱!他一直不相信族谱上有关那则古老故事的记载,他宁愿 相信那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然而当他刚才在院落中看到水伊被病痛折磨的 同时,李梓泉仿佛竟也能神奇地感应到什么的时候,肖笛便忽然想起了写在家谱 上的那些文字。 难道这个李梓泉和水伊之间真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道他就是她命中注定会出现的那个人? 难道他果真便是五千年前的那个…… 肖笛没有再想下去,疑问充斥了他的脑海! 既然,族谱上记载的那个预言已经得到证实,那么另一个预言呢?如果另一 个预言一旦真的实现,那么水伊的病不就可以痊愈了吗?无论那个预言是真是假, 肖笛都想试一试,因为那是解救水伊的唯一方法了。 肖笛看了一眼李梓泉,说道,水伊发病的频率越来越快,而且一次比一次严 重,每一次我都害怕那一天的到来,等真的到了那一天,她就再也不能睁开眼睛 叫我" 大哥" 了…… 李梓泉喃喃地说道,不会的,不会这样的,我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我不 允许…… 你,真的想帮水伊吗?肖笛问道。 李梓泉在用力地点头。他说道,当然,我当然想帮她!我想看到一个健康的 她,我不要失去她,不要! 肖笛沉默着。 他打量着李梓泉,从李梓泉的眼眸中他看到了坚定和决心。 而李梓泉接触到肖笛那两道锐利的目光时,他感觉到肖笛似乎要在瞬间把自 己洞穿似的。 肖笛是过了良久才又一次开口说话的,他说,其实,我知道有一个办法可以 救水伊…… 还没等肖笛把话说完,李梓泉便急急地打断了他,问道,什么办法?你快说 啊。 肖笛说道,这个办法……我并不能确定这个办法是否真的有效,但或许还有 一丝希望。我曾经想尝试,可是我并不符合前提条件…… 肖笛凝视着李梓泉,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因为必须是和水伊心心相印、 心意相通的那个人才具备去尝试的资格!我,虽然很爱水伊,为了她,我愿意去 冒险,即便是把我的命给她,我也没有丝毫犹豫……可是,水伊她自始至终只把 我当作是她的大哥,她,她并不喜欢我,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你,是你啊…… 李梓泉明白肖笛的心情,他体会得到肖笛对水伊的一腔关爱,一片真情。 用情有多深,此刻的心就会有多痛楚! 李梓泉说道,我明白,只要能救水伊,我愿意去冒险,即使只有一线生机, 我也要去! 肖笛淡淡地笑了,他说道,真的吗?如果真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是最好不过 的事情了。你现在跟我来。 五分钟以后,肖笛把李梓泉带到了地下室,一间很隐秘的屋子。 一走进屋子,李梓泉便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气向他迎面扑来,让他的每一毛孔 在瞬间收缩了起来! 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低声问道,这……这是什么屋子?怎么如此古怪? 好……冷!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李梓泉的上下两排牙齿忍不住打起架来。 肖笛没有理睬他,他回过身用有些不屑的眼神看了看李梓泉,说道,如果你 觉得受不了,你可以离开。 李梓泉当然不会离开,只是一点寒冷嘛,怎么可能就让他退缩了呢?他环顾 了一下屋子,便有些愣住了。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终日见不到阳光,只能靠电灯照明,屋子里放置 着各种做实验所用的器械,一支支试管内存贮着颜色各异的液体,一旁还有不少 被笼子关着的用作实验的小白鼠。 肖笛见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说道,据说,这屋子是用几千年前来自外 星球的一颗陨石建造的。 听肖笛这么一说,李梓泉便有些明白了,难怪这屋子给人一种诡秘、阴森的 感觉! 李梓泉看着房间内的这一切,他正要开口询问,肖笛已经说话了。他说,这 是我的工作室,我一直在研制能解救水伊的药,可是……虽然,我坚信我一定能 研制出药方,然而,我所担心的是水伊的生命捱不到那一天!根据族谱的记载, 有一个人倒是拥有这个药方。 谁?李梓泉问道,然后他又说道,只要找到那个人,把药方拿来,不就能救 水伊了吗? 肖笛点着头,说道,没错! 既然这个去拿药方的人非我莫属,那你赶快告诉我上哪儿去取啊,我想尽快 解救水伊,我不想耽误……李梓泉没有再说下去,他怕他的水伊真的会睡着了。 肖笛说道,拥有这个药方的人是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 什么?李梓泉打断了肖笛,他问道,那他不早就去世了吗?我上哪儿去找他? 肖笛点了点头说,是的,他活着的年代是五代十国,人称" 肖神医" ,隐居 在一个叫" 唐山" 的地方,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五代十国? " 唐山" ? 好遥远的年代,好遥远的地方,自己又怎么能取回救命的药方? 李梓泉蓦地明白了过来,难道肖笛是想让他回到五代十国?去找那个什么肖 神医取药方?这,是不是有些天方夜谭? 李梓泉把他的疑问一股脑儿问了出来。 没错!肖笛回答道,在你赶到" 唐山" 的那一路上,你要历经九个难关,充 满艰险,或许还有性命之忧……如果你害怕的话,现在说" 不去" 还来得及。 不,我不会退缩,我去!李梓泉听到自己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肖笛说道,那好,我的任务是把你送去五代十国,你会遇上你前世的朋友、 仇人,在找到" 肖神医" 后,他会告诉你回到现代的方法。 李梓泉点了点头,他不知道那个距离自己好遥远的时代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不过,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记清楚……肖笛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抽屉,他 拿出了一本已有些发黄的书册,翻开到其中的一页,说道,我的这个曾曾曾…… 曾祖父是在乙亥年正月初五的子时去世的,所以你必须在这个时辰前找到他,不 然,不要说拿不到药方,你恐怕连现代也回不来了! 乙亥年的正月初五,子时,用现在的换算方式不就是半夜十一点到凌晨的一 点之间吗?李梓泉在心中想着。 既然你愿意为了水伊回到五代十国,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肖笛一边说 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屋子中央端放着的一把摇椅,他说道,你坐上去吧。 李梓泉向着摇椅走了过去,当他走到摇椅跟前时,他站下了脚步。 肖笛看了看他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犹豫了?其实,你现在放弃还完全 来得及,我也不会勉强你。 李梓泉当然不会放弃,他只是忽然想起适才肖笛对他说过的话,肖笛说,他 在赶赴" 唐山" 的一路上有9 个难关在等着他,这些磨难或许会让他丢了性命, 他并非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他只是想在自己回到五代十国之前,再听一听某个 人的声音,即便自己不和她说上一句话,他也想把她的嗓音铭记在心中。 李梓泉回转过身,对肖笛说道,我想打个电话,可以吗? 肖笛虽然没有回答他,但他默默地走到了一旁,静静地站立下了,肖笛知道 李梓泉此刻想要通电话的那个人一定在他的心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李梓泉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他按下了对方的手机号码。 对方是在铃声响了五遍之后,接听了电话的。 李梓泉听到耳边响起了一个女人柔柔的声音,她在说道,喂? 李梓泉听着耳边她那熟悉的声音,他很想对她开口说话,怎奈却发不出任何 声响。 喂,你怎么不说话呢?她停顿了一下,又问道,是……是梓泉吗? 李梓泉低低地" 嗯" 了一声。 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兴奋且激动起来,她说道,梓泉,真的是你啊?你好 久好久不曾给我打过电话了,你……最近过得好吗?我……妈妈真的很想念你呀 …… 李梓泉听着母亲的声音,眼眶中竟然不由自主地有了泪光。在决定要离开现 在这世界的那一刻,母亲的脸居然毫无理由地一下子从脑海中冒了出来,以前他 一直以为自己是恨母亲的,但在这一刻他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了,相反,居然勾 起了很多童年的情景记忆。 梓泉,你怎么不说话?母亲问道。 李梓泉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我……挺好的,你,自己要保重身 体,我最近有些忙,学校要考试了,等过一阵子,我会来看望你。 尽管是通过手机,但李梓泉依然能从母亲有咽哽的嗓音中感觉到她的心情, 只听她说道,梓泉,真的吗?你会来看望妈妈吗?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对我说 出这番话,我以为……以为你一直记恨着我,我…… 李梓泉知道自己一直在伤她的心,他也不想那样做的,他其实是那样深深地 爱着她,只是他一直回避并且不敢正视自己的这份情感,他曾经很幼稚地以为他 不去理睬她、甚至伤害她会引起她的注意,会让她更爱他,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所做的一切都源于他对她的爱呵。 他低沉地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妈妈,请你原谅我好 吗? 电话里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钟的时间,母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 多年了,梓泉从来没有再叫唤过她" 妈妈"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她喃喃地问道, 梓泉,你,你叫我什么?你不再怨恨我了,对吗? 李梓泉回答道,是的,我其实早就不怨恨你了。 母亲激动地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只是在一遍遍地叫着" 李梓泉" 的 名字。 李梓泉轻轻地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淡淡地说道,我要挂电话了,就这样吧, 拜拜。 李梓泉在挂断电话之后,他想了一会儿,又拨打了另一个人的手机,很快他 便听到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好,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如果需要留 言,请在听到" 嘟" 一声后说话。 李梓泉早就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这个录音电话,他只是想将他的声音留在她 手机的留言内,因为他生怕自己万一真的回不到她的身边,至少她还有他的留言, 那通留言可以一直陪伴着她。 他听到耳边响起了" 嘟" 的一声,然后他对着手机说道,水伊,是我,我是 梓泉哥,你……身体好些了吗?每天都按时吃药吗?至于我呢,一切都好,在忙 着学习……和,和写书,所以最近不能来看你了,对不起哦,你,你要保重!请 答应我,要永远快乐、开心地生活着,要多笑笑哦!梓泉哥呢,喜欢常常把笑容 挂在脸上的水伊,不管发生什么,请你一定都要答应梓泉哥,好吗? 肖笛听着李梓泉说出的每一个字,他的鼻子竟有些发酸了,原来在他的心中 是这样强烈地喜欢着水伊! 李梓泉慢慢地合上了手机的翻盖,他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那高大槐梧的肖笛, 说道,我们开始吧。 李梓泉坐上了那把摇椅。 肖笛向李梓泉递过了一小杯液体,那液体呈暗红色,凑近鼻翼时,李梓泉立 刻被一股又腥又刺鼻的怪味呛着了,他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肖笛说道,味道是不怎么好闻,不过,鼻子一捏也就喝下去了。 李梓泉点了点头,他一捏鼻子,一口便将那暗红色的液体尽数倒入了嘴中, 咽下肚去了。 肖笛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拿出你的那块玉佩了。 玉佩?李梓泉问道。 肖笛点点头,说道,你将它紧紧地握在左手掌心,然后右手合在左手之上, 切记,一定要将右手的拇指抵住玉佩上雕刻着的那柄剑鞘的上端!你此时什么也 不用想,让头脑保持空白就可以了。 李梓泉依照肖笛的话在做着。不多时,他便感觉全身有些乏力了,竟有了睡 意,眼前肖笛的那张脸居然也开始模糊了起来,只有肖笛的声音还是清晰的。 只听得肖笛在说话,他说道,如果你困了,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 李梓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依稀听到肖笛似乎还和他说了几句什么话儿, 只是言语的内容他已听不清楚了。 此时,胸前佩带的玉佩居然又开始发出了他永远也听不懂的声响! 他感觉到了难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犹如有千百万只蚂蚁在咬噬着 他的身体。 末了,他听到肖笛仿佛在叫他的名字,他很想去回答他,然而自己如同坠入 了一团团的云雾之中,意识开始变得愈来愈模糊了…… 最后,李梓泉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是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肖笛的嘴角 倏尔飞扬起一丝笑容,而那笑容中竟透出了无尽的诡秘! 这是李梓泉的最后一眼…… (全文完) -------- 努努书坊